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第49章無言(十四)滾你的阿彌陀佛。阮卿玨腦中胡亂接了一句。“放開?!比钋浍k咬牙道,他根本沒想過伏羲會和他動手,說實話也從未把這么個來路不明的生物當回事。伏羲格外溺寵地在他頭頂揉了幾下,好像這樣就可以撫平雜亂的心緒,無能為力的現狀似得。他問,“阮卿玨,你為什么老不聽話?”聽話的那是牲口。“伏羲大圣人你管太多了?!比钋浍k再用力一掙,那眼神是鐵了心不愿再和伏羲有所交涉。伏羲只得送開看他獨自離開。一雙澄澈的瞳眸寫滿無能的脆弱和痛苦。曾經東皇讓他乖乖的,幾乎等同于讓他主動放棄尋求答案的主動權,老實地做把趁手的兵器,可惜他并不聽話。走進大殿,引路的侍從小心將門關上。女皇安坐在龍椅上,緩緩睜開雙眼。“可與當年相仿?”阮卿玨鄭重地點頭,當年小侯爺的母親雖貴為公主,父親卻只是個布衣平民。因為不堪他人欺辱連殺數人,最后被皇帝賜死,潘氏子孫永不得做官。阮卿玨突然呼吸一窒,脖子上的東西迅速送開,他不易察覺地吸了口氣,險些被剛才的意外憋死。“是—現在這樣莫不是有人要重蹈覆轍?陛下,謹記小心?!?/br>“嗯…你可知當時民間還有另一種說法?!蹦菚r她剛帶記憶轉世,到了出嫁年齡與愛人出門私會,恰巧聽了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潘氏連殺數人,陳誠帝下令徹查,而事實上卻是有意包庇,命人頂包。因是一則謠言,經人口口相傳很快就失了水準,陳誠帝的名譽也是從此越來越差。這事從發生到結束,下層人一無所知,上層人陰奉陽違,最后反害得皇帝頭上栽了個屎盆子。阮卿玨只道陳誠帝真是個倒霉蛋,心里也是吹噓不已,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他就是領了神命才滅了陳朝,那現在莫不是這個王朝也要結束了嗎?“這其中細節你本不該知曉,但之后陳朝被滅確實與之有關?!比钋浍k回憶起當年那起案子,順帶問道,“敢問張公子現在在何處?”作者有話要說:感冒藍瘦(p′︵‵。)第50章無言(十五)密不透風的屋子里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尸臭味,搖曳的燭火把人影照得如同惡鬼般佝僂丑陋。不知誰的衣擺輕晃,僅剩的一點燭光也被徹底掩蓋。阮卿玨看著用手帕掩鼻,眉頭緊皺的兩位皇子,又看了眼立于一旁,一聲不吭的仵作。想,他們這究竟得有多精貴?沒這個本事還要攬這個瓷器活,倒是挺中二的。他轉念一想,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體內流淌的血液遠比這個還惡心,真不知他們該做何感想。在他無聲吐槽的時候,白霖隨意地瞥了他一眼,像是讀出他眼中的嫌棄隨之微微一笑,將手放下。阮卿玨被他笑得腦中直亂,馬上見風使舵。說實話這屋子里的味確實不怎么好,但因為他一些個人原因導致他在這種環境下依舊屹立不倒,臨危不懼。所以不是他們嬌貴,是自己特殊。這三人不知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盯著一具尸體看了多久,總之阮卿玨神游完一圈后三人還是沒什么結論。他心中罵了句廢物,活動著酸脹的四肢,問道,“你們既然已經查出兇手是誰了,為什么還要和這群死尸相面?莫不是這里面有美女?”可惜事實證明,這里面沒有美女。白霖將燈盞從仵作手中接過,示意阮卿玨從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你看這幾個人,雖然有貧有富,有長有少,卻都躺在這里。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傷雖不致命,但這些人不是奴隸,舊傷上填新傷,傷口分布又沒什么規律,實在有些奇怪?!?/br>“那只能說兇手是個變態?!比钋浍k不知太子殿下腦子抽了哪根筋非要帶他一塊來看死尸,所以他是一張臭臉擺到底,一句好話也不說。當然他也就是表面這么擺著,心里也在思索。這幾個人有當官的,有農民,也有商人,可以說眾多職業一樣一個不重樣。但就是這么一群不傻不殘的人,為什么身上會有這么多傷呢?白霖示意仵作將尸布重新蓋上,帶眾人出了屋,“兇手確實已經抓到了,動機也問清楚了,但我不想就此打住。我想知道他究竟為什么殺人,我不想讓這種事再發生?!?/br>白霖垂眸說著,衣袖在風中輕拂,像只飛舞的蝴蝶。眾人辱你罵你打你,哪怕搖身一變成了金鳳凰也照舊洗不掉過去的陰影,最后被逼到迫不得已殺人,孰可憐,孰可恨?他日若有相似之事發生,父皇當如何,他亦當如何?他事事尋求應對之策,可這世界哪兒有那么多可以輕易想出的答案?他們終究得止步于此,兇手必死,亡者共哀。“…”阮卿玨無言。人殺人不過出于一時腦熱,那之后呢?一人由此被殺,那僅只是死了人嗎?誰能保證以后相似的事不會發生?同樣一個人殺人卻未得到相應的報應,那以后是否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可想而知,仁政絕對是使不得的。就如民有百口,無一能中一般。若做圣人便絕不能當君王,當君王又有幾人雙手干凈的?“三弟,你去陪陪小侯爺吧。公主先下不在京城,他一個人再出點事就麻煩了?!卑琢刂ё呷首?,攏袖與阮卿玨一前一后走著。這停尸房外面是片被人精心打理過的杏花園,幾場春雨暖大地,連杏花也都是含苞待放的樣子,大概不期驟開。白霖輕嘆一聲,“阮公子你覺得我該怎么辦?”是死是活,是急是緩,一個決定做得輕易,可誰知后面又會有什么等著?阮卿玨沉思片刻道,“或許你可以讓我先去看看潘公子,然后在做決定?!?/br>第51章無言(十六)阮卿玨口中的潘公子并非兇犯潘昭飲,而是他兒子,一個不足十歲的小侯爺潘安。潘安這名字與那魏晉時的美人同名同姓卻不同命同宗。這小孩說來也可憐,親爹殺了人府中下人一下作鳥獸散,連公主顏面都一并丟了個精光。要說起公主,那也是大陳朝一等一的功臣,所向披靡的將軍。可惜就是這么個女中英杰卻連家里出事也趕不回來,只能在千里之外的夢中與家人相見。當然如果當年她不去駐守邊疆,那便如何也不可能嫁給潘昭飲了,他們的婚事既是皇帝親賜的,也是一份不平等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