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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嬌納悶,這紀北平到底什么脾氣?怎么忽冷忽熱喜怒無常?真叫人招架不??!難道官家子弟都這樣?王嬌活了兩世都為小貧民,實在理解不了上流人士心里活動狀態。 “下次吧?!彼f。 他不讓步,“我下周就出院了,怎么,下周你還來看我?那敢情好,我有一堆衣服沒洗,你若是來,正好幫我洗了?!?/br> 王嬌瞇起眼睛,心想這是開玩笑?還是蹬鼻子上臉?正要張口反擊,李永玲忙站在中間打圓場,“好啦好啦,誰都不說了,大家都是好同志,好戰友。別為一頓飯傷了和氣。阿嬌,紀北平同志也是好意,咱們就犧牲一點個人時間,一起吃頓飯吧?!蓖低道鯆尚渥?,王嬌瞪著紀北平,問:“你真要請客?” “嗯?!?/br> “我們可點貴的,別把你吃哭了?!?/br> 他笑,一瘸一拐走到她跟前,低頭看著她眼睛說:“你若真把我吃哭了,我給你寫十封感謝信?!?/br> 有人請客吃飯何樂而不為,王嬌決定化憤怒為食欲,好好宰紀北平一頓。到了國營飯店,王嬌站在點餐口看著里面寫到小黑板的價目表,嘴下毫不留情,“一份鍋包rou,一份大拉皮,一份小雞燉蘑菇,一份……” “你們幾個人吃???”營業員拿筆的手一停,狐疑地望著他們仨。估計是覺得三個小年輕,兩個穿著兵團裝,一個穿著病號服,看起來瘦不拉幾,女孩的布鞋上還打著補丁,一點不像有錢人。 七十年代初,能去國營飯館搓一頓的,不是官員就是新婚男女。 “我們三個人?!蓖鯆烧f。 “三個人這么多菜就夠了。雖說自然災害已經離去十年,近幾年祖國糧食大豐收,但小同志你們也不能這么浪費啊。要時刻牢記艱苦樸素,做革命的好接班人!”營業員義正言辭教育道。 “夠不夠的我們三個人說了算?!奔o北平不耐煩地揮揮手,胳膊肘捅捅王嬌,“甭理他,你繼續點?!?/br> “夠了?!蓖鯆烧f。 他挑眉,“就這么幾個菜也想把我整哭?” “我是怕你哭相太難看,嚇到廣大人民群眾?!鄙酚薪槭碌卣f完,王嬌在紀北平憤憤不平的目光中,示意營業員結賬。 一頓飯吃的舒舒服服,走出飯館大門時,王嬌只覺自己的肚子仿若懷胎十月,走路都有些遲鈍。李永玲跟她狀態差不多,一看就知平日里嘴虧,倒是病人紀北平沒怎么吃,吃兩口菜就放了筷子,看她們兩個大姑娘狼吞虎咽,順便揶揄兩句:“你們三十二團特窮吧,連rou都不給你們燉?”夾一塊鍋包rou放王嬌碗里,“慢點吃,別噎著,不夠再給你買?!?/br> 出于禮貌,吃完飯,王嬌和李永玲把紀北平送到醫院門口。她說:“我們就不進去了,你好好養病,爭取早日回到勞動崗位?!?/br> 紀北平看著她:“今天吃的開心么?” 王嬌微怔。剛才那一桌花去12塊5外加4兩糧票,知青一個月才掙35元,一頓飯花去三分之一確實頗費,于情于理也得恭維一下,況且油水充足真的很解饞,點點頭:“很開心,謝謝?!?/br> 紀北平微揚嘴角:“我下周才出院,如果你還想吃鍋包rou和小雞燉蘑菇,就來縣城,我請你吃?!?/br> 王嬌咋舌,心想若自己再來還不讓人笑話死,和紀北平分開,剛走出兩步,李永玲一捂肚子,“不好!我……我,那個來了。阿嬌,你手紙帶的多嗎?”王嬌忙把書包里的衛生紙全部給了她。醫院里,紀北平正站在花壇邊抽煙,見一個綠色身影跐溜從眼前一晃而過,定睛瞧時,綠色身影已鉆入住院部大樓。他笑笑,這武漢人還挺逗,轉過頭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外的王嬌,午后的陽光把她的臉映得紅撲撲。 紀北平看著她,抽煙的動作一停,好多聲音和景物在這一刻離自己遠去。他扔掉煙,抬起胳膊對她招招手:“王阿嬌!” “干嘛?” “你過來?!?/br> 王嬌猶豫一瞬,然后不情不愿走過去。紀北平說:“怕什么,又吃不了你。剛才那個武漢人她怎么了?” “有點事?!蓖鯆珊唵握f。 紀北平不追問,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就說:“我腳踝還沒好,上樓費勁,你能扶我回去嗎?” 兵團戰友理應互幫互助,何況剛才還宰了人家一頓,王嬌沒猶豫,痛快應道:“行!”然后友好的伸出手扶住他胳膊,紀北平笑了,“現在不用,我還沒笨到那份上?!?/br> 走到樓梯口,他才示意她攙扶。 他上樓確實費勁,走兩步歇一會兒。受傷的腳踝不能太用力,所以走的格外小心謹慎,輕點地面后,就馬上換到另一只腳。動作必須迅速,否則疼的要死。慢慢的,紀北平額頭出了一層汗。 畢竟不熟,王嬌的手只輕輕扶著他胳膊,見他哪一步吃力了,才用力扶住他撐一下。這么走走停停,終于上到二樓時,一個清潤甜美的女聲在耳畔響起,“天那!北平,你去哪兒了?!” 王嬌循聲望去,卻見沈雨晴提著一個點心匣子走過來,見到她,沈雨晴也是一愣,然后笑呵呵快走幾步,“原來是阿嬌同志,你怎么來了?好久不見,最近過的好嗎?春播忙不忙?” 聽容川說過,沈雨晴的母親是團里民歌組的臺柱子,沈雨晴從小也學過聲樂,在他們共同生活的部隊大院里,她的外號是“百靈鳥”可見音色之美。對于她,王嬌的了解全部來自容川有意無意的敘述。 雨晴的父親在運動開始的前一年因病去世。而她與紀北平間也不是什么娃娃親,戀人的關系。她有一位傾慕的愛人,比她年長兩歲,這事部隊大院里的孩子都知道。那人六八年時本要來北大荒插隊,卻因家庭成分不好,父母是沒有交代清楚問題的“走資派”,導致兵團不接收,最后不得以去了陜北一個極為貧困偏遠的農村落戶。 據說那地方常年缺水,一年下不了幾場雨,老鄉們晚上睡覺從不洗腳,洗澡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本來,雨晴也要跟去,她不怕苦不怕累,但紀北平的父親心疼她,不顧懇求,執意將她送往了兵團。 大概也是基于這個原因,知青們才傳言她是紀家內定的兒媳婦。但容川說:“怎么可能?雨晴看上誰,也不會看上那個混蛋!” 其實,王嬌與沈雨晴沒有矛盾,但上次兩個連的知青鬧得天崩地裂多少與她有些關系。按王嬌的想法,這個女孩有點嬌氣。所以,相比雨晴的熱情,王嬌的反應很平淡。她禮貌地對雨晴笑笑,聲音冷淡地說:“你好,沈雨晴同志?!?/br> 感受到她的疏遠,雨晴臉上露出些許尷尬。王嬌不看她,對紀北平說:“那你們聊,戰友還在樓下等我,先走了,再見?!?/br> “慢走?!奔o北平目光一暗,總想對她再說些什么,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