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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告別四松村開車往連隊趕。 天空陰霾,感覺又要下雪,氣溫驟降,泥路變成冰路。車輪壓到上面極為不穩,四人在車里搖搖晃晃。春生體重輕,身旁又沒扶手,一個顛簸,腦袋撞到車頂,來來回回好幾次,都快把他郁悶哭了。 王嬌雖與容川挨著坐,但兩人都賭氣的誰也不和誰說話。冷若冰霜的兩張臉,讓寶良都不敢隨意開玩笑,只覺得車里比戶外還冷。 回到連隊時,已臨近傍晚,容川把車停好。幾人陸續下車,寶良跟春生有眼力價,想容川應該有話跟王嬌說,“川子,我們先走了?!眱扇死仟N為jian地逃開回到宿舍。其實,容川還真有話跟王嬌說,之前賭氣完全是大男子主義作祟,覺得王嬌在飯桌上不給面子,還瞪眼睛,讓他有點下不來臺,所以說了重話,如今回到連隊,冷靜思考一路,容川心里滿是后悔,尤其想到回城時,王嬌冷冰冰的臉,他心里就瘆得慌,她不會永遠都不搭理我了吧。 下了車,王嬌看都不看容川一眼,鐵青著臉徑直往宿舍方向走。車庫周圍沒人,容川咬咬牙,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老爺們就該有個老爺們樣,走!給媳婦道歉去!心一橫,沖過去,剛要拉王嬌的手,不想半路殺出程咬金,身后剛從連部開會出來的董力生大喊一聲:“哎呀,川子,你可回來了!” 做賊心虛,容川差點坐地上。 前面,王嬌就跟沒察覺到似的,繼續昂首挺胸往前走。 董力生快走幾步來到容川跟前,拉起他棉襖袖子,就往連部辦公室走,“正好你回來,還不知道吧,獨立三營那邊出事了……” 王嬌一路悶悶不樂,推開宿舍房門走進去時,正見女生們圍坐在一起,七嘴八舌討論著什么。 “哎呀,出人命沒?” “沒出人命但傷了好幾個?!?/br> “傷的都有誰?” “具體是誰還不清楚,只知道傷情不同,有幾個挺重的,已經緊急送往縣醫院了?!?/br> 哎!大家同時嘆氣,一臉愁容。王嬌不明所以,偷偷坐在李永玲身邊,小聲問:“你們說啥呢?” 李永玲嚇一跳,捂住狂跳的胸口,“媽呀阿嬌你啥時候回來的?!” 王嬌翻一個白眼,拿起桌上的一個五香瓜子嗑一下,“剛才啊,你們說出人命的時候?!?/br> 李永玲說:“出事了,你知道不?” 她表情挺嚇人,王嬌不禁愣一下,瓜子含在嘴里,“不知道,出啥事了?咱們連?!” “不是咱們,是獨立三營?!备呙粲⒔舆^話,神色凝重,“今兒中午他們去山上采石,爆破的人跟指揮的人沒配合好,炸藥提前引爆,把附近還沒來得及撤退的知青炸傷了?!?/br> 雖然三十二團與獨立三營知青素來不和,但真到生死攸關的時刻,大家還是戰友,況且之中很多人都來自同一所學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這次爆炸誤傷了二十九位知青,其中十位傷情嚴重,大部分為皮膚燒傷和骨折,需要立即手術。 聽到這個消息,三十二團的知青們都很難過,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由容川,寶良,董力生,紅霞和張小可為代表,去縣城探望一下獨立三營的兄弟姐妹們。還集體捐了500塊錢作慰問費。 第二天一早,容川幾人就出發了,而其他人則坐拖拉機來到農場繼續艱苦的勞動。 又是一個超強度的七天勞動。 每天天沒亮就扛著鋤頭出門,回來時,已能看到明亮的北斗七星。 休息時,王嬌常望著一望無際的麥子幻想秋天時這里將是一副怎樣的美景。想必那片金黃一定蔓延至天邊了。 這幾日,王嬌與容川依舊互不搭理。有一次食堂碰見,容川端著飯盒坐在她對面,呼呼吃完一頓飯,一句話沒說,瞅她一眼,憤憤地又走了。李永玲納悶,悄悄問王嬌:“阿嬌,你跟容川是不是吵架了?平時你倆干活回來還得出門聊兩句,這幾日你咋都待在宿舍?不愛說話,人又蔫,到底咋了?” 王嬌盤腿坐在床上,針線穿過扣眼繞一個死結,無精打采地說:“我沒精神是因為干活太累,一閉上眼睛就是黑土地?!笔箘哦抖栋滓r衫,“再說了,我跟容川有啥可聊的?又不是牛郎織女一年才見一回,三天三夜都互訴不完衷腸。哎,你沒談過戀愛,你不懂。其實戀愛呢,也不是天天黏在一起才好,也得給彼此留一點空間,懂嗎?” “不懂?!崩钣懒崦H?,手托一下厚厚的眼鏡?!鞍?,你是不是病了?說話語無倫次的?!?/br> 王嬌煩躁,把白襯衫往旁邊一甩,毛衣也不脫直接鉆進被窩,蓋住腦袋,聲音悶悶傳出來:“對,我病了,不要跟我講話?!?/br> 七天勞動很快過去。 下午,王嬌正貓腰刨地,李永玲忽然從另一壟地扛著鋤頭笑著跑過來,“阿嬌,跟你商量件事唄?!?/br> “說?!?/br> “明天你有時間嗎?” “有啊?!?/br> “容川不約你?” 哪壺不開提哪壺,王嬌郁悶,叉腰說:“你到底想說啥?快點說!” 永玲嘿嘿笑,撓撓頭說,“明天咱們去趟縣城吧,我想買點文具?!?/br> 其實王嬌真的很累,明天休息只想躺在床上做死狗,但一想到去縣城可以散散心,就點頭說:“好?!?/br> 得到答復,李永玲沒走,看著王嬌,欲言又止。 王嬌受不了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說:“還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別磨蹭!” 李永玲臉一紅,嚅囁半響才憨笑著開口,“明天,明天,咱們再去一趟醫院吧。我聽張小可說,那個誰也住院了?!?/br> “誰?”王嬌皺眉。 “紀,紀,紀……” “雞?” 李永玲咽口吐沫,臉又紅了一分,:“是紀!紀北平也受傷了!” 王嬌微怔,下意識地問:“嚴重嗎?” “不清楚,聽張小可說,是傷了腳踝和膝蓋,腿上打了石膏。我是想,他的圍巾不是一直放在你這里嗎?你總說去但是沒時間,明天正好一起去,怎么樣?去不去?”永玲偷偷看王嬌,“那個……我可是完全為你著想??!沒有別的意思!你把圍巾還給人家,然后親口說聲謝謝,這樣顯得咱三十二團的人有素質有魄力,人嘛,得懂得知恩圖報對不對?” “誰要知恩圖報?”忽然,身后響起一個爽朗的聲音,王嬌回頭,看到容川正站在不遠處對自己淡淡微笑。 第47章 一見是容川,李永玲習慣性干咳兩聲,扛起鋤頭對王嬌嘿嘿一笑,“你倆聊,我先干活去了,剛才說的你可答應了,明天別反悔!”然后扛著鋤頭跑了。 容川等李永玲跑遠,看著面無表情的王嬌,往前走兩步,在她冷冷的注視下不知如何開口,只得拿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