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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富人吃魚尾。魚肚的rou多,所以窮人一般吃魚肚。而魚尾rou少,但是魚因為經常擺尾、尾鰭得到很好的鍛煉,所以魚尾往往更好吃。宋阮把這塊魚rou放進口中,辣味不僅掩蓋了魚rou的腥氣,而且還可以提鮮提味。魚rou的火候也是恰到好處,不老也不生,嘗在口中,像是冰淇淋一樣軟嫩。這么好的廚藝,還會不自信到要去他們飯館試探試探嗎?宋阮實在是不解。過了半個時辰,宋阮才慢慢悠悠地把整桌菜給吃得干干凈凈。楊苑一臉復雜,“平時怎么沒見你胃口這么……”他斟酌了一下,委婉地表達,“這么大?!?/br>“辣會開胃?!?/br>宋阮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臉頰都有些微微發燙,嘴唇也已經有些發麻,不知道是不是腫了起來。他心里一動,朝跑堂的招了招手,“小二,結賬?!?/br>“好嘞,客官。一共是三兩二錢?!?/br>宋阮結了賬,十分自然地問道,“小二,你們這里的川菜味道不錯,不過這甜點就……”那后面省略掉的話,怎么聽都不像是夸獎。小二陪笑道,“客官,您請見諒,我們小店的廚子大多都是蜀川人,以川菜見長,所以江南口味的菜的確做的是不太好……”“不過近日我們掌柜的已經打算換廚子了,下回您要是過來,一定讓您嘗到正宗的江南口味!”換廚子?宋阮睫毛微動,“那你們以后不做川菜了?”“做也倒是做?!?/br>小二到也是實話實說,“只是現在廚房里九成都是川人,沒人會做江南口味的菜。所以應該會換一批江南人過來?!?/br>換一批江南人,那這批江南人的比例,是多少呢。楊苑此時倒是心有靈犀,“知道了,你先下去吧?!?/br>那小二點了點頭,手中還握著宋阮遞給他的銀子,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剎那,一只白色蝴蝶從他耳中飛了出來,然后在空氣中碎成了無數飄散的粉塵。“我說他怎么這么聽話,問什么答什么?!?/br>宋阮無奈地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收斂一點。楊苑卻轉移了話題,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是不是想把那幾個做川菜的廚子招過來?”噠、噠、噠。宋阮手指輕輕點在梨花木桌面上,發出了微不可聞的聲音。楊苑微微一笑,“我知道了?!?/br>這天晚上,食味鮮酒樓很早地就打了烊。白天里去試探過南山飯館的幾個男人走了出來,臉上都是疲憊。其中一個人站定,忽然出聲道,“不然,我們就走了吧?!?/br>“老三!”另一人呵斥道,“你說什么胡話!”老三卻搖了搖頭,“掌柜的說了,只能留一個人?!?/br>這句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老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家里都有小孩,只有我沒娶老婆,不管怎么著,橫豎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們就不一樣了?!?/br>老二也接著說道,“那大哥留下來吧。我只有一個孩子,吃不了幾口飯,不打緊。大哥家里三個孩子,四張嘴都靠著大哥養呢……”那為首的中年人并沒有做聲,他沉默了半響,用力地錘了一下旁邊的一顆桂樹,樹葉沙沙作響。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咱們哥幾個的爺爺輩在這食味鮮里呆了一輩子,咱家在這兒做了幾輩子的飯!要不是、要不是他慫恿咱爹去賭,能把地契輸給他嗎!這個孫子……如今還要趕我們走……”“大哥?!?/br>一陣風吹過,吹涼了幾個男人頭上的汗,那老二悲嘆了一聲,搖了搖頭,“認命吧?!?/br>“大不了,咱們回川中吧?!?/br>老三二十好幾的男子漢,忍不住拿手背擦了擦眼睛,聲音里微帶著點哽咽,“不在這破地方混了,咱們一身手藝,還怕餓死嗎?”老大想了想自家祖宗從川中入京,打拼了近一百多年傳下來的基業,實在沒舍得拋下這一切,拋下那塊御賜牌匾,“老三,不要哭?!?/br>他低聲說道。老三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假裝強硬地辯解,“沒哭,辣子進眼睛里了?!?/br>“難啊?!?/br>老二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嘆了一口氣,“真難?!?/br>一陣風吹過,一片桂樹葉子悠然從樹上掉落,飄蕩在空中。吱呀吱呀。是腳底碾碎落葉的聲音。“諸位,”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從重重疊疊的桂樹中走了出來,他一襲黑衣,腰上掛著一塊環形玉佩,羊脂玉的光澤在月光的照耀下愈發圓潤光潔。他嘴角掛著彬彬有禮的笑容,語氣疏離且不親近,“我家公子邀諸位一敘?!?/br>他微微側過身,掛著白玉墜的扇子微微移了一個方向,正正巧巧,點在了隔一條街的南山飯館上。第49章月亮掛在樹梢上,少年穿著一身黑衣,幾乎要與這入墨的夜色融為一體。“走吧?!?/br>那為首的男人平靜地說道。老三立刻出聲想要阻止,“大哥!”“反正也沒什么后路可走了?!?/br>老大慢慢地說,“后天,后天還不走的話,我們就要被趕出食味鮮,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就去聽聽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br>南山飯館內,燭火通明。楊苑帶著三個男人推門回來的時候,張書生還在整理今天的賬本。宋阮也剛剛從小廚房里出來,他還系著一條白色山茶花的小圍裙,手上端著兩盤綠豆酥,看見他們后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來我時間掐得正好嘛,大家都歇一歇吧,張秀才,你也來吃點?!?/br>說著,他各把一盤綠豆酥放在了兩張桌子上,然后坐在了其中一張桌子邊,很自然地朝那三兄弟招了招手,“過來坐吧?!?/br>店鋪里的雜役跑堂、包括張書生都很識趣地坐到了另一張桌子上。那三個男人猶猶豫豫了半天,還是走了過來,一個人坐了一張凳子,將宋阮圍了起來。這下,一張四人座的八仙桌就已經沒有空位了。宋阮還沒說話,楊苑就已經非常自然地拿了一張椅子過來,挨著他、和他坐在了同一邊。“三位怎么稱呼?”宋阮也不嫌擠,抽出兩只手來給他們三兄弟每人倒了一杯茶。“我們兄弟都是粗人,沒什么好名字?!?/br>老大摩挲著面前溫熱的茶杯,沉聲道,“鄙姓黃?!?/br>“黃大哥?!?/br>宋阮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他微微一笑,身板也坐直了一些,舉手投足之間倒真的有些大掌柜的味道了,“明人不說暗話,這么晚了,我也不耽誤各位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