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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便飛掠下馬背,赤手空拳向多齊爾攻去。蕭銘川這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爬起來,又將姬慕白抱到身前,急忙向后方逃去。秦毅帶領的鎮北軍在得到信號后就從黃河戰船上登陸了黃河平原,此刻傾巢而出,向匈奴軍沖去。那邊匈奴軍也已經都從一線天中脫困而出,多齊爾手下副將也皆是有能之人,在極短的時間中已經整頓了一眾匈奴士兵,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大多是多齊爾親兵,個個悍不畏死,此刻見到單于與東虞大將戰在一處,立時吶喊聲震天,圍攏到戰圈周圍。秦毅乃是水軍大將,陸戰本就不是十分得手,況且多齊爾天生馬背上的王者,此刻雖然未在馬上,但陸地為戰對他仍是占盡優勢,再加上秦毅情急之下將紅纓槍擲出之后,也沒有機會拿回,現在赤手空拳抵擋多齊爾的攻勢,逐漸呈現不敵之勢。“盾兵前推,槍兵主攻,兩翼成包圍之勢向敵靠近!”致遠坐于一匹烏云踏雪之上,在鎮北軍的陣后指揮兵馬調度,一眾鎮北軍聽令行事,突入匈奴人的包圍,不過片刻就與秦毅回合,此刻鎮北軍與匈奴軍戰做一團。致遠原本發號施令,神情仍是一貫的鎮定自若,卻在匆忙布置好沖鋒之陣后,慌張趕向正在往陣后跑來的蕭銘川處。“莊主!”蕭銘川只覺得懷中的人氣息越發微弱,看到趕過來的致遠只覺得是最后一線生機,激動之下呼出口的聲音都帶了顫音。“上馬!他受傷太重,鬼手老先生已經在戰船之上了!”致遠只大概查看了一下姬慕白的傷勢,只看得雙手不住的顫抖,除了數道或深或淺的刀傷之外,在血染的冬衣下還能隱約看到胡亂折斷后留在身體里的箭頭。致遠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抱過姬慕白就翻身上馬,幾個揮鞭便如箭一般沖了出去,而黃河渡口邊已經有接駁的小船等在那里,船上姬慕白的小侍從看到這樣子人事不省的主人忍不住就哭了起來。也不知是哭聲太吵還是痛的厲害,在船上姬慕白忽而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自己仍舊被人抱著,只是略微的顛簸告訴他,他們正在移動中。“小川?”姬慕白虛弱的問道。“不,是我,援軍已到,多齊爾這次跑不了了?!敝逻h低頭湊近姬慕白輕聲說道。“……多齊爾乃是單于,若是被困絕境,匈奴人拼死都會護著他逃走,咳咳,離這里最近的城邑……”姬慕白的語速緩慢,似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能把話說出口。“不用擔心,我已經飛鴿魏松月,集結沿路散布的鎮北軍,匈奴人這次太自以為是,將戰線拉得過長,兵力分散補給不足,我們撤離的時候也盡量沒有給他們留下過多的糧草,如今城中城外里應外合,破城輕而易舉,只要拿下最近幾座城邑,抓住多齊爾,斷絕匈奴人的前后鏈接,很快鎮北軍就可以盡收失地,還可以鏟除匈奴人大半主要戰斗力?!敝逻h細心的為姬慕白講到,“多虧了你,想出這樣冒險的方法,避戰撤退,將百姓混入魏松月離開中山的隊伍中,才能將真正的鎮北軍分散隱藏在各處城邑之中,不僅最大限度的保留了鎮北軍的戰斗力,而且提高了大軍的機動性,還親自犯險將多齊爾與大軍分開,致使匈奴人信息傳遞弱于我們……慕白挺住,到了戰船上就沒事了,這次你立了大功,你的父皇一定會好好褒獎你的?!?/br>姬慕白聽完致遠的話,復又閉上了眼睛,他的樣子看起來極倦,嘴角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秦毅將軍如此次手刃匈奴單于立下戰功,將功抵過應該很快就能調回京城,魏松月將軍帶領鎮北軍收復并幽兩州土地,居功至偉,恰逢魏老將軍身死,繼承其鎮北將軍之位應該不是問題,這樣的話,冊封魏晚秋為太子也不會有什么大臣再敢有所非議……”姬慕白閉著眼,聲音雖然極輕,但說的內容卻分外的清晰,“若是我在此役戰死,說不定父皇還會看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給我封個尊謚葬于皇陵之中,若是我……”“慕白,也許你對你的父皇有些誤會,他不是這樣無情的君王,而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傷,你的母親也還在宮中等你回去?!敝逻h厲聲打斷姬慕白的話,其實他并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致遠口中雖說著你的父皇不是無情的君王,但心里卻明明白白的知道當年這位帝王的冷酷和決絕。“若是父皇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何以我只剩尚竹王爺一位皇叔……”姬慕白的聲音越發虛弱,但他仍然勉強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致遠,可惜他目力所及全是一片漆黑,“我死后不求能封王入陵,我只求你別告訴母后徒惹她傷心,你便與她說孩兒不孝,永守幽州,再不回去了?!?/br>“你說什么傻話,只是一些皮外傷和箭傷,你不過流血過多導致的虛弱,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致遠不愿意聽姬慕白說如此喪氣的話,只抱緊了他越發變冷的身體,輕聲的安慰。“恩……”姬慕白似乎還想說什么,但體內的箭毒卻是再也無法壓抑,姬慕白只覺體內一陣陣急促的劇痛,翻江倒海一般涌上來,然后“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致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一驚,卻看到一口口的黑血像是永無止境一般從姬慕白的嘴中涌出來。“慕白!你中毒了!”起先致遠只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姬慕白的傷勢,并未發現中毒的跡象,而此刻劇毒奔流入血脈,隨氣息已經運轉一周天,原本并不劇烈的癥狀也突然兇猛起來,致使姬慕白再難壓抑住體內劇毒。此時駁船也已經停在戰船邊,幾個士兵立刻小心翼翼的將幾人送到戰船之上。鬼手老頭也已經匆忙趕過來接住了姬慕白開始治療,“鬼手先生,慕白不僅受傷,還中了劇毒,我不諳毒藥,也看不出他到底中了什么毒,你可有辦法解毒?”毒發之后,姬慕白就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致遠隨護在旁,急切的詢問著這位老神醫。“這可如何是好,老夫行走江湖一向靠的是治療外傷的本事,解毒還真不是老夫所擅長的,”說著手上也不停著,已經抓住姬慕白命脈細細切聽起來,“這毒并非一般江湖中人所慣用的,可能是匈奴特有的毒物,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到一種可以壓制百毒的草藥,以緩解劇毒,但要徹底解毒,老夫可是無能為力,不過世人皆知,對付這天下劇毒的高手,不就是您莊上的蠱毒神醫艾墨嘛,何不請他前來救治?!?/br>“艾墨如今遠在南疆,如何趕得過來啊……”致遠牽住姬慕白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稍一定奪便下了主意,“我會以蠱鳥通知艾墨盡快趕到神農莊,我們也同時向京城出發,預計五天之內便可匯合,只是不知道……這毒……”“因黃河水質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