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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他念及此,一個縱身跳起來,整個人都是輕快的:“人類的身體,可真是太好用了……”小王爺:QAQ還給我。貔貅才不理這戰五渣倒霉蛋,他得到了這個結論,腦補已經到了拋棄他玩弄他的鯤鵬老賊如何跪倒在他腳下的戲份。撿一具凡人的殼子,他能攪出一場復仇大戲。他腦補得十分暢快,好不快活!正要命人進書房把石頭搬到小王爺的屋子里,全程不說話跟在身后的王妃攔住了他。王妃的眉心就沒舒展過,此刻皺的更緊了。她拉住貔貅的袖子:“班兒,你隨我來,為娘有話要跟你說?”而萬里之外的鯤鵬正浮尸狀漂在天池的水里。他一身里衣斗濕透,底下穿一襲及腳踝的長袍子,此時袍子正寬敞地展開,再水花的簇擁下環著他一蕩一蕩地漂浮在水面上。水是暖的,從來不如冬日寒風般讓人沁骨冰涼。他落在這水天一色中,不知該去向何方。畢方四處游樂,每隔幾十年拜訪一下朋友圈的一群孤寡老鳥。他們年紀大的鳥不好找對象,容易被小年輕們嫌棄更容易讓他們覺得有包袱。原先她羨慕鳳凰和鯤鵬有人愛慕,正春心萌動打算去釣只小奶狗試試。不料這兩老哥哥一個接一個馬失前蹄,被甩出“有家有室美滿鳥兒”的行列來和他們單身鳥兒保持一個水準。她就不羨慕了,還時不時額外一下關心這兩小可憐……不是,老可憐。畢方撲撲翅膀保持在碧藍碧藍的天空中:“鯤,鯤哥哥,隨我去玩不?”鯤鵬眼睛都不睜,大有泡死在天池溫泉中的意思。“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失戀的反應怎么能保持兩百年還越演越烈……快隨我出去玩,找個新的男人消消火?!?/br>畢方發出兩聲動聽的長鳴:“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學學青鸞,他把她阿爸丟在一邊不去想自己四處玩鬧了兩百多年,他精神狀態可就比你好多了?!?/br>“聽我一句,把天池上和貔貅有關地都丟掉,定情信物什么的也丟深山里?!碑叿娇嗫谄判牡貏?,“眼不見心不煩。他都不要你了,你再膩膩歪歪也無濟于事。丟丟丟全丟了,快去找第二春才是正理?!?/br>鯤鵬任她喳喳了一會,這才睜開眼:“那我怕是得把自己也丟掉……”“???”“定情信物……”鯤鵬半個身子出水。他寬闊的手掌抹過臉龐,隨手甩掉擼下來的水珠,露出俊挺的眉目:“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拿走了?!?/br>鯤鵬踏上沙灘,一步一個濕漉漉的腳印:“不知道是拿去處理掉了,還是……”還是拿去做個念想。鯤鵬甩頭,原本的長發早已被他削短,一甩便干得極快。那是他某一天聽聞了“結發”的典故,腦袋抽風怨氣沖腦,斷發所致。事后他留了一束,暗暗立誓哪天逮到始亂終棄的小騙子,必要割他一束頭發來與自己的做結。鯤鵬嘴上招呼遠道而來前來探望的畢方,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新一程的尋夫之旅。不管是拿去處理了,還是拿走做念想,他都相當期待貔貅和信物一起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天。第44章更衣辛氏叫他,貔貅一時有些緊張。自從驗證了猜想過后,他便看上了這具不會被吸走靈氣的人類皮囊。他還想借著這副皮囊多多利用那塊堪稱神獸克星的石頭。他甚至會揣測,或許這是一塊能把鯤鵬也整死的寶貝也說不定。似乎找到了一條報復jian夫yin夫的路子……被拋棄、遺棄、始亂終棄的倒霉蛋對待前任,就是這么——這么——這么不友好!小王爺的殼子有了價值,他立刻就收起了一開始張牙舞爪無所顧忌的做派,跟著王妃進了屋。抽空還把之前下了禁口令的小王爺提溜了出來:“乖一點,等會你娘問話提點我怎么回答。要是你爹娘發現這身子里的不是他們兒子,你猜他們會不會把你當鬼怪……”小王爺的慫,由內而外,故弄玄虛不好好指路刁難一下突然闖入搶占身體的惡鬼已經透支了他的勇氣。再有下一次反抗不知道要積攢多久。辛氏特意把人叫來,沒有一開始就講正經話題,而是拿起床頭新縫制的衣服示意貔貅過來試衣。她是個格外有自己想法的女性,和外邊三從四德依附夫婿的女人截然不同。她似乎極注重私人空間,連臥房和書房,她都要特意準備獨一份的,不允許任何人擅入。貔貅從未進過女性的房間,立在那兒手足無措。王妃拉過衣服撐開在他面前,用女性特有的瑩潤目光望著他,眼中屬于一個母親的笑意和暖意幾乎要溢出來。他被看得不自在,躊躇著要不要板起臉來表示拒絕。柔軟的手掌輕按一下他肩頭,陀螺一般將他轉了個身,話語中的親密不可錯認:“傻孩子發什么愣,伸手?!?/br>貔貅不擅長人類之間親子的相處之道,本能想要回避,可真是舍不得這皮囊,便一步一個指令背過身去。王妃將他的外套扯下,換上她新縫制搞得更為輕薄的長袍。幾朵俏皮的刺繡小花蹦上貔貅的前襟,活潑得緊。辛氏讓他試過衣服,分毫不差,隨即讓他坐在床邊,自己坐在一邊一聲不吭垂頭替他把換下的外袍疊起。王妃收拾衣服的動作行云流水,一舉一動帶出滿室的溫馨從容來。貔貅多看了這個年近四十的女人一眼,緊緊閉嘴避免多話露餡。他素來冷漠的胸膛里快速劃過一個念頭:這女人要是知道我不是她兒子,滿腔的慈母之情定然是跟流水一樣無影無蹤……假冒者將將站起,本以為可以走了,辛氏陡然換了個話題:“班兒,為娘聽聞你近來在追求一個上京趕考的廉姓貢士。建昭好些王孫貴子陪你一起起哄,可有此事?”貔貅:……原來是因為這個上的樹……你們滇王府小王爺追男人的畫風可真清奇。他將滿腦子吐槽精一個個摁死,謹慎且克制地在慫包班磨唧的調調中認了。同時腦中響起了另一個念頭:你要確認了事實,是打算不認你含辛茹苦撫養大的兒子了嗎?這些想法隱秘而壓抑,被收藏在貔貅自己的意識中,如同“噗嚕噗?!钡呐菖菰诠戮忻邦^。既沒有流諸于口,也沒有流諸于心被小王爺知道。正冒著不為人道的泡泡,辛氏毫無預兆對著他后肩來了一下,嗓門不嘹亮但足夠醒神:“今天一直板著個臭臉,是因為遭了拒絕?”辛氏對著一臉懵逼的貔貅又是一掌,幾乎能把她兒子的小身板拍飛出去:“就你這大張旗鼓的做法,但凡是個要功名的有志之士,那是斷斷不能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