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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師嗎,我有點好奇。我也發覺自己似乎表現得太過了一些。什么啊,宋瀟手指托腮,你眼睛里的星星都要掉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你男神呢,不過,看著還真順眼。我順著他的目光往臺上看去,白經遠正好上臺。他穿的極為簡潔,黑褲子白襯衣,做工卻是十分的精致。很硬朗的面容,眉毛很挺,眼睛明亮而上翹,笑起來的時候豐神俊朗。舉手投足間依舊有種清澈的明麗。他很自信,高大挺拔的身軀在臺上一站,本身就是最好的說明。他是這么優秀的人,就像一個發光體,在我們難得相見的近十年里,蛻變成了我不知道的另一個樣子。不再沉默寡言,不再安靜的像一顆黑夜里的植物。我們之間有九年的空白。非常感謝在座的各位來展覽會進行參觀,這是我回國首次創作的作品,可能還并不是非常的成熟,也可能會有很多不足之處。希望大家把這當作一次放松的活動,有任何建議,我將非常歡迎。如您所知,這次展覽會的主題是虛空與現實,我將極力展現一個現實世界與幻想夢境交織的建筑王國,接下來后面的話我沒有聽清楚,也是因為我沒有再用心去聽的緣故。我的胸腔,已經被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占領了、填滿了,酸澀而發漲,有什么膨脹著叫囂,周圍的一切突然間淡去,我的眼中,只剩下了舞臺上的那束燈光。以及那個人。介紹完畢后,宋瀟拉著我在不同的展區轉來轉去,像個好奇的寶寶,有時又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好像他真的看懂了那個人的心思。這令我感到好笑。那個人的心思是那么幽深,連我這樣多年在他身后默默注視的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更別說是他了。瑰麗大方而又夾雜著現實的冷硬作風,很美。眾人大多數只是被這些設計表象的華麗所迷惑,他們贊賞著,驚奇著。也有一些人保持著懷疑的心里,特別是一些年長的泰斗級人物,帶著審視的目光,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都十分的認真。這就是這些展覽會的意義所在,能夠被更多的人發現,甚至認同,就是成功。我也漸漸的在展區里轉來轉去,無意中和宋瀟走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么。因為很清楚的知道,即便找,也不會有。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宋瀟,我剛才還說白經遠?我轉過身來發現是他,面上不覺有些許的尷尬。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他說。當時還沒有決定好。后來想了想,還是來了。我撓撓頭。你沒有打電活給我,我還說去接你。啊,沒事。再說你又這么忙,要萬一堵個車什么的,遲到就不好了。我笑著說。是不是挺沒意思的,覺得怎么樣?他問。非常好,我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我不是專業人士,也不知道他們說的那些專業術語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能看見你對建筑設計的熱愛。你用了足夠的熱情。我把近在眼前的一個設計指給他看:比如說這個,我就很喜歡。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過于熱情了,看著他明亮含笑的眼神,臉頰發燙。謝謝。他說。我鎮定的去看面前的設計。阿遠,我還在找你,正巧我的一個朋友也來了,我介紹你們認識。聽到聲音,我和白經遠不約而同地都轉過身去。他的男朋友和宋瀟。是你?那男子很快認出了我,上次在醫院里我們見過,我知道你是阿遠的朋友。幸會,我叫喬藏。幸會,蘇惟光。我握住他的手。宋瀟用一種復雜難言的目光看著我,很顯然他也非常的驚詫。阿遠,這是宋瀟。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人生何處不相逢。以前還覺得是夸大其詞,無非是文人舞文弄墨偶爾丟出一句話,現在想來,還真是說的分毫不差。人真是奇怪,明明一開始不準備面對的東西,真要面對了,卻可以談笑自如,毫無拘謹。我想我簡直就是超水平發揮。離得近了才發現,這皮膚略白五官秀氣的男子并不像上回看到的那么柔弱,臉上有種很張揚的神采,眉目間一股英氣。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不再生病的緣故,人很健談,和我對他一開始的印象并不相同。他身高不如白經遠,但是同樣有閃閃發光的氣質。說實話,他們還是十分相配的。宋瀟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也收斂了骨子里的漫不經心,他話語得當,竟然也是談吐不俗。有時候一兩句幽默的點睛之句,竟是讓喬藏和白經遠都不禁露出微笑。這么一說,他還是挺有當救星的潛質的。至少算是給我救場了。都是熟人朋友,展覽會后吃個飯實在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徹底結束已經是傍晚,選了一家中餐廳吃烤鴨,也是吃的其樂融融。喬藏給白經遠卷了一個烤鴨卷遞給他,動作自然熟稔,白經遠絲毫不掩飾的接過來,利索地往嘴里送。然后喬藏問我:你喜歡加什么料,我幫你卷一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我婉拒。喬藏,你怎么都不問問我要不要,說起來,咱倆是老鄰居呢。宋瀟一到放松的時間就原形畢露,我忍不住朝他使眼色,意思是人家正主在這呢,你跟著添什么亂,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倆兩小無猜兄弟情深啊。我還不知道你,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對著你,不能太溫柔,你就是個典型的M,受虐傾向。喬藏倒是也不拘謹,大大方方的堵上了宋瀟的嘴。喂,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啊,就知道埋汰我。白經遠,快管管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完又看喬藏,還別說,要是這樣,你也是個M。我無奈的搖搖頭,低頭吃烤鴨。心想是不是來個場控啊,感情這兩個人頻率這么相似。白經遠只是笑笑。不在人前而放松下來的時候,他好像又變回了那個沉默寡言的他,話又變得很少,聽著我們說話偶爾插一兩句,大部分時間像一顆植物,低調沉默。我沒有找到那個東西,一直沒有找到。之前在展覽廳里幾乎轉了一天,還是沒有找到。盡管一開始就不知道不會有。可是,還是會有一點點的失落。然而,人的記憶畢竟是有限的吧。我笑,這樣倒是我顯得患得患失了。太不干脆。吃完飯說好一起去逛夜市,我對白經遠說:倒是不知道你也會來這種地方。喬藏說:你是不知道他,看著高冷,其實就是一普通人。別被他設計師的光環唬住了。白經遠蹙了蹙眉,有點疑惑:我怎么高冷了?你看,喬藏沖我攤手,不自知無防備也是一種高冷啊。我笑,說:這樣高冷也挺好的。不知怎么,哪怕知道面前的人是他的愛人,還是忍不住要維護他。來了來了,臭豆腐麻辣串,這家做的最正,都快來嘗嘗,保證好吃。宋瀟笨手笨腳地拿著一堆小碗過來,喏,還有關東煮和羊rou串,想吃什么吃什么。說完把關東煮塞到我手里。夠哥們!喬藏接過他和白經遠的,朝宋瀟豎起了大拇指。他們兩個在稍微靠前一點的位置走著。我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宋瀟倒是一直在我旁邊,和我用一樣的頻率走路。我看著前面那兩個人,鬧市的燈火把他們的臉龐照亮,泛著暖色的光芒。也許面前的這條路并不容易,甚至是萬分艱難,但是因為相愛著,所以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勇氣。哪怕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是一種完整。可能我,終于還是晚了一步。這世上,沒有誰說必須給誰幸福,都是心甘情愿的,難過也沒有辦法??吹矫媲暗乃紶柭冻鰸M足的微笑,我也覺得即使是這么多年,我的沉默,依舊值得。長長久久的過下去就好了。我和宋瀟回了他家,洗完澡之后就看見宋瀟翹著腿靠在沙發上一臉審視的神情。我臉上沒有東西啊。你看什么呢我問。你真行。怎么了。我眨眨眼,不明白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和白經遠認識,不對,為什么一開始你不和我說明白呢?他吐出一口氣,問我。我沒想到會在這碰上他,本打算來了就走。宋瀟手里拿著什么東西,他放到桌上,面無表情,說:掉出來了。我才發現那是展覽會的入場券,是我的那張,沒有用過。我不知道怎么解釋,所以也不想解釋。我跟你說過,我開始根本不打算來。告訴你,反而會惹出誤會。他給你的?我一愣,怎么都說不出不是。你好歹和我說一聲啊,這樣咱們就多出一張票,還能叫上別人呢,你說是吧?一下子,他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頭一歪,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剛才的嚴肅冷酷仿佛只是我的錯覺。沒想到他存著這樣的心思,讓我覺得古怪。但是不管怎么說,心下還是松了一口氣。好在之后的一晚上,他都沒有再問過我。小時候,連總角還夠不上的年紀,已經開始做夢了。白經遠喜歡設計,尤其是房屋大廈,而我,喜歡寫點小文章。兩個人熟了之后,話也多起來。夏天的時候,放了學,就在cao場邊上的梧桐樹下一坐,他畫他的,我寫我的。書包扔在一旁,不問黃昏。就那么埋頭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卻是十分的有默契。知了的叫聲,一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