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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仇而來?!鄙瞎倌毤毜姆治鲋?。靜靜的站在床前。宣景皓輕微點頭,以示認可,“此事或許與宰相有關。今日朕從鳳樓出來聽聞宰相中意鳳樓的琴師,那位琴師便是子琴。你去向子琴討回解藥,暗中調查一下此事。切勿傷了他?!?/br>上官凝有些疑惑的看著宣景皓道,“子琴與宰相聯手便是與陛下為敵,為何要留他一命?”宣景皓有些不高興的側頭,“柳老先生是朕的恩師,算起來他也是我的師侄。怎可傷他性命。何況……”說及此處宣景皓頓了頓,罷手讓上官凝退下,何況他還教了越晨兩年的功夫。這話他不愿說出口,若是哪天越晨當真喚子琴師父。那他要如何接受?到時候他可就成了越晨的太師傅了。“是”上官凝應道,在床前頓了頓,不愿離去。宣景皓閉眼催促道“以前你不帶這么磨蹭的?!?/br>人心總是難以控制的,那一劍恰好刺在宣景皓的胸口上。心里一想,傷口一疼,身體一動,傷口又溢出鮮紅色的液體。“子琴……你也愛他對嗎?”宣景皓輕輕問道,兩手緊握成拳,或許,越晨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寂靜的長街,敞開的大門,上官凝身形一閃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來到風樓后院鳳樓。輕輕地在子琴房門扣了扣。子琴云淡風輕的聲音在房內響起:“進來?!?/br>上官凝推開房門,正見子琴斜倚床頭,身側放著一架七弦琴,一手撐著身子,一手輕輕的撥動琴弦。斷斷續續的琴聲,凄凄涼涼的情緒,無悲無喜的眼神。子琴抬起半瞇著的眼瞼,問道,“你來了?!睆乃娌可裆磥?,仿佛他已經等了他很久了。上官凝道“我來拿解藥?!膘o靜的語氣有些冰涼。“你在吃醋嗎?”子琴動了動身子,半披在身的薄衫又往下滑落了些,上半身幾乎全數裸、露在外,抬眼看去,肌rou線條分明,肌若冰雪。如玉般的手指依然有意無意的撩動琴弦,口中輕嘆一聲,“唉……多情男子無情劍……手中劍殺人無數,只為他,值嗎?”“從我做出選擇之時便沒有值不值之說?!鄙瞎倌鶝龅难凵窭锖畾怆硽?,子琴笑了笑,上官凝單膝跪地,道“求子琴先生高抬貴手?!彪m說是求人,但那語氣里卻沒有半點求人的謙卑,反而高傲的不行。“你知道宰相是如何求我給他‘幽幽黃泉路’的毒藥的嗎?”子琴動了動唇,恨意一點一點的從眼角流出,化為無形的劍,全數落在上官凝身上。上官凝皺眉不言,他沒有想到子琴會如此坦白。子琴緩緩起身下床,披好長衫。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杯口觸碰至唇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慢,好似承載著千鈞壓力一般,壓的他不得不這么慢。“宰相的計劃已經改變了,那些什么讓蕭子卿再次起兵鬧事,安排越晨出頭的機會,讓越晨與宣景皓永遠兩地相隔,這些都是笑話……”子琴說著冷笑一聲。手上用勁,掌中杯碎,“軒皇妃懷了孩子,孩子的父親是三王爺宣景墨?!?/br>“……”上官凝緊咬著的牙關溢出腥味,子琴身體往后微微一傾,斜坐在地,微揚起頭直視著上官凝如刀削般深刻的輪廊,“他想要殺了越晨,殺了宣景皓,讓成軒腹中的孩子繼位?!?/br>上官凝聽罷,冷靜的雙眸依然沒有任何異樣,只是說話時的語氣沉重了些,“求子琴先生高抬貴手賜予在下解藥?!?/br>“宣景皓不能為他所用,他自然要選擇一個可以為他所用的人。而宣景墨恰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弊忧傩煨斓膹男渲腥〕鼋馑?,遞給上官凝,上官凝伸手接過,“謝子琴先生?!?/br>“我告訴你這么多并不是只為了一個謝字。我希望你能明白?!弊忧俳凶×思敝x去的上官凝?!皬哪硞€角度來說,他還算是我的師叔,若他還有一絲半點的良心,就讓他安心的去做他的皇帝,越晨不適合他,他也不適合越晨?!?/br>“我會轉達的?!鄙瞎倌娌勘砬橐呀浕謴驼?。握著劍的手暴露著青筋。“師父生前一直有一個愿望,便是再見一見祖師爺柳老先生?!弊忧僬f罷已躺回了床上。上官凝道,“我會轉達的?!?/br>漆黑的背影有些悲涼,上官凝輕輕的合上門。子琴輕輕的撩動琴弦。秋風吹開了金黃色的秋菊,淡淡的清香飄入房中,穿過重重紗簾,飄到子琴的鼻尖。子琴深呼吸一口氣。單手一揮,擋住視線的重重薄紗從中分開。冰涼的語氣在房內響起,“小小孩子,怎可學賊在外偷聽?!?/br>在門外的琴音委屈的推開門,膽怯的站在門口,“師父生氣了?”膽怯的眼神微微抬起,偷窺著子琴略變的臉色。“去跟影娘練舞?!弊忧倮淅湔f道。琴音的頭又垂的低了些,“影娘今日身體不舒服,早早的就回去休息了?!?/br>子琴又道:“那就跟白玉學吹笛?!?/br>“白玉jiejie吹的是簫?!鼻僖粑牡??!霸僬f天都快亮了,白玉jiejie早睡了?!?/br>“才幾天功夫你就學會貧嘴了,不怕為師把你娘從土里挖出來暴打嗎?”子琴有些壓不住火的兇道。“那位大哥哥才走一天不到,師父就開始犯迷糊了?!鼻僖粑f道,摔門而去。子琴愣在床上,低眼看著床上的七弦琴,宛如柔荑般的手指劃過琴弦,宛如清水流淌般的旋律從琴弦間發出。淚落紅塵第四十一章:日暮夕陽斜上官凝絲毫沒有遲疑,當他來到宣景皓寢宮的時候,宣景皓已經因為流血過多而昏闕過去了。上官凝輕輕的揭開宣景皓包扎著傷口的紗布,被血打濕后的紗布緊黏在傷口上。上官凝又借用蠟燭將酒壺中僅剩的半壺濁酒加熱,小心的清洗著傷口。一點一點的將紗布撕下。宣景皓迷迷糊糊中不停的念著越晨的名字。上官凝遲疑了會兒,不覺間,只見紅色的液體宛如水柱般涌出。錯亂慌忙中,又急忙將解藥撒在傷口上,輕輕地將傷口包扎。雖是錯亂慌忙中,但上官凝的動作并不急促慌張。忙碌過后,血是止住了,可宣景皓的龍床早已被鮮血染紅。上官凝模糊的視線掃過寬大的龍床,伸手觸碰至被面,還帶著溫度的血染紅了指尖。朝陽紅如火,上官凝早已將房內所有帶血的東西全數清理。也給自己換上了一襲太監服。靜靜的拉開門,對外守門的人道:“陛下因流血過多,還未醒來,傳陛下口諭,近日朝政之事全權交予宰相大人處理?!?/br>“是!”宮人接到命令便弓腰退下。宣景皓又道:“喧任太醫來!”“是!”又一個宮人接到命令退下。望著空寂的深宮大院,上官凝輕嘆一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