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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顧慮,也不會想到自己這么做會給人帶來怎樣的心理陰影。 “所以你怕什么呢?我也不會看不起你?!焙喣Φ?,“一切為了保護自己而變得更強大的手段都不能被稱作骯臟,都過去了,我們都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過往的事不一定都是不愉快的,你不是還有越子川這個朋友嗎?” 她在被放逐的最初,的確是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被人欺凌、被人無視,可是有一個陌生的哥哥突然出現,保護她、教她武功,告訴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哪怕不擇手段。雖然她已經忘了那人的長相,他也從未告訴過自己他的名字,可在簡凝心中,他便是那段黯淡無光日子中的唯一一束光明。 想來,越子川于贏策也是一樣,顧念其安危而找簡凝要閻王令。雖然他們從未說出自己對對方的看法,但應當是交情匪淺的。 “我習慣了靠自己,所以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依附別人而生。你和我所處的時代不同,你不能理解我,我也不能贊同你,我們曾經在一起過,這樣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強求一個結果?!焙喣?。 她何嘗不奢求結果,不可知的未來處處皆有變數,若是給了他希望,一旦事情有變,便會令他陷入更深的絕望。與其如此,倒不如從一開始便不報有任何希望。 贏策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道:“我答應你,若我能成功,在我的登基大典上,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你一定……一定要出現?!?/br> 每一段歲月都不會是純潔無暇的,它們偶有瑕疵,但卻是不可多得的親身經歷,磨難和挫折造就了簡凝和贏策的成功,一頁翻過,便無需介懷。 落雪染白了二人的頭發,倒是別有一番美景。 他們也許不能一同偕老到白頭,但雪有靈性,竟然幫他們實現了這個夢想。 愿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簡凝臨行前道:“下次見面,我們就是對手了?!?/br> ☆、且以深情共白頭 她若要爭帝位,必然會與贏策爭鋒相對。 自己口口聲聲說的“不屑于帝位”依稀在耳,如今不過寥寥數日,便轉變的徹底。羅旻道“事與愿違”,果真如此。 她不可以直面阻攔贏策,亦不能接受自己如菟絲花依附男人而生,君喜我喜君憂我憂,倘若她做了女帝,贏策自然會是帝君,彼時她可以保證一心一意,贏策也有國家實權,在簡凝的牽制下不會過度□□、專權。 這看起來是個美好的夢想。 贏策對著簡凝離去的方向道:“你終究還是不信我?!?/br> 他將簡凝與老板娘的交談聽得一清二楚。不久于人世自然不是患病,而是她要走了。 走,離開,回到她的現實世界。是了,贏策想著,他在簡凝看來,也只是一個虛擬人物,就像是一場大夢,不論夢境如何美麗,終究是要醒來。倘若沉溺在幻夢之中,只會越陷越深,最終死于自己的癡心妄想,再也無法醒來。 他俯首,望著仍在涓涓流血的手腕,桌案上以血寫就的書信厚厚一沓。墨會褪色、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淡化,唯有刻在骨血之中的記載將會留下,永世不忘。他頹然一笑,自言自語:“我怎么會忘記你?” 各大派收到了盟主的英雄令,皆陸陸續續地趕往天極山,上元佳節之時,各大派掌門及中堅弟子全部到場。 有琴舞月披著雪狐裘,一個個清點到場的人數,本是武林盟大派的少林、峨眉、丐幫、崆峒和武當,卻因為其掌門的原因皆未到場,她登記完了花名冊,對著符峮子道:“好了,符兄?!?/br> 符峮子點了點頭,道:“大大知道嗎?” 有琴舞月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脯,道:“恩,我已經讓擎蒼去通信了?!?/br> 到場的除了正派,甚至有魔教的不死城與血煞宮,在干仗這件事上,魔教勢必要添一把火。原本正派與邪教還算相安無事,也就閑來無事斗個歐,卻因羅旻一聲令下,導致中原武林勢弱,連帶著魔教也遭了飛來橫禍。 眾人本是聚集在天極山山門處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當前的戰況,一人嘴碎說了句“多管閑事”,卻在下一秒被不知何處飛來的斗笠邊緣劃傷了臉,此人乃是不死城中的一個亡命之徒,本便不招人喜歡,是以他被示警后,不僅沒有人為他站出來討公道,反而低聲地紛紛嘲笑他活該。 這可一下子惹火了他,扯著嗓子喊道:“哪個不長眼的?有種滾出來!” 天極山高聳入云,半山腰已是云霧繚繞,眾人站在山腳下,只覺視線氤氳不清,寒冬冽風更是吹得人睜不開眼。只一晃神,便不經意間瞥到了遠處山中移動的一點。 如鮮血般赤紅,在滿是純白的仙云中顯得尤為突兀,旖旎妖艷。 那似乎是個女子輪廓,翩翩踏云而來,端得一派悠閑風月,衣袂飄飖身輕如燕,仿佛不是在施展輕功下山,而是在游玩美景一般。 待人影逐漸清晰,方才怒吼的那人登時雙腿一軟,跪了下去,不死城弟子見到來人后皆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抱拳道:“見過城主?!?/br> 她一襲紅衣,萬般妖嬈,翩翩然足尖輕點山門,單腳佇立于高門之上。那雙古井無波的眼只微微一瞥,居高臨下,淡然俯視著向她卑躬屈膝的不死城弟子,并不啟唇令眾人起身,而是左臂抬起,一只通體漆黑的蒼鷹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臂膀上。 肇事者低著頭不敢說話,唯恐自己惹得城主不快。前城主羅樂容只是脾氣暴烈,但他們摸清楚了倒不算可怕,可新城主統共未與他們接觸過幾次,且喜怒無常,說不準她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簡凝的左臂抬了一段時間,覺得微微發酸,便輕輕一動,擎蒼撲騰著翅膀飛回到有琴舞月身旁,她眼見這些不死城弟子跪得差不多了,便道:“起?!?/br> 那肇事者松了一口氣,剛要起來便聞簡凝不咸不淡的一句:“你除外?!?/br> 他剛離了地面不過半寸的膝蓋再一次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簡凝取出腰間纏繞的鏈劍,柔若靈蛇的鏈劍被簡凝輕輕撫摸著刃,她似笑非笑道:“本座不長眼?” 那弟子忙哆哆嗦嗦道:“不不不,弟子妄言,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弟子要知道是您,哪敢說這些混賬話!” 簡凝縱身一躍,輕輕落到了他面前,固合了鏈劍的鐵片,以劍身挑起了他的下顎,道:“不死城的規矩,你應該懂?!?/br> 他怔然了許久,才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左右手各曲起兩指,生生地將自己的兩只眼珠給挖了出來。 簡凝不悲不喜地看著眼眶空空,尚在淌血的弟子。 “謝城主不殺之恩?!蹦侨酥幻銖娬f了這一句話,便痛昏過去了。 武林盟正派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