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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轉了一個彎,發現他來到了另一個房間,比剛才那間更寬敞。舉目四望,怎么也無法看到它的邊際。離他最近的是一只棕褐色的猛犸象頭骨,打磨得很光滑;還有一個披著毛茸茸黃褐色斗篷的身材嬌小的女人,她的左手是畸形的。在她旁邊是一組三個女人的雕像,用同一塊花崗巖雕刻出來,上身分開,下身卻從腰部開始連在一起,她們的臉似乎匆匆刻就,還沒有完工,但她們的rufang和外陰卻雕刻得非常精細。還有一只影子不認識的不會飛的鳥,大約有他身體兩倍高,長著禿鷲般的鳥嘴和人的手臂。這樣的雕塑還有很多、很多。 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仿佛在課堂上講課一般解說道:“這是已經從記憶中消失的諸神,連他們的名字也早已被人們遺忘。曾經崇拜他們的人與他們的神祇一樣被遺忘了。他們的圖騰早已破碎失落,他們的最后一任祭司沒來得及將秘密傳留下去就已死亡。 “神祇也會死亡。當他們真正死去時,沒有人會哀悼、紀念他們。觀念比人類更難被殺死,但說到底,觀念也是能夠殺死的?!?/br> 一陣悄聲低語傳遍整個大廳,竊竊私語的聲音讓影子在夢中也感覺到了一股寒冷的、莫名的恐懼。吞噬一切的恐慌緊緊攫住了他,就在這座被世人遺忘的諸神的殿堂中。這里遺留著諸神的雕像:長著章魚臉孔的神、只遺留下干枯的雙手的神——遺留下來的也可能是天上墜落的隕石、森林大火的殘留物,誰也說不清…… 影子猛地驚醒過來,心臟劇烈跳動著。他的額頭上覆著一片濕冷的汗水,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了。床邊電子表的紅色數字告訴他,現在是凌晨1:03分。旅館外面霓虹燈招牌的燈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影子站起來,暈暈乎乎地有些辨不清方向。他走進旅館房間的衛生間,沒有開燈就直接方便,然后回到臥室。在他記憶中,剛剛做過的夢依然清晰鮮明,但是他無法解釋,為什么那個夢讓他感到如此恐懼。 從外面照進房間的燈光并不很亮,不過影子的眼睛已經漸漸習慣了黑暗。一個女人正坐在他的床邊。 他認出了她。即使混在一千人中,甚至十萬人中,他也能一下子把她認出來。她身上仍穿著那件下葬時穿的海軍藍套裝。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卻是他熟悉的語調?!拔也?,”勞拉輕輕說,“你一定會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br> 影子沒有說話。 他在房間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最后,他還是忍不住問她:“真的是你嗎?” “當然是我,”她說,“我很冷,狗狗?!?/br> “你已經死了,寶貝兒?!?/br> “是的?!彼f,“我已經死了?!彼呐拇采纤砼缘奈恢??!斑^來坐在我身邊?!彼f。 “不必了?!庇白诱f,“我覺得我還是坐在這里比較好。我們倆之間還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呢?!?/br> “比如說我已經死了的事?” “也許吧。但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還有你和羅比的事?!?/br> “哦,”她輕聲說,“那件事呀?!?/br> 影子可以聞到——也許他只是想象自己能夠聞到——一股混合著泥土、鮮花和防腐劑的味道。他的妻子,他的前妻——不,他糾正自己的叫法,應該說他已故的妻子——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專注地凝視著他。 “狗狗,”她說,“能不能來根香煙?能替我弄一包嗎?” “你不是戒煙了嗎?” “確實戒了?!彼f,“不過我現在用不著再擔心什么危害健康了。而且,我覺得抽煙可以讓我精神安定下來。前臺大廳有自動售貨機?!?/br> 影子穿上褲子和T恤,光著腳去到大廳。值夜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看一本約翰·格里薩姆的。影子在自動售貨機里買了一盒維多利亞女士香煙,然后找值夜班的人要火柴。 “你住的是禁煙房?!币拱嗦殕T說,“你得保證打開窗戶,才能抽煙?!彼f給影子一盒火柴,還有一個印著旅館標志的塑料煙灰缸。 “知道了?!庇白诱f。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她攤開手腳,躺在他揉亂的被子上。影子打開窗戶,把香煙和火柴給她。她的手指冰涼。當她點火時,影子看到了她的指甲:過去修剪得整潔大方的指甲現在參差不齊,指甲縫下塞滿泥土。 勞拉點燃香煙,吸了一口,然后吹熄火柴。她又吸一口煙?!拔腋杏X不到煙味,”她傷感地說,“看樣子抽煙不管用?!?/br> “我很難過?!彼f。 “我也是?!眲诶f。 她用力抽煙。煙頭的火光亮起來時,他看清了她的臉。 “這么說,”她問,“他們把你放出來了?” “是的?!?/br> 煙頭閃爍著橙紅色的火光?!拔乙廊缓芨屑つ?。我真不該讓你卷進那件事?!?/br> “沒關系,”他說,“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本來可以拒絕的?!彼婀肿约簽槭裁床缓ε?。一個關于博物館的怪夢就能讓他心驚rou跳,可是,面對一具會走路的僵尸,他卻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 “是的,你本來可以拒絕的?!彼f,“你這個大傻瓜?!睙熿F環繞著她的臉龐,在黯淡的光影下,她顯得非常漂亮?!澳阆胫牢液土_比的事?” “我想是吧?!?/br> 她把香煙在煙灰缸里按熄?!澳汴P在牢里,”她說,“而我需要一個可以聊天的人,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我需要你時,你不在。那時候,我心里非常不好受?!?/br> “我很抱歉?!庇白右庾R到她的聲音有些不太對勁,他想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們兩個一開始約在一起喝咖啡,談論你出獄之后我們會做些什么,再看到你會多么好。你知道,他真的很喜歡你。他打算等你出來后就把你原來的工作還給你?!?/br> “沒錯?!?/br> “后來奧黛麗去探望她jiejie,離開一周。這個,呃,發生在你離開一年,不,十三個月之后?!彼穆曇衾餂]有任何感情,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平平淡淡,就好像一個一個小卵石落下來,無聲無息地落進無底的深淵?!傲_比來看我,然后我們都喝醉了。我們在臥室的地板上zuoai。很棒,真的感覺好極了?!?/br> “這部分我就用不著聽了?!?/br> “什么?哦,我很抱歉。死了之后,你很難對事物做出選擇、篩選。你知道,生前發生的事就像一張照片,什么都無所謂了?!?/br> “對我來說有所謂?!?/br> 勞拉又點上一枝煙。動作流暢自若,一點都不僵硬。有一陣子,影子懷疑她是否真的死了。也許這一切不過是個精心布置的惡作劇?!笆堑?,”她繼續說下去,“我理解。我們兩個開始私通——當然,我們并不用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