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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每每問及,林中里總以一句“先養傷”打發了他。這么多天,除了林中里和魏警官,再沒有人來過。魏警官在他出事以前并不相識,他想要多知道點東西,卻沒有能問一問的人。看著林中里東倒西歪的,快要掉下椅子,吳少言坐起身來,想幫他調整一下睡姿。這時,男人手上的扇子終于掉了下來,聽到響聲的林中里一個激靈直起身來。男人醒來后伸了個懶腰,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我說你,好好回去睡一覺吧,你在這毫無形象地打盹,我看著真覺得罪孽深重啊。你們那小警花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正懷春的少女心還不得碎一地?!边@么多天他喝那小警花煲的湯可喝的著實不少,熬的大骨湯,雞rou湯,排骨湯全都燉得酥爛,不腥不膻不油不膩。林中里模樣不錯,也確實能讓小警花這么用心地去做這些事。那張好看的臉順便在醫院里收攬了一幫小護士的芳心。林中里搖搖頭后站了起來,“我沒事。最近天氣不好,你都沒出去過。今天是來陪你散散心的,剛好我也睡飽了,一起出去走走吧?!?/br>小公園里的人并不多,有幾個小孩在園子里捉迷藏。林中里推著輪椅,上面坐著一臉無可奈何的吳少言,“醫生都說了我能拄拐,這么多天吃了睡睡了吃,就這么一截路還得坐輪椅,再這樣下去我都快廢啦!”“你還沒養好,醫生也說過盡量少下地。你這么不注意,傷好得慢,什么時候才能出院?”因為噩夢的原因,他確實掰著指頭算天數,指望早點出去來著。有時候實在憋得慌,也會拄個拐在走廊里散散步。這些都沒跟林中里說過,男人全看在眼里。真是的,也不知是哪個護士出賣了他。他們兩人正走著,一個女孩躲避著其他小孩的追趕,迎面撞到吳少言摔倒了。他急著想扶起那個小孩。女孩卻很快就拍拍手爬了起來,誰想到她剛剛站定,就氣嘟嘟對著吳少言說,“不要擋我的路,你會害我輸的?!闭f完,從吳少言身旁溜走了。其他小孩也嬉鬧著一個接一個地跑了過去。吳少言卻突然有些即視感,記憶中,也有些小孩銀鈴般的笑聲和打鬧聲。他十分訝異,轉過頭,“林中里,我結婚了嗎?”林中里的表情則是十分古怪,“為什么你會這樣問?”“不,沒什么,我在瞎想?!?/br>“沒有,至少據我所知,沒有?!?/br>吳少言的思緒一時間亂了起來,就在剛剛,他腦海里閃過畫面,一個身著白裙的小女孩叫他“爸爸”。如果他沒有結婚的話,為什么會有女兒呢?孩子的mama呢?她們現在又在哪里?為什么他出事了,卻沒有人來看他呢?“家庭”之于他,其實是個很陌生的字眼,當一個人失憶以后,才會迫切地需要一個世界上只屬于他的身份來證明他曾經的存在。對于他來說,自己的過去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幾乎沒有留下什么能讓他感到安心的地方。林中里再好,也畢竟只是朋友,而家人,不應該是任何時候都會互相陪伴的存在嗎?如果,自己有一個家庭的話,他的心,至少不會這么惴惴不安。感覺自己現在的平靜生活像是跟老天借來的一樣,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在想什么?”林中里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是些很蠢的想法,不提也罷?!?/br>“沒關系,我想聽?!?/br>吳少言猶豫再三,“我在想,如果我有家人的話會是什么樣?”輪椅不動了,林中里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看著他,“家人,不就在你眼前嗎?”“???”“我做你的家人不好嗎?”林中里的眼睛晦暗不明,充斥著他讀不懂的情緒。長時間連軸轉的原因,男人的眼睛有些充血,下巴上還冒著新長的胡須。其實單看五官的話,林中里長的很好看,狹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投下的影子跟著陽光一眨一眨??墒乾F在整張臉上只寫著一個字,累。他不由自主,撫上了林中里的眼睛。霎時間,發現男人的五官如此熟悉,好像他在心中已經描畫了成百上千遍一樣。吳少言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在那一刻確信了自己過去和男人一定非常親近。“所以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憋著。也不怕憋出病來?!?/br>“我沒……”“你最近為什么會一直做噩夢?什么讓你那么害怕?為什么你一句話也不跟我說?”因為你。如果真的那么親近,會怎么看待犯了罪的他呢!吳少言兩只手用力地握著,避開了林中里的視線。“你也沒告訴我啊,我們是怎么認識的,你是做什么的,我是做什么的,你什么都沒說不是嗎?”他還得旁敲側擊地去問魏警官才能得到零星半點的信息。“過去,很重要嗎?”“當然。你沒有失去記憶,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恐慌。萬一真的殺人了怎么辦,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是如何生存的,這些都沒有答案??!”“你不會殺人的。那不可能?!?/br>林中里抿緊唇,站了起來,“走吧,我送你回房?!?/br>他又一次來到了那個只有黑白的房間里。這里應該是陸展笙的房間。與上次不同的是,陸展笙正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他看。“爸爸!”一個聲音叫著他。那是在他腦海里閃過的女孩,正站在陸展笙死時躺著的地毯上。“爸爸,為什么不救我,我好疼,我好疼??!”女孩的眼睛變成了黑洞,白裙子上染著鮮紅的血,越來越多,直到整條裙子變成紅色的。他想去救女孩,卻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腳下的地板變得像泥土一樣松軟,慢慢地向下陷去。本想掙扎著向上爬,陸展笙死死地抱住他的腿。那個人搖晃著空空蕩蕩的腦袋,血順著陸展笙的額頭流進眼睛里,鋪滿了整張面孔。陸展笙發狂一樣地笑著:掉下來吧!掉下來吧!那聲音,尖銳的刺耳,就像是魔鬼在將要犯罪之人耳邊的狂叫一樣。吳少言在半夜時睜開了眼睛,林中里早已經回去了,整個病房里空蕩蕩的。把被子扔到地上后,他整個人抱著被子縮到墻邊的角落里。他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浮木,墻壁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第二天,林中里來時,看到的就是縮在墻角的吳少言,男人嘆了口氣,蹲了下來,“我們回家,好嗎?第3章囈語他變成了一個可以哭可以無理取鬧可以大聲地喊著不要不要的孩子,不管多么的任意妄為,總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安慰著他,撫平他所有的不安和痛苦。“到了,就這兒?!绷种欣飵蛥巧傺阅弥欣?,回頭看著在單元樓門口發著呆的他。這里看起來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