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萬人迷攻大戰重生受、阿呆地球尋愛記、尋好夢、以心換心、ABO不做小三、一個叫阿樹的女人決定去死、山陵崩、巫山、私戀定制、尸體心事
凌晨四點,他發覺自己來到一家帶賭場的酒店。這家賭場已經落伍三十年了,但它仍在營業,直到明天早上。到了明天,人們會用定向爆破法將它炸掉,六個月內,它所在的位置上將建成一座新的歡樂宮殿,永遠遺忘過去那座酒店。這里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記得他。大廳里的酒吧俗氣而安靜,空氣中彌漫著陳年香煙的藍色煙霧。樓上的貴賓室里,某人正準備投下幾百萬美元賭一局撲克。穿炭灰色西裝的人坐在吧臺旁,位置正好在隔著幾層樓的樓上賭局的正下方,就連女侍者都沒有注意到他。酒吧里正在播放“為什么他不是你”的歌曲,但幾乎聽不到聲音。五個貓王的模仿者,每個人穿著不同顏色的舞衣,正在看酒吧電視里重播的晚間橄欖球比賽。 一個穿著淺色西裝、身材高大的人,坐在穿炭灰色西裝的人的桌子旁。女侍者立刻注意到了他,卻依然沒有發現穿炭灰色西裝的人。這個女侍者非常消瘦,顯得不怎么漂亮,明顯有厭食傾向。她正在默默倒數著下班的時間。她直接走過來,職業性地微笑著。他沖她咧嘴一笑?!澳憧瓷先フ嫫?,我親愛的,真高興看到你那雙漂亮的眼睛?!彼脑捴须[含著挑逗意味,她沖他笑得更加開心了。穿淺色西裝的人為自己點了一杯杰克·丹尼爾威士忌,為坐在他旁邊的穿炭灰色西裝的男人點了一杯拉菩酒加蘇打水。 “要知道,”酒端上來之后,穿淺灰色西裝的人開口說,“在這個該死的國家的歷史上,最出色的一句詩出自加拿大·比爾·約翰之口,1853年。當時他在柏頓羅茲市玩牌,結果在一場作弊的法羅紙牌賭博中被人騙了錢。他的朋友喬治·迪瓦羅把他拉到一邊,說,難道他看不出那場賭局是騙人的嗎。加拿大·比爾嘆一口氣,無所謂地聳聳肩?!抑?,可這是這里唯一的游戲呀?!f完,他又回去接著玩了?!?/br> 黑色的眼睛不信任地凝視著這個穿淺色西裝的人,穿炭灰色西裝的人回答了句什么。穿淺色西裝的人(留著微帶紅色的灰色胡須)聽完后,搖了搖頭。 “你看,”他說,“威斯康星州發生的事,我很抱歉。不過我把你們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帶出來了,是不是?沒有任何人受傷?!?/br> 穿炭灰色西裝的人喝了一口酒,品嘗著。那種威士忌有一絲沼澤的味道。然后他問了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一切都變得比我預期的更快。每個人都對我雇來跑腿當差的那小伙子挺感興趣——我讓他待在外面,在出租車里等著。你愿加入嗎?” 穿炭灰色西裝的人回答了句什么。 留胡子的人搖頭?!耙呀泝砂倌隂]有見到她了。就算她沒有死,她也從這些事中抽身離開了?!?/br> 那人又說了句話。 “你看,”留胡須的人一口喝干杰克·丹尼爾威士忌,“你加入進來,我們需要你時,你保證挺身而出就行。我會照應你的。你還想要什么?‘嗖瑪’?我可以給你弄一瓶‘嗖瑪’,保證是真貨?!?/br> 穿炭灰色西裝的人瞪著他,然后不太情愿地點頭表示同意,接著說了句話。 “我當然是?!绷艉毜娜苏f,笑容如刀鋒一樣銳利,“你還期望什么呢?你得這么看這個問題:這可是本城唯一的游戲??!”他伸出爪子一樣的手,和那人保養良好的手握了握。他起身離開了。 瘦瘦的女侍者走過來,有點迷惑不解:角落里的桌邊現在只坐著一個人,一個穿著筆挺的炭灰色西裝、留著黑發的男人?!澳氵€好吧?”她問,“你的朋友還回來嗎?” 留黑發的男人嘆了口氣,解釋說他的朋友不會回來了,也不會花錢和她找樂子,或者說給她找麻煩了??吹剿谋砬橹?,他又開始同情起她來。他查看他腦海中那些金色縱橫交錯的光線,查看整個矩陣,跟蹤著金錢的流動,找到一個交匯的節點。然后他告訴她,如果她早晨6:00點趕到金銀島賭場門口,也就是她下班30分鐘后,她會遇到一個從丹佛來的腫瘤學家,那家伙剛剛在擲骰子賭桌上贏了4萬美元,正需要一個顧問,或者說一個搭檔,幫他在坐飛機回家前的4時內花掉所有贏來的錢。 這些話在女侍者的腦子里立刻蒸發消失了,但它們讓她感覺很高興。她嘆息一聲,心想,角落里的那兩個家伙似乎做了什么交易,卻沒有給她小費。她還想,下班以后,她不打算直接開車回家了,她要去金銀島賭場。但是,如果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 “你見的那家伙到底是誰?”重新回到拉斯維加斯機場以后,影子終于忍不住發問。機場里也裝著投幣的老虎機,即使在凌晨這么早的時候,老虎機前也站滿了人,紛紛把手里的硬幣塞進去。影子有些好奇,不知這些人是否從未離開過機場,只是下了飛機,沿著通道走到機場大廳,然后一直停在那里,被老虎機上那些旋轉的圖案和閃爍的燈光所吸引,無法脫身,直到把口袋里最后一枚硬幣也喂進機器里,這才身無分文地轉頭坐飛機回家。 星期三把他們坐在出租車里跟蹤的那個人的名字告訴了他。影子發現自己的思想又開小差了,再一次錯過了那個名字。 “總之,他會加入,”星期三說,“只不過要花費我一瓶‘嗖瑪’做代價?!?/br> “什么是‘嗖瑪’?” “是一種飲料?!彼麄冏哌M班機,機艙里除了他們和三個在賭場里揮金如土之后需要立刻趕回芝加哥開始明天的生意的人之外,空無他人。 星期三舒舒服服坐了下來,為自己叫了杯杰克·丹尼爾威士忌?!拔覀冞@種人是這么看待你們這種人的……”他略一遲疑,接著說下去,“相當于把你們當作蜜蜂。每只蜜蜂只能采集一點點花蜜,需要數千只甚至幾百萬只蜜蜂一起工作,才能采集到你在早餐桌上吃的那一罐蜂蜜?,F在想象一下,除了蜂蜜,其他什么都不能吃,你需要多少只蜜蜂。這就是我們這種人的生活。我們以信仰為食,以祈禱為食,以愛為食?!?/br> “那么‘嗖瑪’是……?” “還是用剛才那個例子的話,這么說吧,嗖瑪相當于蜂蜜釀成的蜜酒?!彼Φ?,“是一種飲料,凝聚了祈禱者和信仰者的精神力量,蒸餾成一種具有神效的液體?!?/br> 他們在內布拉斯加州上空的某處吃了一頓乏味的飛機早餐。這時,影子開口了?!拔移拮??!?/br> “已故的妻子?!?/br> “勞拉。她不想再做死人了。她把我從火車上那些家伙手中救出來之后,親口告訴我的?!?/br> “好妻子才肯為丈夫做這種事。把你從不幸的監禁中解救出來,殺掉可能傷害你的惡人。你應該好好珍惜她,安塞爾侄子?!?/br>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