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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團還不讓你們談戀愛嗎?” “嗯,不讓?!?/br> “可你們也都快二十歲了,據說兵團里還有一些老高三,算算,他們可都二十一二了,再耽擱下去咋整?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婚不嫁惹出笑話,人總要結婚的?!?/br> 王嬌笑笑說:“誰知道呢,兵團有兵團的規矩,作為知青,我們只能跟著政策走?!毙闹泻鋈挥行┿皭?,想到容川,想到他們的未來,忽然覺得一切有些渺茫。這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就像是預感,讓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似乎越想越覺得渺茫,春妮還在說著什么,嘴巴一張一合,可她已經聽不到了……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的容川爽朗的聲音:“嬸子,我們來了!” 王嬌“騰”地站起來,透過窗玻璃看院子里的容川。如同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他如一棵青松傲然立在清澈的陽光中。 “呼”地一下,仿佛一陣春風吹來,堵在王嬌心底的那股陰霾瞬間消散。陽光重新溢滿胸膛,那是容川才能給的溫暖。她長舒一口氣,擦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呼吸重新順暢起來。 中午吃飯,沈有福也趕了回來,大家熱熱鬧鬧圍了一桌子。王嬌還想去里屋跟女眷們一起吃,容川一把拉住她,“別動,就坐這兒?!?/br> “為啥?” 容川小聲嘀咕,“還能為啥,想多看看你唄?!?/br> 聞言,王嬌耳朵都酸酥了,寶良與春生則頻翻白眼,寶良咳嗽一聲,好心提醒,“注意點啊,這里不是兵團,里屋還有未成年的小姑娘呢。別帶壞了人家?!鄙蛴懈6?,啥也沒聽見,盤腿坐炕上一口一口嘬著煙,心事重重的樣子。 容川看在眼里,問:“叔,您是不是為王三友的事煩心呢?” 沈有福嘆口氣,不說話。 “用不用我幫你出面調解一下?”容川說。兵團在村民眼中有一定影響力,這幫知青又從大城市來,給人一種見過世面的感覺。 這時,春妮娘端著燉好的狍子rou挑簾走進來,沈有福把煙袋一放,招呼:“不說那些煩心事了,來來來,吃飯。老婆子,把窖里存的那一壇子花雕拿出來,讓他們小知青嘗嘗?!?/br> 花雕是南方的酒,紹興最有名!隔著幾萬里路,在交通不發達的七十年代初,大東北遇見可真不容易。 王嬌好奇,就問:“沈支書,這花雕您從哪兒買的?” “不是買的,是人家送的?!碧崞鸹ǖ?,沈有福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原來前幾日另一個村的支書家里來了南方親戚,特意提了兩壇花雕來,那位支書人大方,送了沈有福一壇,他舍不得喝,一直存在窖子里。一天看三回,生怕被家里嘴饞的二柱子或者其他人偷跑了。今兒個容川他們來,沈有福一是熱情款待,其次還有那么一點點顯擺的意思。想北京來的知青,也不一定都嘗過紹興好酒,讓他們開開眼! 過了一會兒,春妮娘端著那一小壇子花雕進了屋。容川趕緊接過,一人滿上一小杯后,坐下剛要喝一口,王嬌小手往酒杯上一蓋,“不許喝?!?/br> 第46章 家 容川一愣,困惑地看著王嬌,“為啥不讓我喝?” 王嬌面容嚴肅,“一會兒你還要開車,不知道‘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句話嗎?” “這是花雕,黃酒,度數低,與高粱酒不一樣,它喝完不上頭,去上海時,我外婆腌魚rou就用黃酒,放心吧,沒事?!闭f著,端起小酒盅就要喝,王嬌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腳,容川手不穩,一抖,酒灑了一半。 沈有福笑,筷子指著容川道,“川小子,酒還沒喝手就不利索了?來來來,再倒上一杯?!?/br> 王嬌瞪眼睛,偷偷拽容川衣擺,“不許喝?!?/br> 容川皺眉,她管教的語氣讓他微有不爽,見寶良和春生都盯著這邊,他磨磨牙,轉頭對王嬌低聲嗆一句:“你少說兩句吧?!?/br> 認識這么久,容川還沒對自己這么蠻橫過,他們一直相敬如賓,即使有爭吵也是情侶間司空見慣的小打小鬧,不曾像現在這般波濤暗涌,王嬌不禁愣住,想自己說錯什么了? 這時,容川已經起身拿過酒罐,給自己滿滿斟上一杯,示意寶良和春生站起來,三人一起面對沈有福,容川舉杯說:“沈叔,這杯酒我們仨敬您,我們全干,您隨意?!闭f完,容川一仰脖,黃酒入腸。 見他先干為敬,寶良與春生也不含糊,先后把黃酒灌下,沈有福高興地合不攏嘴,手臂在半空中揮一揮,“哎呀,快坐下,快坐下,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客氣啥?趕緊吃菜,吃菜!孩他娘!趕緊把蒸好的粘豆包端上來讓川子他們嘗嘗?!?/br> 聞言,春呢娘趕緊從里屋跑出來,急匆匆跑到廚房,不大一會兒用小笸籮端著剛出鍋的粘豆包走了進來,放在主桌上五個,“川子,嘗嘗俺家今年做的粘豆包。去年餡兒用的蕓豆,今年用的紅小豆,還攙了半碗細砂糖進去,味道賊拉拉好?!币娡鯆傻皖^扒拉著碗里的一塊沒rou的狍子骨,馬上熱情地招呼:“丫頭,別愣著,趕緊吃??!” “噢?!蓖鯆汕榫w低落。對吃沒有興趣。春你娘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就吩咐容川:“川子,趕緊給她拿一個?!?/br> 容川看看王嬌,知道她為啥事生氣,心里也懊悔,剛才冷不丁爆出那一句,態度確實不好,筷子伸進笸籮,想挑一大個的粘豆包給王嬌。王嬌卻抬起頭冷冷地看他,“不用拿了,我不餓。嬸子,謝謝您,但是我今天胃不舒服,估計是剛才來時受了點涼風,豆包太黏,我怕消化不了,下次吧,下次來了我一定吃?!?/br> 滿桌人,只有容川明白王嬌是在賭氣,其余人都覺得她是懂事乖巧不好意思吃。春妮娘端著剩下的幾個粘豆包進了里屋,容川眉頭緊蹙,身子往王嬌邊上靠一靠,王嬌以為他要道歉,臉都故意板起來了,卻聽他沒好氣地指責一句:“你還真是矯情,到底吃不吃?” 王嬌咬牙:“不,吃?!?/br> 容川喘兩口粗氣,不再理她,自己夾了一塊粘豆包捧在手里大口大口吃起來。嘴巴也不閑著,叨嘮:“好吃,真好吃,連隊里包的比這兒差遠了!” 她生氣?我還生氣嘞! 寶良挨著容川坐,瞥他一眼,“川子,你叨嘮啥呢?” 容川臉紅,沒想到寶良耳朵這么好使,支支吾吾正不知說啥好,見王嬌把筷子一放,禮貌地站起身,對沈有福說:“支書,我吃飽了,去里屋看看春妮她們。您慢慢吃?!鄙蛴懈]揮手,和藹可親地說:“去吧,再來又不知啥時候,春妮眼看要生了,以后做了娘,總歸和你們這些沒出閣的姑娘不一樣了?!?/br> 說實話,王嬌沒太聽懂沈有福話里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后挑開門簾去了里屋。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