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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排花紅柳綠的衣服,并沒有什么心思挑選。她曾一擲千金肆意揮霍過,衣食無憂;也曾窮困潦倒露宿街頭,朝不保夕。久而久之,對外在條件的好壞并不是很在意,是以她本不想買上什么東西的,卻在看到老板娘母子時忍不住停下,看他們母子的一舉一動,又恍然地撫摸上自己的小腹。 這個孩子,出生時會是什么樣子?男孩還是女孩?贏策會喜歡嗎? 可是這一切設想總有個令人難以忽視的前提:這個孩子,能出生嗎? 系統落在了清繳組織手中,他們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地破解系統的防火墻,防火墻被破是遲早的事,那時候,她真的已經將孩子生下來了嗎?如果沒有,她的腦電波會被清繳組織損壞,角色數據清空回收站,孩子自然也隨著母體一起消失了。 贏策對她的全部記憶都會消失不見,她什么都沒有留下。 簡凝抬起自己的手掌,老板娘狐疑地看著她雙目空洞地盯著自己的掌心,忍不住出口喚了一聲:“姑娘?” 簡凝回神,對她一笑,道:“您這里有小嬰兒的衣物么?我想……事先給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準備一些?!?/br> 老板娘一拍掌,“誒呦”了一聲,看起來比簡凝還要高興,道:“姑娘……哦,得叫夫人了,夫人的預產是幾時啊,可別趕在這段時候,兵荒馬亂,不安生?!?/br> 簡凝笑了笑,回道:“還早呢,大概是半年后了?!?/br> “怪不得奴家瞧夫人這身子還不顯呢,”老板娘起身給她找著嬰兒衣物,嘴不閑著,道:“您還懷著身子呢,怎么大過年的就一個人出來了,最近世道不太平啊,相公也不知照顧著些?!?/br> 簡凝雙目放空了一瞬,衣角兀的被一只小手攥住,她頷首與那雙黑葡萄籽一般的大眼睛對視,忍不住笑了笑,道:“他……他不知道我懷孕了?!?/br> 老板娘愕然了片刻,手下找尋的動靜也慢了不少,道:“這是為何?莫非是夫人想要給他一個驚喜?!?/br> “驚喜……我看是驚嚇還差不多?!边@話她沒敢說出來,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口上道:“我不能長久的陪伴他們,這個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另當別論,說早了,我怕會橫生變故?!?/br> 老板娘擔憂的望著簡凝:“奴家妄言,夫人切莫怪罪,您可是……” “不久于人世?!焙喣故鞘制届o。 老板娘的孩子只有四五歲,還不懂什么叫做“不久于人世”,他只覺得面前的大jiejie長得很漂亮,情不自禁的想要親近,簡凝倒也沒攔他,而是將他抱在腿上,一旁道:“這個時候的男人三妻四妾或者續弦都是常事,如果我不在了,他一定會忘記我,那時候這個孩子就是我能為他留下的唯一了?!?/br> 贏策忘記她之后,必然會開啟新的生活,不論是歡快還是悲傷,都與她不再有任何關系。也許孩子剛生下來她便走了,贏策一個男人怎么會照顧孩子,她事先備好以免贏策慌忙失措。 老板娘終于找來了簡凝要的嬰兒衣物,堅定道:“夫人,您不能這么想,萬事總有轉機,老天不會讓好人受半分委屈,您一定吉人自有天相?!?/br> 倘若系統的防火墻被破壞后,她的腦電波會幸存么? 簡凝不知道,只得斂眸笑道:“謝你吉言了?!?/br> 老板娘擺了擺手,不好意思道:“謝什么,如今男子外出征戰,家中只剩下了些老弱婦孺,大家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夫人的那位可也是參軍了?” 簡凝點了點頭。 老板娘道:“奴家的相公也是,據他的家書中說,好像是還得了個百夫長的銜位,希望這場仗快些打完吧,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br> 簡凝隨口問了一句:“令夫可是帝軍?” “不是,”老板娘道,“外子怎會效忠那……”她大抵是想說狗皇帝,但顧忌了什么,簡凝示意她安心,道:“別怕,狗皇帝人人得而誅之?!?/br> 簡凝拿了衣服,起身告辭,并未注意到躲在暗處的贏策,以及嬴策悄悄地離開后,輕輕地撕去了自己臉上的□□的老板娘。 她拿著一個小包袱,不知何處可去。符峮子已經將全武林的中堅力量聚集到了天極山內,只待她一聲令下,便可攻往皇城。 她心里想著:等等吧。 簡凝的臉并沒有人認識,走在街上,只有個別好色之徒用yin|邪的目光看來看去,她只當做沒看到,徑直回了軍營。 本朝女子地位雖不算低,但也絕對不高,簡凝旁若無人地走在滿是男人的軍營中,被當做異類投以注視。營外喜氣洋洋迎新年,營內卻沒有一絲喜意,簡凝掀開營帳,走了進去。 贏策坐在簡陋的書案前,正埋首寫著什么,簡凝見他忙著,便想著悄無聲息地離開,不料她剛一轉身,便聞贏策在她身后道:“有什么事,但說無妨?!?/br> 簡凝腳步一頓,回身道:“跟你道別,我的腿傷好了,要回天極山了?!?/br> 贏策定定的看著她,良久才輕聲道:“……除了這些,你沒有什么想要和我說的么?”簡凝以為他是要一句回心轉意,便搖了搖頭:“沒了?!?/br> 他恍惚了一陣,低低地笑,道:“如果我求你留下,你會同意么?” “不……” 贏策了然的彎了一下唇,沒有一絲笑意:“只今晚?!?/br> 萬家燈火的長夜,本該團圓的時日又怎能分離。 簡凝點了點頭,和他一同出了營帳,夜深了,竟有紛紛揚揚的雪花飄在空中,瑞雪兆豐年是好兆頭,可在二人如今的心境中,這雪卻無半分浪漫。 他們皆無聲地站在雪地上,不多時已是滿頭滿身的雪。 簡凝兀的發問:“我通過數據傳輸給你,你已經看到了我的過去,你的呢?又是什么樣子?” 他們在一起這么久,簡凝從未聽贏策提及過自己的過去。 “那不過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贏策頷首望著簡凝,“你若知曉,只會更加討厭……甚至是輕視我?!?/br> 簡凝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道:“我六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語言不通習俗不通,那里的孩子有一點……嗯,怎么說呢,就是仇視外來人口,經常欺負我,把我扒光了扔到大街上、沖我吐口水、把垃圾塞到我的嘴里,這些都已經是最小兒科的把戲了,他們扯了我的褲子拿一根長木棍往里捅,我家保鏢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象征性地管一管,反正他們認為我被家人放逐到這兒就是個棄子了,你聽了這些,會看不起我嗎?會覺得我很丟人嗎?” 贏策不由自主的將她攬在懷里,手臂收的愈發緊,澀聲道:“不。阿凝,如果可以,我一定會去你的世界,一定不會讓你受這許多委屈?!?/br> 孩子的世界很天真,想愛就愛,想恨就恨,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