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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 翌日,樂寧遭遇了一場終年不遇的大霧天,清早時分,日光未沒冒頭兒,樂寧城籠罩在一片氤氳的白霧之中,遠遠一望,似幻還似虛。 “不好了!” 一聲厲喊劃破了沉浸在寂靜之中的葉宅。 肖肖提裙飛奔在院中甬道上,朝著落銀的玉兆院而去。 “小姐!” 眼下尚早,落銀剛剛起牀,院門還未有打開,肖肖推了會兒沒有推開,急的在門外奮力的拍著門環。 落銀正在耳房中洗漱到一半,被肖肖這急切的敲門聲和喊聲給嚇得一個激靈,眉心劇烈地跳動了一陣兒,心中隱隱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即連忙用干毛巾將臉上的水珠擦干,就大步出了耳房而去。 伴隨著一聲急促的開門聲,落銀的聲音隨之響起,“出什么事情了?” 肖肖是個急性子,還喜歡把事情的嚴重性無限的擴大,平素一點小事兒就能讓她急的臉紅脖子粗,而眼下則更甚,額間已然蓄滿了汗水,順著兩頰往下劃著,張口更是急的不行,“小姐,國公府里頭來了人……說是國公老爺他,他快要不行了!” “什么……?!”落銀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老爺他半刻鐘前和二老爺去茶園了,我就先跑來告訴您了!” 是了,昨晚落銀跟葉六郎和葉流風商議過,茶園里有些事情得要人過去看著,葉六郎不想讓閨女太過cao勞,便提出讓他跟葉流風過去,因為不想耽擱鋪子里的生意,這才一大早地就趕去了茶園料理。 落銀有些怔怔地點著頭,強自讓轟鳴不止的大腦冷靜下來,對著肖肖吩咐道:“我現在趕去白府,你去茶園將此事告知我爹!” 如果白世錦真的有了什么萬一,葉六郎說什么也要見上一面才行。 “好!”肖肖定定地點了頭,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就轉身跑了出去,還沒十余步,身形就被大霧給吞沒了個干凈。 …… 落銀趕到白國公府的秋霜院之時,白瑾瑜正在房內哭得撕心裂肺。 況氏也守在牀邊,泣不成聲。端從那悲痛欲絕的面容來看,竟讓人辨不清真假。 白景亭站在牀頭,不發一語,眼眶卻也發紅,唇線抿的緊緊的,似在竭力壓制著內心的起伏。 “祖父……祖父……嗚嗚嗚……”白瑾瑜跪在牀邊,攥著白世錦身上的被角,愈哭愈烈,一張嬌容已經辨不清原來的模樣。 下人將簾子撩開,一進內間,落銀原本急促的腳步頓時就慢了下來。 正文、307:老人的心愿 白景亭聽到動靜回過頭去,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算不上笑的笑,“銀兒來了……” 落銀僵硬地應了一聲,發絲被白絲絲的霧水染就,眉眼上同樣沾染了一層重重的霧氣,攢的多了,睫毛一動,就如同眼淚一般劃了下去。 攥了攥拳,她提步朝著那張被況氏母女倆圍的看不清里頭情形的紅木拔步床走去。 白景亭見狀,對著況氏和白瑾瑜擺了擺手。 況氏識相地退至一邊,白瑾瑜卻絲毫不肯動彈,自顧自地哭得天昏地暗。 落銀走到牀邊,在牀階上鋪就的山茶花厚毯上跪坐了下去。 “是銀兒來了嗎?” 牀上的白世錦似有所查,微微闔動了眼皮子,卻又似無力,最終也沒有睜得開。只是試探地伸出了一只手去,在牀邊摸索著。 落銀見了,忙一把將老人的手握住,察覺到這只手的無力和枯槁粗糙,落銀只覺得一顆心被人狠狠地揪了起來,如何也放不下來。 “外祖父,是我……”落銀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白世錦反握住外孫女的手,點了點頭,雖然依舊還是沒有能睜開眼睛,但唇邊隱隱現出了幾分歡喜的笑意來,“真的是銀兒過來了……” 他的聲音低而粗啞,像是一棵掉光了葉子的老樹在風中無力的擺動著樹干所發出的嘎吱聲響,悲鳴一般。 “外祖父,您振作一點……”落銀緊緊地攥著白世錦的手,說道:“前幾日里,大夫不還說您的病情有所好轉嗎,肯定不會有事的……” “嗚嗚嗚……”白瑾瑜仍舊哭個沒完,落銀的話剛一說出口,幾乎就被她的哭嚎聲消去了大半。 “瑾瑜……你們,你們且先出去吧……”白世錦對著白瑾瑜的方向交待道,末了又咳了幾聲。 落銀忙地一驚。起身越過白瑾瑜為白世錦撫著胸口順氣兒。 白瑾瑜惡狠狠地瞪了面前的落銀一眼。 “你們先出去吧?!卑资厘\又交待了一句。 這屋里的人,沒有哪一個是不知道白世錦的性格的,同樣的話,你絕不能讓他說第三遍。 “銀兒。好生照看著你外祖父。有什么事情就喊我們——”白景亭對著落銀交待了一句,便對況氏使了個眼色。 況氏心中不悅,擔心白世錦“臨死”前會將那份隱藏的財產偷偷留給落銀,但想了想白世錦的性格,她留下來也絕對討不得好,甚至還會起到反效果,倒不如日后再做打算。 思及此,才彎身將更加不甘愿的白瑾瑜拉了起來。 白景亭一家人出去了之后,房內伺候著的丫鬟也都退至了外間守著。 一時間,內間就只剩下了祖孫二人。由于是少了白瑾瑜的緣故。顯得分外清凈。 “丫頭……我知道,我的時日已經無多了?!卑资厘\說到這里,竟是笑了幾聲,拍了拍落銀的手,道:“但能在歸西前找到我的外孫女兒。我高興……” 聽著老人的話,落銀終于忍不住模糊了眼眶。 不知為何,眼前的景象在眼淚的作用下,竟然與老寨主當年離世前的情形相互重疊了起來。 不…… 她不想白世錦死…… 落銀淚眼朦朧地搖著頭,心緒繁雜情緒萬種,但張口卻只能哽咽得重復著同一句話,“外祖父。您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傻丫頭……人固有一死?!卑资厘\安撫性地笑著,同落銀說道:“我生前造孽無數,征戰四方,戰場之上殺敵遍野……這雙手已然沾滿了冤孽,雖說是打著充實國力保護百姓的旗號,卻也同野蠻人無異?!?/br> 咸豐帝野心勃勃。這些年來在他手下擴展的版圖,白世錦打下了一半不止,另一半,當屬雍親王了。 落銀只能搖著頭,淚如雨下。一個完整的字都說出來了。 “可是我有一個心愿……如果無法完成,只怕就算死了也無法闔眼?!卑资厘\聲音低似自語,但還是無比清晰地傳入了落銀的耳中。 落銀忙地道:“外祖父……您有什么心愿您說出來,我一定盡力幫您完成!” 太短了,她陪在白世錦身邊的日子還太短了。 許多孝道都還沒來得及去盡。 她不想白世錦就這么離開! “咳咳……之前我同你提過的……”白世錦又咳嗽了兩聲,有些氣喘吁吁卻仍舊低低地說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可是,這是外祖父最大的一個心愿?!?/br> 落銀自然知道白世錦說的是什么。 白世錦曾經跟她提過兩次不止,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