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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強大,無一處不漂亮。玄宣喃喃:“三十年了……”傳說虛玄山有神獸鎮守,形似虎,頭有角,背有翼,通體雪白,圣潔不可方物,仁慈溫順,保山中萬物,佑一方子民。這傳說也是很久之前的了,誰也沒見過神獸,漸漸地,傳說也淡去,變成了一道隱約的殘影。只有每屆的掌門和長老才知道,傳說是真的,始終有一只雪白的神獸枕于他們修道空靈的夢中。三十年前,上一屆掌門仙去,將虛玄山交與玄元,玄清等五人也被立為長老。在那個夜里,他們看到一只雪白的神獸踏月而來,每一根毛發都在閃著月光,攪碎了夜色。那時他們才知,他們并不是只有六人,還有一只神獸與他們共同護佑虛玄山。三十載須臾而過,如今再見,那雪白的神獸雖已化為漆黑,悠悠繚繞的靈力變為妖力,他們卻是認不錯的。見過那般美妙的天地造化,又怎會忘記此種神跡?第21章第二十一章俞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眾人,視線最終頓在玄元身上,眸中紅光更盛,煞氣逼得屋瓦嗡鳴,鳥獸躁動不安。俞涯終于開口:“玄元,你可還記得我?”玄元不語,整個人卻已繃緊,發出凜然寒氣來。俞涯嗤笑,卻因獸形而聲若洪鐘,震得人耳嗡鳴,一字一句似是砸在心底:“你我朝夕而對二十余載,總不至于幾日分別便忘得干凈吧?”周圍一片嘩然,小道士們多是恐懼加好奇,幾位長老卻也都是玲瓏心思,心念電轉便閃過無數心思,面色愈發蒼白。岑關看到玄德長老揮手叫來一個弟子,悄聲叮囑了幾句,那弟子連忙帶著一隊人出了院落,想是往無障塔而去。俞涯的翅膀尖背地里不老實地戳著岑關的后背,表面上卻端的壓迫性十足:“你做了些什么還需要我替你字句道來么?”他說完這句也不再開口了,周圍霎時陷入令人難以忍受的寂靜。良久,玄宣失聲叫了一聲“師兄”,玄元這才動了,他輕甩衣袖,之前的緊繃迅速褪去,端的一派雅正威嚴,是多年來世人交口稱贊的模樣。“一個渾身殺孽的妖物,滿口胡言亂語罷了?!?/br>他這樣一說,不少人臉上也閃過一絲猶疑。玄宣攥緊了拳,記憶中純白圣潔的神獸與眼前這殺氣騰騰的妖獸確是大相徑庭,但哪會有這般相像又相左的兩樣生靈呢?俞涯的翅膀尖在暗處戳岑關更用力了些,岑關突然向玄德道:“師叔應是已派人去了無障塔,岑關覺得,不如大家一起前去看看,真相自能大白?!?/br>玄元冰冷道:“我的好徒兒若是覺得應該,那倒也無妨?!?/br>岑關抿唇不再言語,玄元甩袖走在最前處,幾個長老跟在他身后,面上雖都波瀾不驚,實則都互相戒備了幾分。俞涯變成普通虎獅的大小,用角頂了頂岑關的手臂,岑關側頭看他,發現俞涯竟朝他低下了頭,顯是要讓他騎到自己背上去。悶窒心緒被驅散了一絲,岑關笑了下,摸了摸俞涯的角,安慰道:“我沒事?!?/br>妖孽好不容易放下姿態想體貼一回,臭道士還不領情,俞涯表示不開心,呼嘯一聲騰空飛起,卻也一直未離岑關太遠。虛玄山上弟子百千,浩浩蕩蕩地朝后山而去,卻都心照不宣地避開了岑關和俞涯這一人一獸,視線卻又忍不住時時被牽引,見他們如此親密,心緒復雜。夜晚尚未過去,塵世有種種變故陰謀鮮血,月色卻是一如既往,立于后山直指天際的無障塔也如往昔,黑沉詭異,將鋪灑其上的月光也吸收殆盡,不見一點光色。有些入門時間尚短的小道士發起抖來,卻強撐著不想丟人現眼。岑關將俞涯召回來,輕輕地撫摸著他突然緊張乍起的毛發。早先被玄德派去的元風一行人恰從塔中出來,元風向來膽大,身上又執著玄德交與他的入塔通令,妖物皆避之不及,一行其他人卻很多被嚇得頗為狼狽。元風想湊到玄德耳邊私語,被玄德止住:“直說無妨?!?/br>元風應了聲是,嚴肅道:“弟子一行未曾在中塔內見到妖物?!?/br>此話一出,一片嘩然,對岑關的指責不絕于耳,玄元反而是最云淡風輕的那個,只冷淡地瞥了岑關一眼:“岑道長還要不要親自進去看看?”岑關仿佛絲毫不意外,而是在眾人的注視中緩步向西走去,俞涯緊緊地跟在他身邊,戒備地看向眾人,像是最忠誠堅實的守衛者。誰都不敢輕動。玄元維持了一整個晚上的大度寬容終于被撕破了,他怒喝道:“夠了!你與妖物為伍,辱師欺長,如今仍不知悔改,罔顧事實,走火入魔,為師心下雖不忍,今日也必須清理門戶!”他話音未落身形已迅速地朝岑關襲去,一柄劍蘊著天地靈氣,渾厚逼人,卻摻雜了一絲難以窺察的黑氣。岑關絲毫不懼,似乎真是要叛變師門不死不休的模樣,俞涯卻頓在原地未動。他睜大了眼睛,瞳仁映出玄元勢不可擋攻擊過來的身影,腦海中有什么轟然炸開,這柄劍從正面刺來原來是這般模樣么?岑關喊了一聲:“俞涯!”俞涯此時并非人身,立在原處像塊不可撼動的頑石,岑關只得迎劍而上,擋在俞涯面前。他自小被夸天資靈秀,修道奇才,但如今真正交手才知差距,玄元的力量是絕對壓制性的,又是步步殺招,出手快又狠,岑關到底太過年輕,幾招便顯下風。可俞涯在他身后,他不能退,不能躲。相碰的兩柄劍發出尖銳的聲響,玄元湊近岑關的耳邊,露出一絲惡意的笑來,這在他向來威嚴正氣的臉上顯得詭異極了。“好徒兒,結束了?!?/br>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本是該只有他二人才能聽到,橫空卻劈來一只巨爪,一把竟捏碎了他二人碰撞在一起的劍。俞涯的聲音冰冷,仿佛從天而達的審判:“結束了,玄元?!?/br>遮天蔽日般的翅膀揮動,泥土被卷入風中肆虐狂歡,樹木花草卻都安然無虞。等風過去,眾人睜開眼,只見西邊山坡下出現一條密道,黑黢黢的,里面傳來隱約的妖獸悲鳴。玄元被俞涯摁在爪下,動彈不得,臉陷入泥土里,似是聽到了大地深處的震顫。東方露出一線白,濃黑的天色已悄然被灰藍代替,天要亮了。玄元的手抓緊了地面的土,緊繃著唇不再言語。一只妖獸被從地道里縛出,岑關一怔,那還真是只狐妖。那狐妖身上的變化還未徹底,皮毛白中摻著黑,顯是被錮的時間尚不太久。太陽終于升起,清晨涼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