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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 寒玉這才敢睜開眼,還沒從床上完全爬起來就被jiejie一把抱進懷里。 “玉兒,你好棒!你好棒!我們用了兩年都沒讓他喝下一口藥,如今可以全部讓他喝了!” 寒玉一愣,眼睛眨啊眨,看到臨淵正在笑著對她點頭,她這才反應過來,“那藥本來就是給他喝的?” “恩恩!”冷香連連點頭,“這兩年來我們所配的藥物,他一點也沒有用過,現在可以讓他全部喝下去了!總共有九九八十一種藥,每天服用一種……玉兒,在這八十一天里,你要假裝生病,一直不要醒來,這樣他才能聽我們的話乖乖喝藥!” “那些藥有用嗎?”她連忙問道。 冷香頓了頓,“這些藥都是臨淵不吃不睡配出來的,用的都是藥效極好的名貴藥材,按理來說,等到這九九八十一天一過,這些藥都喝完,他的內息應該調整得差不多了,身上的傷疤也會淡去……只是……” 冷香說到這里面色沉重起來,轉向臨淵。 臨淵面色也是一樣沉重,接過話來繼續道:“這些藥物成分對他可以阻止他背上凸起骨頭繼續彎曲、硬化,但是如果想要復原的話……需要到時候再用別的辦法……” “什么辦法?”寒玉追問道。 此話一出,二人都嘆氣,“還不知道?!?/br> 也就是說他還是得以這樣彎腰的形象面對這個世界。 她想起自己昨天在院子里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的時候,他一切一拐的走姿,背上的凸起隨著步伐一拐一拐……然后終于忍受不了被人這樣欣賞……他騰空而起,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他其實很在意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或許在別人面前不遮不掩,可在她面前卻總是……躲避。 他害怕她看到他的樣子,雖然她不在意,可他自己卻不能釋然。 幾人都是沉默,過了許久,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猶如銀鈴般悅耳,“沒關系,已經比原來好了,能夠治好一點是一點——他能夠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br> 冷香聽到這話也笑了,“就是,慢慢來吧?!?/br> 臨淵跟著笑了笑,可仔細看就會發現笑容有些尷尬,那尷尬背后隱藏的是愧疚——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寒玉想起來自己在蓉城寺院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說:“我最近在忙別的事,沒來得及來看你,你會生氣嗎?” 是這一刻她才想起來,原來臨淵那時忙的不是別的事,而是正在忙著配藥,忙著救江闊。 一般的郎中終其一生也無法發明一種新藥物,而他卻在兩年之內配了兩種新藥——jiejie說他不吃飯不睡覺,其實一點也不為過。 他雖然從未說過抱歉,從未說過愧疚,但是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努力彌補著自己的過錯。 這一刻,她從心底里原諒了他,從心底里感激他。 如果沒有jiejie和他,或許她已經永遠失去了那個人,永遠要活在無間地獄里。 “謝謝你,臨淵?!彼嬲\的說道。 臨淵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這是兩年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這是兩年來,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她的眼神很溫柔,嘴角含笑,目光里是深深的真誠。 是真的原諒他了。 他以為自己一直在等她的愛,可這一刻,忽然涌上喉頭的那種酸澀,讓他懷疑他等的只是這一個原諒。 但臨淵始終是臨淵,他面上仍然波瀾不驚,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有那滾動的喉結說明他的主人剛剛將一腔熱淚吞回了肚里——這腔熱淚注定無法再肆無忌憚的當著她的面流出來,從他離開蓉城跟冷香商量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無可逆轉了,他失去了在她面前展示真我的機會,永遠地。 不多時,院子里傳來一陣人聲,只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一邊靠近一邊喊:“江公子,江公子,你慢點,你慢點!”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披散著白發的紅衣男子端著一只碗飛快地走進來,他的身子一瘸一拐、從背后看有樣東西一下一下地往上拱,可奇怪的是,他手里的湯藥竟然波瀾不驚,端得極穩。 “哎呀,江公子,你不要急??!”黃衣女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江闊端著藥進臥室的時候,寒玉仍然以剛剛那副模樣在床上平躺著,冷香和臨淵一人一邊在床邊坐著。 他臉上的傷疤明顯地皺了皺,面色十分不善。 “出去?!彼f。 雖然這話說得不明不白,不過很明顯是在跟誰說了,臨淵極有自知之明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整了整衣裳就往外走。 冷香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藥,卻被瞪了一眼。 “你也出去?!彼f。 “我?”冷香不樂意了,“我是她jiejie,我為什么要出去?再說了,我出去了誰喂她藥?你嗎?你會嗆到她的!” 他沒有說話,小心地坐下來,伸手去喂她喝藥,嘴里說道:“這是我的臥室,滾出去!” 冷香這兩年來被他罵過無數回,免疫力十分強大,她自動忽略了這句語義不善的話,好奇地伸長脖子看著。 他小心地舀起半勺藥,放在自己嘴唇上感受一下,吹了吹,再試試,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喂給她。 床上的人配合地喝下去,他便笑了,眼睛瞇得只有一條縫——這還是兩年來第一次看到他笑,冷香不由得呆呆地看著。 “看什么?”他忽然喝道:“出去!” 冷香一個不小心被嚇得一抖,正想還嘴,看到他的眼睛里射出憤怒又不耐煩的光彩來:是真的很生氣了。 她在心里吐了吐舌,識相地轉了個身,悠悠然朝門邊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聽到后面有個低低的聲音,像哄小孩子一樣響起來,“苦不苦?我剛剛苦死了!你怎么都不皺皺眉呢?難道你不苦嗎?真棒,來,再喝一口……” 冷香在心里悶笑不已。 臨淵和幾個黃衣女子正在院子等她,見她出來都問,“怎樣?” “嘖嘖,真是沒見過,他對meimei和對我,那完全是天上和地下??!” 幾個黃衣女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臨淵也笑笑,“在喂她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