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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嬌睡眼惺忪,情急之下用腳踹了她臉一下?!靶研?,阿嬌,趕緊醒醒!” 巧了,王嬌正打哈欠,閉嘴時正咬到李永玲白嫩嫩的大腳趾。 “??!”李永玲尖叫。 “啊呸!”王嬌瞬間醒來。 事發突然,女生們來不及梳辮子,胡亂用皮筋一系扎個馬尾戴上棉帽就跑了出去。 因為起晚了,王嬌不敢耽誤,生怕自己影響全班積分,棉襖的扣子都沒系好,帽子往頭上一扣,套上軍大衣就往外沖。 突發緊急集合讓眾人均措手不及,很多人跑出門時,因腳步太亂直接滑到在雪地里。 指導員卻還嫌大家不夠快,拍拍手,大聲喊道:“利索一點同志們,快!快!” 王嬌翻個白眼兒,再快我們還能飛? 凌晨的戶外溫度極低,保守估計零下二十度。因為太冷,王嬌剛才那個嫌棄的白眼兒翻的很不利索,眼珠像是被凍上,差點就翻不回來了。 一群人站在一起,低聲嘰嘰喳喳的議論:“干啥突然集合?” “不知道呀?!?/br> “是不是蘇軍突然襲擊?” “別瞎說,這黑燈瞎火的在戶外連自個腳丫子都看不見,怎么襲擊?” “你傻啊,人家蘇軍有大燈!” “行了,別他媽瞎貧了,你們丫不冷啊,我牙床子都要凍掉了?!?..... 真冷??!呼出的白氣直接變成冰霧,王嬌嘴唇凍得發抖,忍不住縮縮脖子。糟了!忘帶圍巾和手套了!想沖回宿舍去拿,卻聽指導員又吹一聲哨,喊道:“各班清點人數?!蓖炅?.....王嬌腦袋嗡的一下,表情悲催。 清單完人數,指導員把手電筒發給排長和各班班長,然后一個連按照男生班在前,女生班在后,向茫茫夜色中跑去。 指導員一直沒說為啥緊急集合,大家跑步時心里難免忐忑,有幾個膽小的女生還嚇哭了。 “我們會不會死啊?!?/br> “別瞎說?!?/br> “可如果打仗就是會死人的?!?/br> 李永玲也特別害怕。春節時,她終于聯系上遠在貴州插隊的jiejie,“以前不怕死,是因為覺得自己跟孤兒沒啥區別。死又怎么樣,不死又怎樣,誰還能為我掉眼淚?可現在不同了,jiejie還在,我還有親人,jiejie在信里說,不論多苦,我們都要好好活著,然后等待團聚的那天。而且,我們還要一起去找爸媽?!?/br> “阿嬌,你說是不是真要去打仗?” “不會的?!蓖鯆尚南?,若是打仗現在肯定能聽到炮火聲,退一萬步講,他們這幫知青就跟民兵差不多,雖然平日里也練習射擊,但技術差得很,連手榴彈都不會扔。此刻又沒背□□,去哪兒打仗也不能不帶家伙啊,估計就是普通的練習。 大部隊一直向前跑,跑進了一片白樺林。 樹林子里常年曬不到太陽,凌晨更是陰冷的要命。風拽到凍僵的臉上已感覺不到疼痛,王嬌的手雖然塞在袖子里,卻依然凍得無法伸直,彎曲的,像是雞爪子。在這樣極端寒冷的天氣,若有一個地方沒做好保暖,那就像漁網破了一個洞,寒冷迅速擴散,凍僵的面積越來越大。 慢慢的,王嬌感到四肢僵硬,步子越來越小,仿佛灌了幾百斤鉛。林子里積雪深,有的幾乎漫過膝蓋。 “阿嬌,你咋啦?”李永玲忽然發現王嬌越跑越慢,她們班在最后,往回看漆黑一片。 “沒,沒事?!?/br> “是不是大姨媽來了?平日里你可比我跑得快?!?/br> 王嬌虛弱地笑一下,肺快要凍住,實在說不出話,她想,再這么無休止的跑下去自己就要回廣西找大姨媽了。 過了一會兒,隊伍終于跑出樹林。王嬌以及失去了方向,這是哪???還要跑多久?身旁,李永玲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樹林遮擋,借著清亮的月光終于看清王嬌“單薄”的裝扮?!鞍?,你圍巾那?” “沒,沒……”后面的字實在說不來,嘴唇抖得厲害。會不會死在這里? “張小可!”李永玲沖前面的隊伍大喊一聲,可惜,他們跑得太快,根本沒人聽見。只有落在最后的小黃豆停了下來。 她急匆匆跑回來“咋啦?” 李永玲指指蹲在地上的王嬌,說話結巴:“阿,阿嬌……” 別看小黃豆年紀小,關鍵時刻卻不含糊,看王嬌穿的少,立馬明白了怎么回事?!鞍?,把我的圍巾戴上?!闭f著,她就要摘圍巾。王嬌卻用力一攔,深吸一口,努力讓自己吐字清楚,“黃,黃豆,麻煩,麻煩你……” “阿嬌,不麻煩??!” 王嬌搖搖頭,“我,我是說,你趕,趕緊跑過去,跟張,張小可,說,我可能,走,走不了了,讓,讓她叫,叫……” “我明白,叫幾個男生過來抬你!阿嬌,你一定堅持住,我一會兒就回來!”小黃豆捧起一把雪,往臉上一拍,用力搓了搓,“永玲,你留下來好好照顧阿嬌!”然后沖進茫茫夜色中。 冷天,最怕原地不動。永玲把王嬌一只胳膊勾住她肩膀,用盡力氣攙起來,“阿嬌,堅持住,班長他們馬上就過來了?!?/br> 剛才蹲在地上休息片刻,此時王嬌緩過來不少。她推掉李永玲遞過來的圍巾,說:“你身體也不好,把圍巾給我,若是身體凍僵,也倒在雪地里,萬一來一個男生,人家是背你還是背我?” 李永玲知道王嬌是心疼自己?!拔颐靼?,但你可以先戴上暖和暖和?!?/br> “沒事,我好多了?!蓖鯆晒室庹褡饕幌卤砬?。 哪里還有什么表情?面部神經早凍麻了。兩人走幾步,歇一會兒,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樹林射過來幾束微亮的光線,有腳步聲,踩著積雪和樺樹殘枝,當光線落在王嬌她們身上時,一個人用警覺的聲音問:“誰在那兒?” 李永玲回一句:“三十二團一營七連的知青!” 能在這時出沒山林的不是兵團戰士就是附近上山打獵的村民。來的人并不少,七八個左右,手電筒射出的光束交織在一起,將茫茫夜色點亮,他們漸漸走近,借著燈光王嬌仔細看了一眼,那些人全副武裝,帽耳朵耷拉著,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巾,看不清面容,但從身上穿的軍大衣的看,應該也是知青。 那幾個人走過來,為首的青年個子很高,睫毛上掛著一層白晃晃的冰碴。 幾束光線一起對準王嬌和李永玲。光線太強,兩人本能閉上眼睛。 “王阿嬌?”為首的那名青年聲音低沉,棉帽中的眉頭微蹙,幾步來到王嬌跟前。 “你……”王嬌的睫毛上也結了一層冰花,像隔著一層玻璃似的,瞇起眼睛看他,在這片荒郊野外都能碰到熟人,誰??? “怎么,不認識我了?”男青年的聲音從圍巾后悶悶傳出來。 王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