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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一段一段的歲月,她和他各自度過了三年互不相問的時光。她不知道他變了沒有,反正她已經變了很多。心態突然間就老了,沒了少女心。后來因為工作關系,經常接觸到很多言情,同事捂著胸口嚶嚶嚶的說我不行了,我的少女心要萌炸了??伤裏o動于衷,毫無觸動,出現了典型的孤老終身的苗頭。 越過橋頭,就是佟家所在的巷子。兩人轉進巷口,突然從巷子里竄出來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扔了幾個鞭炮過來。 佟夕正想著心事,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急忙往后一退,不巧一步踏進兩塊石板中間,鞋跟竟然卡在了縫隙里。幸好聶修在旁邊,及時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才不至于摔倒。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佟夕必定是立刻推開他的攙扶,這次卻反常的攀附著他的胳膊沒撒手。聶修覺出不對,問她:“怎么了?扭住腳了?” 佟夕窘道:“鞋跟卡在石縫里了?!彼幻灼叩膫€子平素都不穿高跟鞋,今天同學聚會,難得換一雙高跟短靴赴宴,結果便出了狀況。那鞋跟卡的也是蹊蹺,佟夕扶著聶修的胳膊,費了好大的力氣,居然都拔不出來。 聶修蹲下來,脫了她的鞋子,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鞋面上,然后握著鞋幫使勁一提,鞋子倒是拔了出來,不過鞋跟卻斷了。 佟夕忍不住心疼:“我的七百塊啊?!?/br> 聶修提著沒鞋跟的靴子,笑著安慰:“我回去賠你一雙?!?/br> 佟夕開玩笑說:“不用了,我要找市政管理處的人賠?!?/br> “我背你回去?!甭櫺拚f完也沒給她猶豫拒絕的機會,彎腰就將她背了起來。 佟夕只穿著一只鞋子,也只好如此?;璋档南镒永镯懫鸪练€的腳步聲,她恍然又想起往事。 高三的那年冬天,他帶著她去浠湖邊拍照,拍冬天的落日和湖上的冰雪。她想在他面前臭美,穿了一雙嶄新的高跟鞋,結果兩只腳都疼的不行。聶修背著她,沿著湖邊的小徑走上度假村的觀光道。她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細聲細氣的說話,聶修說你別說話,嘴里進風很冷。其實是她對著他的耳朵說話,呵氣如蘭,讓他心猿意馬,難以自持。 “我第一次背你也是在浠鎮?!甭櫺拗徽f了這一句,便沒再繼續,可佟夕知道,他此刻肯定在腦海中回憶那一幕。兩人過去就是這樣,常常會想到一起。奇怪的是,分手了三年,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有靈犀。 佟夕伏在他的后背上,感覺到他身體細微的變化,那是一種被衣服掩蓋著的成熟男人的力道。 走到半截,他手機響了起來。佟夕正要從他背上下來,聶修卻沒停步,讓她把手機拿出來,替他接通。 佟夕從他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機,撥通放在他的耳邊,聽見他用英語和對方交流。佟夕的英語也不錯,但是他話里太多醫學專用詞,聽得她一知半解不甚明了,只知道是在說工作上的事。 打完電話,佟夕忍不住問:“你什么時候回英國?!?/br> “初五?!?/br> 她天天期盼他快點走,然而此刻,心里涌上來的情緒并不是解脫和高興。 聶修問:“你是不是掰著手指頭盼著我趕緊走?” 佟夕窘了一下,低聲說:“那倒沒有?!?/br> “這話我聽著明顯不像是真話?!?/br> 佟夕莞爾:“那你要聽真話嗎?” “算了我還是不聽。我怕受不了打擊要跳河?!?/br> “這河水不深淹不死人的?!闭f完,她突然想到自己落水的那一幕,如果不是聶修,只怕現在自己已經掛了。佟夕心口一軟,頓了頓說:“真話就是,我并沒有掰著手指頭盼你快點走?!?/br> 聶修半真半假的問:“我可以理解為舍不得嗎?” 佟夕忙說:“你別誤會。T市又不是我的,你想待多久都可以,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去留?!?/br> 聶修嘆氣:“這個真話和假話一樣的不好聽?!?/br> 佟夕忍不住噗的一笑。 溫熱甜香的氣息軟軟的撲到聶修的耳后。他想,真好,她今晚上笑了兩次。 大年初一就這么一晃而過。初二這天,是佟建文陪周余芳回娘家的日子。周余芳的娘家就在鎮外,往年都是佟建文騎車帶著妻子回去,今年聶修在,執意開車送他們過去。 等聶修送了夫妻倆回來,佟夕正陪著佟樺在看動畫片。 聶修走過去,將佟樺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要不要和叔叔一起出去玩?” 佟樺高興的點頭:“去哪兒玩?” “度假村?!甭櫺尥∠?,“一起去?” 佟夕看著佟樺興致高昂,也不好阻攔,但是讓聶修一個人帶佟樺玩耍,她絕對不能放心,即便聶修素來穩重,但是他畢竟是個從來沒看過孩子的男人。佟夕就算不想去,也一定要跟著。 天寒地凍,度假村里里最受歡迎的項目,莫過于泡溫泉。聶修要了一個獨立的小庭院,圍墻內種滿了常綠喬木,玻璃暖房外面便是私人溫泉池。 佟夕此行就是為了陪佟樺,等聶修帶著佟樺換好衣服下了溫泉池,她便坐在玻璃暖房里,隔著透明玻璃墻,看著外面的一大一小。 因為不放心聶修帶小孩兒,刷手機的時候,她時不時的朝著外面瞄一眼。目光所及,不可避免的會看到聶修的身材。他從初中起就經常打籃球,身體修長結實,而現在的這種結實,明顯是健身房練出來的,胸肌腹肌紋理分明,說不出的性感。 佟夕本是無意看他,然而當聶修的目光和她碰到一起,她還是忍不住窘的臉上發熱。他的身體她也不是第一次見,然而那時,他身為男朋友,她怎么看都合適,現在卻是怎么看都不合適。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要看他,實在是不放心佟樺和他在一起?!氨O視”了十幾分鐘后,佟夕感覺聶修帶孩子還算靠譜,便拿著手機,走到了玻璃房右角的休息區,那里擺放了幾盆琴葉榕和巴西木,剛好可以遮擋住彼此的視線。 佟夕躺在搖椅上,看著手機視頻,耳朵還聽著外面的動靜。佟樺從生下來,佟夕就幫著佟春曉帶他,早就養成了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的習慣。 手機視頻看了一半,突然聽見佟樺一聲尖叫,佟夕騰一下從搖椅跳起來,三步兩步走出玻璃房,卻看見佟樺耶了一聲,舉起一個勝利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