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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人生地不熟,她看每一個陌生的臉孔都帶著防備。毫無主意,就在機場留宿了一晚,深夜的機場大廳空曠又寂靜,偶爾有什么回響她就會心驚膽顫。 那樣的感覺,深刻得她至今都不敢忘記。 聞歌突然覺得,那一次看到他手機屏幕上她的照片時,自己那股無名火燒得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原本以為他依舊是選擇旁觀,卻不知道,在他做這樣的選擇之前,還有那么早那么早就開始的前因。 她沉默著不說話,溫少遠便沒有再繼續。這樣的經歷,對于兩個人而言,都是不堪回憶的記憶。 所幸,樓層并不太高。走了沒幾分鐘,便到了家門口。 聞歌拿出鑰匙開門,剛推開門,想起什么,轉身看了他一眼,突然踮起腳來,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在他的下巴上親了親:“其實我很害怕……” 她松開手,往后推了一步,語氣里是之前從未流露過的脆弱和難過:“我很怕這些都只是鏡花水月,也很怕我們無法堅持走到最后,事實上,這四年,我反復都在想,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還要不要認識你?!?/br> “沒有答案?!甭劯栊α寺?,那笑容似淬了毒,看得溫少遠心口一疼,突然就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在哪里,也許會過得特別糟糕??墒怯鲆娏四?,那些短暫的擁有和滿足后,就是如履薄冰,和深愛著你又要努力克制并為難煎熬著的每一天。那幾年,好像已經用盡了我對愛情的全部勇氣……喜歡你這么累,我很多次都想放棄,但是我做不到?!蹦欠N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再繼續鉆進死胡同里卻依然無法控制地越陷越深的糾結和無奈,失望和難過,就像是一條毒蛇,狠狠地在她心口咬了一口。 她說的有些沒頭沒尾,可溫少遠卻聽出了她在解釋,解釋為什么現在無法回應他。 她在害怕,害怕一切都還停在四年前的原點,并沒有什么改變。更害怕,他依然會……推開她。 說到底,她不愿意相信他。 “所以我還需要時間?!彼湎伦詈笠痪?,唇邊浮起個淡淡的笑容來:“我好像是真的需要修一個小長假,我想提前回n市陪陪mama了?!?/br> 話落,她又補充了一句:“這個想法,已經有好幾天了,但決定,卻是在剛才?!?/br> 她這樣的坦誠,讓溫少遠根本無從拒絕,甚至,他連挽留的資格都沒有。 他低眸看著她熟悉的眉眼,那雙眼睛依然清澈得似乎能夠看到她的心里去。她是很認真的在告訴他,她現在需要一個完全不受干擾的時間和空間去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做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比起她之前模棱兩可,甚至沒有多大誠意的回應,如今這樣慎重地提出來,讓溫少遠焦慮的同時莫名帶上了平和。 他蹙眉思考了一會,看著她依然帶笑,格外耐心的樣子,到底是不愿意再用什么理由去禁錮她去干擾她的決定,只傾身過去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輕輕地留下了一句:“那我等你?!?/br> 失去他身影的遮擋,他身后那大片日光瞬間擁進她的眼里。 聞歌被那白光刺得眼睛一瞇,終于放任自己陷在他的溫柔里。 山區支教是假的,但想回n市的想法是從他那晚突然闖進她的家里說了那番話后便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人越長大越膽小,她隱約是有幾分能夠理解當初他的做法??赡菢舆h遠不夠,她需要一個完整的,不被干擾的時間和空間,好好地,把這些年都梳理一遍。 這四年,她成長了不少,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真的不能只靠彼此喜歡。他們之間的鴻溝雖然正在寸寸縮減,可阻撓,依然顯而易見。 這樣暫時的分開,正好可以看看他的努力,也讓她能做出決定。 這一次,一旦決定,就再不會動搖。 如果決定和他在一起,那無論面對什么,她都無所顧忌。 ****** 聞歌離開得很果斷,請了長假,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沒和任何人告別,就這樣悄悄地離開了。 她回來得這么突然,徐麗青還以為她在a市受欺負了,小心地觀察了兩天,見她每天懶覺到中午,下午不是窩在家里上網打游戲,就是出門閑逛后,只偶爾會盯著某處發發呆,怎么看怎么沒心沒肺的樣子,這才真的相信——她只是偷懶來了。 聞歌這樣毫無追求的日子過了沒多久,就被徐麗青攆去幫她的先生照看店面的生意。 聞歌從未接觸過這個,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一竅不通,也不知道要照看什么,但店里有營業員又有經理的,實在用不著她cao心。她只需要晚上關門收攤的時候數數錢,記個賬就好。 留了幾天,她這才明白過來,哪里是店里需要人手,明顯就是徐麗青怕她一個人待著容易胡思亂想,給她找事做了。 既然來了她也沒有偷懶,跟著徐麗青的先生學了些營生,漸漸的自己摸索出了門道,頓時找到了她以后就業的新方向——開一家咖啡店。 聽上去就很小資又文藝…… 這段時間下來,她本來就疲于記者的這個職業,這下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越發地堅定了她要辭職的想法。當晚回去,就發了郵件告知了她的老師,順便借著他的手給單位領導遞了辭呈。 徐麗青是到聞歌的辭呈被批準后才從她自己的嘴里知道的這件事,雖然她并不干涉聞歌的決定,但對她這樣草率甚至有些腦子發熱的辭職還是有些不太贊同。 聞歌也沒多做解釋,她心里雖然有規劃,可到底有些朦朧,還不適合在她沒有整理清楚的時候就告知徐麗青,讓她cao心。 溫少遠知道她辭職的事情已經是辭呈被批準的三天后了,還是聞歌實習時跟的那位資深記者不小心說漏了嘴,玲姐才知道的,當下就告訴了何興。 聞歌留在a市的理由,已經單薄得只剩下一個工作。她這突然的辭職,就像是一個噩耗,讓溫少遠頓時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他剛皺著眉要給她撥電話,號碼還沒按全又遲疑著取消…… 握著有些發燙的手機,溫少遠的目光落在手機鎖屏上她綻開的笑顏時,一時有些恍惚。 她是打算……離開了嗎? ****** 已近年關。 新聞上隨處可見的各地冰凍災害的報道,a市甚至已經成了重災區,下不停的大雪,凜冽的天氣,街道上稀薄的人影。 聞歌縮在小太陽的面前,邊捧著碗吸溜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