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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參見諸位大人?!甭溷y迎著眾人的目光坦然地跪地行禮。神色絲毫不見慌亂,且還有種難言的坦蕩。 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縱然榮寅在場,她亦不能短了氣場,因為在這個時候害怕,落在別人眼中,那就是心虛。 “民婦月氏參見??ね鯛?。諸位大人……”月娘也有樣學樣地忙去行禮。 “葉六郎何在!”謝茗蘊掃了一眼母女二人,卻未見著葉六郎的身影,便厲聲問道。 月娘將頭又低下去了一些。 押送的侍衛聽得謝茗蘊問話,連忙上前行禮稟道,“回大人,昨日我等奉命趕去葉家之后。葉六郎便一直未歸,早在昨晚屬下已經命人在城中搜查了!” “竟敢畏罪潛逃,罪加一等!速速將人抓回,嚴厲處置!”謝茗蘊豎眉冷喝道。 月娘一聽便急了,抬起頭來張口剛想說話。卻被落銀一手握住了小臂,月娘轉頭過去,正見落銀傳給了她一個制止的眼神。 月娘只得將求情的話咽了下來,雙手忐忑不安地攥著衣角。 榮寅坐在上方,表情紋絲不動。 “將同犯葉流風押上來!”大理寺少卿方又青朝著一側的衙役命令道。 兩名衙役恭聲應下領命而去,不多時身著囚服的葉流風就被押上了堂來,身上的手銬腳鏈隨著他的走動哐哐作響。 “二叔——”落銀喚了他一聲,端見他身上雖然沒有什么明顯的傷痕,但披頭散發,蓬頭垢面,的模樣也足夠狼狽,一時間心里頭很不是個滋味。 月娘也不禁鼻子一酸,當即紅了眼睛。 看這娘倆的模樣,葉流風想出聲安慰,說自己沒什么事情,但到嘴邊又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只有點了點頭。 在說話方面,他向來是能省就省的。 葉流風在落銀身邊跪下,雖然手腳都被縛住,動作卻不卑不亢,脊背更是挺得筆直非常。 “嘭!” 驚堂木響起,本就不怎么喧鬧的四周即刻變得更為靜謐。 落銀抬頭望了望謝茗蘊頭頂上方掛著的‘公正嚴明’四個赤紅色的金底兒大字,龍飛鳳舞寫的極為蒼勁,乃是先皇的手筆。 “堂下葉家三人,可知自己所犯何罪!”謝茗蘊一副地地道道的官腔,果然也是十分的威嚴,有震懾力。 落銀抬起頭來與他對視,揚聲說道:“我們葉記茶鋪一直循規蹈矩,遵從律法,莫說害人,就連每年的賦稅都從未遲交過——故民女不知我等所犯何事,卻是知曉今次一案,被無辜卷入,實屬冤枉至極,還請大人為民女做主,洗清冤屈!” 說著,還似無意地往謝茗蘊頭上瞧了一眼。 謝茗蘊隨著她的目光微一抬頭,一愣之后,便氣哼道:“簡直大膽!” 她明明是被告,卻在這里理直氣壯的要他幫她洗清冤屈。 這小姑娘是真的不懂原告與被告的區別,還是有意氣他? 陳衡被氣的胡子一抖,而后卻是瞇了瞇眼睛將那跪在中央的淺綠身影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 這小姑娘……不簡單! 這看似有些沖動的一番言辭,實際上可謂字字夾槍帶棒。 陳衡沉穩暫且忍的住,卻是有人忍不住了。 “小小年紀就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還敢在這里賊喊抓賊!我看你果真是活膩歪了!”陳甫言豁然伸出了手指來,定定的指著落銀,怒聲責罵道。 “在案子還未定下來之前,還請陳公子注意自己的言辭,否則本王只能以擾亂公堂的罪名將陳公子請出去了?!睒s寅不冷不淡的出聲說道,卻是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樣子。 落銀抿嘴掩飾了笑。 陳甫言一陣面紅耳赤,但礙于此處是大理寺,說話的人又是??ね?,他只得強行將不滿的話咽了下去。 謝茗蘊輕咳了兩聲,給了陳甫言一個眼神。 陳甫言的囂張脾性他是知道的。 覺察到謝茗蘊的暗示,陳甫言還算是知情識趣兒,垂首悶聲說道,“下官方才的確言行不妥,一時間口無遮攔還望王爺和大人諒解?!?/br> 頓了一頓,卻又說道,“可也畢竟事出有因,家兄突然遭人毒手,現如今尸骨未寒,作為胞弟我實在無法冷靜下來……為了能早日讓家兄入土為安,還望大人能夠盡快將真兇繩之以法!” 謝茗蘊自然接話道:“此乃人之常情,你且莫急,此事本官自會秉公處理?!?/br> “多謝謝大人?!标惛ρ杂心S袠拥墓泶故?,雙手作揖行禮。 榮寅在側輕咳了一聲,像是在提醒謝茗蘊。 他倒是急了? 謝茗蘊暗暗一挑眉,在官場滾爬多年練就的敏銳嗅覺,讓他從中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來。 不是說這??ね跤幸庾o著葉落銀嗎? 怎么現在好似比他還急著審理此案? 謝茗蘊心里存了個疑問,這才回到了正題上來。 “此事牽連陳家一條人命,陳家大公子陳甫志中毒而亡,而致命之毒正是從你葉記茶鋪所賣出去的茶葉中查出來的!況且就在昨日,已經從你們茶鋪的余茶中查出了同樣的毒來,這一點,你又作何解釋???” “此事乃是有人栽贓陷害于葉記?!甭溷y微微揚了揚下巴,頓聲說道。 這話一出來,堂中便躁動了起來。 如同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但卻只會令人怒火三丈。 不認罪也就罷了,還說是他人陷害于她! “陷害?!”方又青冷哼了一聲,含著威壓的目光看向落銀,聲音不大卻也沉頓有力,“你且說說,何人會為了陷害你區區一件茶鋪而去殺害陳家公子?” 這簡直荒唐至極! 真想陷害她一個小茶鋪,隨便找個人下毒就是了,哪里犯得上去與兵部尚書為敵? 落銀微微一詫,不知怎地,她倒覺得這個大理寺少卿要比謝茗蘊這個大理寺卿更有幾分官威,十分能給人以壓迫感。 她整整了心緒,洪亮的聲音清楚的傳入堂中每個人的耳中,“民女斗膽猜測,兇手與陳公子也有些不對付,所以才使出這一箭雙雕之計,暗害了陳公子之后再嫁禍于葉記?!?/br> 至于重點到底是哪一邊,在兇手徹底浮出水面之前,她還無法得知。 “胡說!” 堂中忽然響起了一道婦人的叱責聲。 正文、326:不可! 大理寺審案,怎會有婦人旁聽? 落銀心下疑惑,轉頭循聲望去。 就見一年約四旬的婦人身著素服,被丫鬟攙扶著從內堂走了出來,身形有些顫巍巍的,臉色亦滿都是憤懣。 “娘……”陳甫言見狀趕忙迎了上去,同那丫鬟一左一右將婦人扶了過來,坐至陳衡身側的位置上。 “不是讓您在內堂歇著嗎?”陳甫言聲音里有些埋怨。 原來不是旁聽,而是原告。落銀心下了然,便收回了目光來。 “甫志生前待人謙遜有禮,鮮少與外界之人來往,怎會得罪什么人,你切莫信口開河,妄圖以此為自己開脫!”陳婦人憤憤地說道,對眼前這模樣清秀卻不失嬌俏的小姑娘充滿了敵意。 若不是他們,自己的兒子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