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支煙，欣賞此刻輕松的美景。三舅從門里鉆了出來。他是個退休教師，可能太愛教育，后來成了教務處主任，一直保持當年說教的姿態。向平遠遠地沖著三舅笑。

“三舅現在身體怎么樣？”向平問。

“我身體挺好，沒啥毛病。這屋里嗡嗡地，我受不了?！?/br>
“嗯。這兒空氣真好。夏天住在這兒應該更好。有山有水?！?/br>
“你這結婚的事得提上日程了。不能太放松，歲數到了。都等著喝你喜酒呢？你們這些哥們可就你剩了?！?/br>
“我不是最小么？”

“不小了?？烊税?。俺家你二哥三十二結婚，你大姐是多大結婚了？”

“三十四。就是。所以我也沒那么急?，F在都晚婚?！?/br>
“剛你說女朋友哪的？”

“其實是哈爾濱的。但是她家條件太好了，爸媽都是領導，在哈爾濱好幾套房。咱家這條件也配不上。我想先做點事，穩定一點再考慮結婚，要么人爸媽那也說不過去?！毕蚱绞终J真地說。

“嗯。年輕人有志向是好事。三舅看好你。有目標才有動力，好好干?！比伺闹蚱降母觳舱f。

“嗯?！毕蚱匠练€地點點頭說。

過年讓多數成年人都身心疲憊。趙文遠早就習慣于繁瑣的忙碌節奏，區區一個年應對起來并不是難事。過年對他來說除了人事多一點，并沒有什么不同，依然謹慎地快樂著。剛從劉曉丹娘家回來，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幕陽。一番精心設計之后，幕陽將帶著女朋友來他的家里吃晚飯。他和幕陽在生活里已經是很好的朋友，幕陽甚至可以把趙文遠的家當做自己家一樣隨便。

幕陽坐在書房的電腦前看春晚小品。絲毫沒注意到趙文遠在他身旁深情投入地看著他，臉上放出欣慰的光。

“年也過完了，該考慮結婚了吧？”趙文遠扒好了香蕉遞給他說。

“結你妹?！?/br>
“cao你大爺！那你想啥呢？”

“哎！我過段時間想去山東找個工作?！蹦魂枃@了口氣說。

“山東？”趙文遠心里略知一二，長期對幕陽的觀察，不難發現他和山東的一個人有一點特殊的關系。那人年近五十。是家國企的干部。他接著問：“靠譜么？”

“去看看再說吧。不想在家呆著了?！?/br>
“周麗知道你要去山東么？”趙文遠小聲問，生怕在客廳嬉笑的二女人聽到。

“不知道?！蹦魂栵@得有些煩躁。

“想分手啦？多漂亮啊，你倆挺合適的?！?/br>
幕陽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冷笑著。

“早晚得結婚。再過幾年你能找到周麗這樣的么？人家的條件沒嫌你沒工作你就知足吧。別他媽仗著自己長得招人喜歡就裝逼?！?/br>
“你去給我拿兩個橘子唄！”幕陽幾口吃完了香蕉，把香蕉皮扔進紙簍里，看了眼二女人前面的果盤跟趙文遠說。

“你自己拿去唄。沒長腿??？”

“我這不在你家么？我是客人?！?/br>
“cao！”說笑著趙文遠起身去了客廳。

“哎！你是不是該做飯了，差不多了?！蹦魂柡芴谷坏卣f。

“你家幕陽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頭幾次來還裝內斂呢，我以為挺老實個人，沒想到這樣。我記得上學的時候也不這樣啊?！壁w文遠玩笑著對周麗說。

“這話說的，要是見外還來你家干嘛??？大過年的誰還差一頓飯吶！真是的?！敝茺愂莻€外向的女孩。披著一頭又黑又直的頭發，看上去很不會做家務的那種，衣服也是一身黑。

“你倆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趙文遠抓了幾個橘子和蘋果一臉無奈地笑著說。

“這話讓你說得都坐不住了，菜兒不夠還是有什么事兒呢？都是爽快人，有話直說。到飯點了也不做飯算怎么回事??？理解不夠了??！”周麗調侃著。

“老公。咱倆做飯吧！也該做了?！眲缘ふ酒饋硖鹛鸬匦χf。

“你還是陪她吧！陪不好指不定又說啥?！?/br>
“幕陽你跟老趙做飯去?！敝茺悰_著幕陽喊。

“我哪會??！”幕陽吃著瓜子，眼睛看著顯示屏，絲毫沒有動的意思。

“你們都歇著吧！都是爺，我當奴才也當慣了，一個人順手。我去做飯”趙文遠把水果放在電腦桌上直接去了廚房。

“老公你確定不用我么？”劉曉丹假惺惺地問。

“不用?！?/br>
“那是極好的?！闭f完劉曉丹沖著周麗笑著坐下了。

☆、三十一

吃飯的時候氣氛一直很好。趙文遠和幕陽喝了兩瓶啤酒后。周麗說起幕陽整天打麻將的事，因陪她太少而抱怨著。兩個人吵了起來。幕陽雖然沒說什么，可態度是冷淡且煩躁的。周麗火爆的脾氣起身就走了，趙文遠和劉曉丹阻止不了周麗，幕陽無動于衷。待周麗離開后，幕陽一個人把杯中酒一口喝掉起身也離開了。周麗誰的話也不聽，攔下一輛出租車頭也沒回就上車了。劉曉丹只穿著一件薄衣抱著肩膀打著寒顫。

“媳婦你趕緊回家去。別因為這兩個沒正行的再凍感冒了?！壁w文遠抱著她說。

“幕陽你去追她哄一哄。男生應該主動點，要是我幾天都見不到老趙也會生氣的?！眲缘厍械卣f。

“我倆不是因為這點事?！蹦魂柹鷼獾卣f。

“你快回去吧！一會凍死了，我跟他聊聊?！壁w文遠把劉曉丹往家的方向推。

“好吧。那你們趕快和好，給她打個電話，哄一下就好了。她很喜歡你的?！?/br>
劉曉丹上樓之后。趙文遠在幕陽背后輕輕地把手搭在肩膀上，被幕陽抖了下來。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壁w文遠說。

“不用。我打車回去，也不遠?！?/br>
趙文遠拉著幕陽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轉著。很久都不說話。

“你決定去山東了？”趙文遠問。

“嗯?！蹦魂柕吐暬卮?。

“什么時候走？”

“想盡快走?！?/br>
“我這有一萬塊錢，知道你手頭緊。到那租房也得用錢?！?/br>
幕陽猶豫了一會說：“不用?！?/br>
“跟我你還有必要裝么？你家里肯定不同意你去，也不可能給你拿錢?！?/br>
“再說吧?！?/br>
“你是不是……去找他？”

“不是。一個哥們在那邊?！?/br>
“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行再回來。我覺得還是在家里找個工作穩當?！?/br>
幕陽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