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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最受歡迎的是盧定云,我都看到好幾個小姑娘朝他拋媚眼了。不過盧定云已經加入了葛軒同教,簡直就是終身不娶要當大魔法師的節奏,眼睛都不斜一下,高貴冷艷得很。我聽到他私下里曾經偷偷向葛軒同表達了粉絲太多的煩惱,問人家怎么才能讓妹子們討厭他,葛軒同淡定回答:你正常表現就行。……一針見血有木有。而君墨清并沒有與我們同行,仍舊留在汾州當他的閑云野鶴。戰白的傷沒好,就被君墨清留下來多住上幾天。難得梁文昊沒有堅持帶走戰白,只除了神情有些落寞。這一趟里他似乎就充當了一個背景,一面大旗,其實背負的壓力卻是最大的。晉王臨走前對我說的“文昊終究是梁家的人”,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出身世家,就必然為家族所累,一舉一動皆牽涉巨大,原本該是無自由、無善惡的。然而他還是跟個傻子一樣,孤注一擲地去做了這么件對自己毫無益處的事。他來的時候坐車,回去的時候卻是與盧定云并排騎馬行在隊伍最前面,大風擦來,便將他束在腦后的長發吹得翻轉翩飛,梁小侯爺難得正經地直直望著前面的路,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盧定云瞥他一眼,語氣生硬地打破了沉默:“你做的事情,許多人都看不到,但你做的確實是好事?!?/br>他居然還有安慰別人的這根筋,梁文昊頗有些訝異,從自己的世界里出來轉頭看他,受寵若驚道:“讓我數數,你這是和我說的第幾句話來著?”盧定云毫不留情白了他一眼:“你那張愁云慘霧的臉看得我眼睛疼,寧安的事情有晉王罩著,你怕什么?!?/br>梁文昊微一怔愣,自顧自極輕極輕地笑起來,開口說道:“我母親信佛,我卻不信,然而這佛家中因果二字頗為神奇。我雖然理解得不深,卻也明白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自我來到汾州,有些事就是注定了的。然而大丈夫立于天地,當無愧于自己的良心,我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絕無后悔的理由?!?/br>蹄音如雨,盧定云和梁文昊都有默契一般靜默下來。良久,梁文昊晃了晃腦袋,一只手松松地握住馬韁,另一只手搭上盧定云的肩膀,跟沒事人一樣揭過了那個話題,神采奕奕地開口說道:“我忽然覺得你這人不錯,行,你這個朋友小爺就算是交了?!?/br>盧定云瞇眼,特別嫌棄地拍開他的手,冷哼一聲。梁文昊也不在意,仰頭朗聲大笑起來,那笑聲里有著說不出的灑脫意味,讓人聽來不由想到茫茫大漠長河落日,似乎這塵世間的瘀滯于心的濁氣一掃而光,連心胸也跟著變得明朗開闊起來。“走,等到了寧安,我就請你喝一杯酒!”“哼?!北R定云陰沉著臉拒絕:“不去?!?/br>“……你這小學究就是不懂享受?!绷何年谎b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正兒八經地感慨道:“你就當是可憐我唄,許久不去滿月樓,我都記不得那里的酒水是什么味道了?!?/br>盧定云斜了他一眼,悠悠開口道:“不必著急,回去的路挺長,你慢慢想總會記起來的?!?/br>梁文昊:……我在旁邊同情地看了梁文昊一眼。還是放棄吧,你看他們土豪根本就不需要朋友。不過說到回寧安,我心里居然也有那么一點點期待,想想應該是被君墨清那云里霧里的一番話給影響了。那天之后,我摸著面具,想起那些品味糟糕的衣服,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粥和rou松,忽然發現那些不足稱道的好,已經不知不覺間積沙成塔地聚成了一顆真心,要說死心塌地還算不上,可我覺得,說不定我已經能夠和他過上一輩子了。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是曾經掐著日子活過的人,便是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浪費,這么想著,竟多少有些歸心似箭起來。一個多月后到了寧安,看著朱紅色鑲著十二顆銅釘的城門在晨光之中緩緩打開,我努力地勾起嘴角,嘗試著露出了一個微笑。梁文昊見狀連人帶馬后躍一步,大驚小怪地指著我道:“你居然笑了,太陽莫不是要打西邊出來?”盧定云身體弱,半路上開始就縮進了車里,沒看到這一幕,探出個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睛卻在閃閃發光。梁文昊就拿馬鞭來挑我的下巴:“來來,給大爺們再笑一個?!?/br>然后被我一腳踹下了馬背。“你至于這么惱羞成怒嘛?!绷何年灰皇址鲋囖@,揉著腰起來,抓抓后腦勺若有所思道:“這小別勝新婚,看起來很有道理啊,嘖嘖,要不我遲幾天再跑去接阿白?”他那匹從小養大的棗紅馬便噴了個響鼻,和盧定云一起十分嫌棄地丟下他走了。梁文昊訕訕地跟上來,正要再打趣我幾句,視線卻向著遠處一凝。我轉頭望去,只見人流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分開了,幾個兇神惡煞的帶刀侍衛站在城門口,中間圍了個笑瞇瞇的綠衣小太監,手中顯眼無比地捧了一份圣旨。我們不知何意,都翻身下馬,跪著準備接旨。那小太監客客氣氣地上前一步,攤開圣旨,用尖細的嗓音念了起來。全是些曰來曰去、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我伏在地上,只聽懂了一句:“梁文昊勾結汾州知府華為然,玩忽職守,貪贓枉法,即刻剝奪爵位,投入獄中待審?!?/br>我心里一涼。梁家勢力已經如圣上所愿有所削弱,況且又有晉王在寧安活動,怎么還會到了這個地步?小太監將圣旨雙手遞給梁文昊,恭恭敬敬道:“梁公子,您也別怪圣上絕情,實在是魏王殿下呈上來的證據確鑿,而言官們紛紛上書彈劾,事情越鬧越大壓不下來。請放心,梁大人未受波及,您不如就先委屈幾天,說不準風頭一過,圣上氣消了,也就把您放出來了?!?/br>“得了?!绷何年粎s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臉上沒有半點驚慌,站起來撣了撣衣擺,掃了那些侍衛一眼,自嘲地笑笑便開口道:“那咱們就走吧?!?/br>盧定云刷地站起來,擋在他的身前,皺眉不語。梁文昊卻不理會他,只看著我道:“戰玄,其實本來我去汾州,沒打算帶著你,可老爺子堅持,說有你在我這里,他就多少有點顧忌,不至于做得太絕。我當時不以為然,可我錯了,老爺子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