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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魚,他笑著說:“我在那邊沒吃過帶魚,以前連隊倒是做過一次,但我們當時在山上勞動,沒趕上?;貋頃r,別人都把帶魚搶光了?!?/br> 沈雪梅故作生氣道:“那就是食堂的不對了。你們去山上勞動難道就不是這個連隊的人了?不說派人給你們送到山上去,給你們留幾條總可以的。做事一點規劃都沒有,果然不是正規軍?!?/br> 保姆也附和,“就是的,白白讓那些人多吃了幾塊帶魚?!?/br> 沈雪梅越想越覺得兒子苦,忙夾了兩塊帶魚放進北平碗中,“這次回家了,想吃多少吃多少。明天還想吃,媽再給你去買?!?/br> “嗯?!?/br>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紀如海忽然開口說:“山上采石危險,碎石滾下來,砸到身上可不是小事。你去那里勞動要注意安全?!?/br> 飯桌上很奇怪地沉默了一瞬,然后北平低聲說:“知道了?!?/br> 吃過飯,沈雪梅和小保姆去廚房刷碗,紀如海把北平叫到跟前,想了想,才問:“剛才在窗口,我看見容川帶著一個女孩子,長得很秀氣,也穿軍大衣。那是誰?是不是在連隊搞的對象?” “嗯?!北逼诫p手插兜,垂眸看被陽光晃得發白的水泥地。 “叫什么名字?” “王阿嬌?!?/br> “哪里人?!?/br> 北平抬起頭,望著父親,有些煩躁地說:“您直接問李容川多好,問我做什么?” “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兒子!我不問你問誰?”紀如海抬高聲調,“再說,你們倆住一個宿舍,他的事你應該很清楚?!庇挚戳丝幢逼?,忽然一笑,“容川都有女朋友了,你呢?什么時候也給我帶回來一個?” “沒合適的?!奔o北平擰著眉頭說。 紀如??粗嫁茄鄣膬鹤?,點起一根煙,故意沉默了一瞬,才問:“是沒合適的,還是合適的都讓人家搶走了?” 這時,沈雪梅端著剛洗好的蘋果和鴨梨從廚房走出來,見紀如海坐著,兒子站著,一個揚頭,一個低頭,心里一陣不舒服。走過來,把水果往桌上一放,質問丈夫,“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怎么又訓上話了?這是家,不是你的辦公室!” 紀如海輕笑一聲:“訓話?北平,我訓你了嗎?” 北平看一眼父親,又看一眼母親,低聲說:“媽,我跟爸聊天呢?!?/br> 沈雪梅松一口氣,拉著他胳膊,“聊天就坐下好好聊,站著多累。你要是不愿意坐沙發,我去搬把椅子過來。今天天氣好,你們爺倆正好邊曬太陽邊聊天。北平,你還不知道吧,你父親的部隊有兩個文員要復原回家,我想,如果你愿意——” “雪梅!”紀如海打斷妻子,“我跟北平聊會兒天,你帶著小惠去菜市場轉轉,或者去商場也行,不要在這里打擾我們?!?/br> “我不去!”沈雪梅端起雙臂,目光嚴厲地看著丈夫,“今天正好兒子在這里,我倒是要問問,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把北平調回北京。當初我不讓他去,你說年輕人要響應國家號召,去邊疆鍛煉鍛煉,吃幾年苦,對他今后有好處。大家都去了,北平也得去。如海,你是答應過我的,三四年以后就把北平調回來,并且在部隊給他安排工作。如今三年過去了,北平也吃過了苦,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今天我要一個準信,到底什么時候把北平調回來?” 紀如海有些無奈,“雪梅,你也在部隊待過,知道調出一個人多不容易。再說,我是領導,要為其他人做出榜樣,如果搞特殊化,會讓別人戳我脊梁骨!” 沈雪梅才不管那一套,聲音抬高道:“戳脊梁骨怎么了?難道你的面子比兒子的未來還重要?” “很多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簡單!動一動腦子好不好?” “我不動腦子,我也不管那些,我就要兒子回到北京?!?/br> “你看你,今年兒子不跟我吵,又換成你跟我吵!每年春節都這樣,不吵架難道就過不了年?你去照照鏡子,現在這幅模樣,哪里像個母親?” 他倆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著,北平聽著心煩,回屋穿了軍大衣拉開大門抬步就往外走。下樓時,還聽到母親站在客廳嚷:“紀如海,我告訴你,今年你必須把兒子調回來!” “沈雪梅,你不要威脅我!” …… 戶外,迎著溫暖陽光走,讓北平陰郁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今年的北京并不寒冷,從入冬到現在,只下了兩場雪。 家家戶戶已經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春節做準備,遇到幾位熟悉的長輩,北平簡單打了招呼。不遠處兩棵樹葉落盡的老槐樹下,一群孩子正嬉戲玩耍。北平茫然地看了一會兒,然后繼續向前走。 走出大院,他也不知道去哪兒,一路順著馬路牙子往前走,路過公交站牌時,正好一輛冒著黑煙的公交車進站,北平沒多想,一步躥了上去。 車廂里空空蕩蕩,他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過了一會兒,他又下車換到另一輛。不看站牌,不知道去哪兒,大腦始終一片空白,眼睛茫然地看著窗外,街景換了一撥又一撥,直到前方售票員報站:“各位乘客,下一站地安門?!?/br> *** 關于后海,王嬌的記憶全部來自影視劇和。似乎只要寫到北京,不寫后海,味道就不夠濃。這里有酒吧,洋人,蓮花和數不盡的游客。一到晚間,到處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然而在七十年代,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平房區?;覔鋼涞囊黄?,很難想象二十年后這里將發生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繞過荷花市場,她和容川就來到了冰場入口處。冰場很大。一眼望不到頭。午后,正是一天中游人最多的時刻。晶瑩潔白的冰面上,人們三兩成群圍在一起,手拉手玩著滑冰或是木板冰車。 穿好冰鞋,王嬌卻忽然有點膽怯。這么多人,摔一下肯定很現眼。何況,以她平衡能力,估計得摔個幾十次…… 容川一直往前走,下到冰面才發現女友還站在岸上,揮一揮手,招呼:“阿嬌,下來??!” “……” 見她不說話,眼中充滿膽怯,容川立馬明白了。重新走回岸上,他拉起她的手,很自信地笑道:“有我在,沒事的,你看——”指指冰面,“不是每個人都會滑冰,我們小時候都是先從摔跟頭開始練起,就像學走路一樣。等摔得差不多了,也就學會了?!?/br> 他這么說,王嬌更不敢下去了,若摔個鼻青臉腫還怎么回家見婆婆?“我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吧?!?/br> “不行?!比荽ü室獍迤鹈婵?,不希望女友在困難面前如此膽怯,“阿嬌,大膽一些,有我在你還怕什么?難道以后遇到困難也像今天這樣躲?你要鼓起勇氣勇敢面對呀!” “以后是以后,總之現在我怕摔!”王嬌振振有詞。 “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