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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直爽,當下道:“兄弟,你不用理他,讓他醉死了好。今天放他一人在這里睡,我去和丫頭睡?!闭f著,和言非離一起把他搬到床上,自己去找女兒。言非離猶自不死心,把劉七又叫了起來。明天他清醒了,自己也許反問不出什麼了,現在醉著倒是個好機會。“劉七,你跟我講講,今天在王府到底怎麼樣?”劉七剛才喝了解酒湯,腦子好了點,又興奮過度,當下抓住言非離,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王府是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王爺是氣度非凡,俊美逼人。小世子是乃父其子,世家風范。言非離聽他顛三倒四,亂七八糟地講了一堆,十句話有九句離不開馬行,努力從其中抽絲剝繭,希望打探出一些想要知道的情況??墒莿⑵咭仓皇沁h遠地看了小世子一眼,含含糊糊地也說不清楚,只是說:“小世子小小年紀,很有氣派,乃家風范!哈哈哈、咯!……乃家風范!”到是北堂王把他叫過去說了幾句話,還賞賜了一些東西,因此道:“這個北堂王,真的、真的很俊啊,比女人還漂亮。哈哈哈、咯!……年紀輕輕,這麼大的本事,真看不出來???!……你說他們這樣的人怎麼生的?咱們老百姓家里,就是養不出來!哈哈哈、咯!……雖然說話冷冷清清的,不過態度倒是很隨和???!……難怪你當初要跟他走。這樣天仙一般的人,就是讓人想要服侍,哈哈哈、咯!……”接著又開始說馬場,說他們的馬,說王爺的墨雪,說他們今後的生意。言非離陪著他一直折騰到三更半夜,才終於讓他睡下。第二天早上,劉七昏沉沉地醒來,迷迷瞪瞪見劉大嫂進來,問道:“什麼時辰了?”劉大嫂幫他穿衣,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道:“正午了?!?/br>“什麼???”劉七一驚,酒勁全沒了,‘騰’地一聲,竄起來就往外跑。言非離正坐在院子里和劉雅說話,見他鞋子都沒穿地跑出來,笑道:“阿七,你干什麼這麼急?”“我能不急嗎?北堂王說了,今天要帶著小世子來咱們馬場看馬!”劉七大吼。“什麼???”這次跳起來的是言非離?!澳阍觞N不早說!”“我昨兒不是喝醉了嘛?!眲⑵呶嬷X袋,在院子里急得團團轉。言非離穩住氣,問道:“他們什麼時候來?”“說是一早就過來,這會兒都午時了,這可怎麼辦?”“什麼午時了,太陽才剛出來!”“???”劉七抬頭看看太陽,這才明白是被自己的婆娘騙了,虛驚一場。劉七匆匆換好衣服,和言非離趕到馬場,將事情安排下去。沒一會兒,北堂王府果然來人,說再過半個時辰,王爺就要帶著世子到了,來這里看看他們那日圈住的野馬馬王,如果興致好,還會翻過山去打野獵。“阿七,王爺他們來了,我還是避開的好,你千萬不要提起我?!?/br>劉七點點頭。言非離一人縱馬返回宅子,剛行到半路,卻見前面塵土飛揚,馬蹄陣陣,大紫色的王旗伴著車!轆的滾動聲,有秩序地快速行來。言非離心中一驚,連忙看看四周,卻無處可避,只好下馬站在路旁樹下,轉過身子躲在馬後,只露個背影,等著北堂傲的車隊經過。正文71繡著銀龍的北堂王旗遠遠飄著,整體的馬蹄聲漸漸近了,高貴氣派的六乘馬車在兩旁侍衛的護衛下,顯得醒目而張揚。言非離背著身子,隨著隊伍的靠近,心跳如鼓。“父王,我們什麼時候到馬場???”“還有一會兒?!北碧冒列迸P在馬車的長榻上,微笑地道。“父王,那匹馬王什麼樣子?會比您的墨雪還厲害嗎?”“父王也沒見過。大概還是墨雪厲害些?!?/br>“我想也是?!北碧藐兹者^去趴在他身上,“父王,待會兒我們去打獵好不好?”“你太小了,會從馬背上掉下來?!北碧冒炼号?。“誰說的?!北碧藐兹瞻櫚櫺∶碱^,“我很厲害的,父王教我的明月神功第一層口訣我都背下來了?!?/br>“那有什麼用?等你練成了才算厲害?!?/br>“哼!”北堂曜日嘟嘟小嘴,冷下臉,從父王身上下來坐到一旁。他年紀不到四歲,性情漸漸顯露,頭腦聰穎,過目不忘,比北堂傲當年還早了一歲修練神功。北堂傲剛才故意說話激他,此時見他頗當回事的去氣惱,也不理他,由他一人坐在邊上。北堂曜日到底是小孩子,被父親涼了半晌,漸漸無趣,隨手推開車窗,掀開簾子向外望去。只見青青草原近在眼前,延綿不絕的碧色一覽無遺。他自小住在中部浮游居,半年前才回到遙京,也未曾出過遠門,只在來京的路上看過一些風景。這還是第一次由父王帶著出外郊游,因此異常的興奮。只過了一會兒便把剛才的不悅忘得一干而凈了。“父王你看,有大鷹??靵砜?,快來看呀!”北堂傲笑笑,挪過身去,隨著他的小手去望,卻突然渾身一震,瞥見正要經過的一顆大樹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車隊一點一點從身後經過。言非離懷著莫名的心情,靜靜地等待著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但是突然,一聲清脆稚嫩的聲音從馬車上清晰地傳了過來,讓他心中一悸。那是一種無法控制的力量,一種無法克制的期待,和一種無法解釋的情感。言非離的理智霎時間不翼而飛。我想看看。我想看看那個說話的孩子,我想看看他的模樣。只要一眼,只看一眼就好!言非離不由自主地,回過了頭去。一個錦衣玉帶的小人兒,正仰著可愛俊秀的小臉興奮地向著天空指指點點。只這一眼,讓言非離的心臟似被狠狠地重擊了一下。然後,在那小人兒身邊,出現了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人……時間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言非離無法呼吸,癡癡地凝視著那一大一小,兩張肖似的面孔,如此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措手不及。車聲、馬聲、風聲、鳥聲……他都聽不見了。短短相視的一瞬,恍如隔世。“停車!”北堂傲的聲音尖銳而急切,失了往日的清冷和沉穩。北堂曜日奇怪地看向父王。為什麼突然停車了?然後順著父王的目光望去,只見一人站在路旁,正用一種奇異眼神看著自己。北堂曜日太小了,他看不出這個人的注視里包含了多少復雜深刻的感情,也看不出他與父王之間凄離而澎湃的情感。他只知道,父王讓馬車停下了,隔著車窗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讓他覺得有些親切的陌生人。北堂傲緊緊抓著窗欞,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以前種種,撲面而來。言非離這兩年多來的點點滴滴,他都了如指掌,雖相隔兩地,卻近如眼前。但是此時此刻,豁然相對,讓他不能自已。曾經幻想過種種再相會的情景,但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