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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越笙了。他和方越笙交好,利用方越笙遮掩了那么多年,如今平國公府自取滅亡,只剩下廣安侯府一枝獨大,他便必須更加賣力地表演好這個一事無成的紈绔子弟。只是和這些人成日城一起混著,真是十分無趣。如今那凌戟乍然崛起,如此咄咄逼人,鋒芒畢露,皇上看似十分信任倚重他,卻又如何不會忌憚他?皇上必然需要一個能與凌戟相抗衡的臣子……一輛裝飾得十分豪華張揚的馬車緩緩地停在酒樓下面。先是一個一身玄衣的高大男子撩開簾子下了馬車,又回身扶著另一個人跳了下來。許如信雙眼一瞇。凌戟和方越笙?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許如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二人的手。凌戟如此自然而然地牽著方越笙的手,淺笑著低頭與他說著什么。方越笙臉色緋紅,雙眼濕潤,嘴唇尤其紅潤,抬起眼睛專注地看著凌戟,偶爾微微地點著頭。許如信心底一撞,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他為何會覺得這副情景如此異樣?凌戟向來對越笙殷勤備至,如今方家被削爵,方越笙仰人鼻息,會想著依靠凌戟也是意料之中。他們走得近些完全不出所料。可是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讓他感到那一絲異樣?☆、第59章瑣事許如信看著那兩人走進酒樓,鐘天耀走過來道:“如信,你看什么呢?”“沒什么?!痹S如信收回目光,淡淡道。鐘天耀看過去,皺起眉頭:“那好像是越笙?旁邊的人是誰?”“還有誰?”徐遠清湊過來笑道,“不就是那個凌戟么。凌戟現在厲害了,一品神武侯啊,越笙卻是罪臣之身。他還去奉承方越笙,家奴出身的低賤身份果然永遠上不了臺面。真以為皇上厚賞了他就是恩寵了?仗著這點戰功就行事無法無天了,皇上才剛剛處置了平國公府,他現在湊過去,指不定會有什么下場?!?/br>鐘天耀抿了抿唇,面上有一絲愧色:“你也別這樣說。越笙落難時我們誰也沒有伸出援手,卻是林玄英一直奔波。終究是我們愧對于越笙……”“那是你,可別把我們牽扯進去?!毙爝h清冷笑一聲。鐘天耀臉色不愉:“越笙好歹也和我們這么多年朋友,你這樣未免讓人心寒。你以前不是很向著越笙嗎,現在尚且如此。若是以后換了別人,只怕你更要避如蛇蝎了?!?/br>“我不過就是那么一說,如何引出你這么多話來?!毙爝h清搖了搖手,不想與鐘天耀起沖突的樣子。“我不跟你爭辯。只一點,方越笙和我們可不一樣,不然,平國公府如何就倒了呢。若真換了別人,十一世家怎么也拼盡全力保下來。這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天耀你連這也不懂?”徐遠清似笑非笑地道,又看向許如信,“如信,你說是也不是?”方越笙和他們不一樣?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突然出現在腦海里。許如信手一顫,一口沒喝的酒水灑了一點出來,倒在手上,冰冰涼涼的。方越笙似乎沒有什么優點,身為一個勛貴之后,他太天真,天真到近乎愚蠢。所以許如信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和他交好也不過是作戲偽裝。如果平國公府不是那么不識時務,他和方越笙的情誼還可以維持得更久一些。對于和方越笙的那些小游戲,他還并未厭倦。但是這樣一顆小棋子,為了勛貴世家的利益,他拋棄的時候毫不猶豫。如今他依舊花天酒地,縱情聲色,卻似乎失去了從前的樂趣,不過是純粹應付。他花言巧語地換得了方越笙的真心相待,怎么到如今這副情態,他自己難倒也被自己的花言巧語騙過了不成?許如信面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將酒杯扔回桌上,也不理會其余人不解的連聲疑問,起身走出雅間。傍晚時分,陰沉了一天的天色又下起小雨來。凌戟帶著方越笙回到方家小院,豪華的馬車肆意張揚地??吭谠簤ν饷?,引得周圍的鄰居都偷偷打量。林五媳婦和方夫人已經做好了晚飯,等他二人一回來就準備開飯。方侯爺鐵青著臉坐著,方明晏方老太太和方夫人卻是一臉熱情地招呼著兩人趕忙坐下。方夫人早早地吃完飯,帶著林五媳婦自去忙活,看著兩個人抱著棉被枕頭之類的物事跑來跑去,方越棋冷眼看著神情淡淡的凌戟。裝模作樣的偽君子!在長輩面前裝裝可憐就住進來了,侯府建成之前估計都趕不走這個人了,可憐的小堂弟就這樣跟他同處一室這么多天,真不敢想會發生什么。不過方侯爺都不說話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方侯爺席間頻頻看向他,目光復雜,讓方越棋有些莫名其妙。吃完了飯,又陪著方老太太說了會兒話,眾人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了。凌戟跟著方越笙走進房間,卻被方夫人在門口攔住了。“凌戟啊,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你過去休息吧?!?/br>凌戟看了方越笙一眼,方越笙也甚是疑惑。只是方夫人又是緊張又是尷尬地看著他二人,凌戟不再拖延,微微一笑,點頭道:“勞煩太太費心了?!闭f完又溫和地看了方越笙一眼,便跟著方夫人走了。方越棋正一邊換著衣裳一邊對著房間里多出來的一張床納悶,卻聽門板一響,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方夫人領著凌戟走了進來,指著那張剛鋪好的床道:“你先在這里將就一下吧。明天我想辦法收合一間房間出來給你?!?/br>方越棋瞪大了眼睛看著凌戟,又看向方夫人。凌戟雖然仍舊面無表情,卻顯見得神情沉悶了許多。“不,不是跟越笙去擠么?!狈皆狡逯钢桕Y巴道。方夫人面色一沉:“你這房間比越笙那間大,越笙那里張不開床,總不能讓凌戟和越笙同睡一張床。你是哥哥,又是主人,好好招待凌戟,別胡鬧?!闭f完就退出房間關上門板,不給二人任何反駁的機會。方越棋敞著還沒系好的衣領呆若木雞。什么叫好好招待凌戟?這就是大伯母的主意?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卻把他給賣了?!沒看出來大伯母居然是個這么狠心狡猾的主母!凌戟有些郁悶地走向床邊,方越棋一把將大敞著的衣領合上,指著他道:“站在那兒不許動!”凌戟撇了他一眼:“我對你沒興趣?!?/br>方越棋臉色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說得好像他在想什么齷齪事似的,簡直倒打一耙,明明喜歡男人的是凌戟這個偽君子!凌戟也不理他,走到方夫人給他鋪好的床邊脫了外衫躺下,不多時居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