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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見面,十分歡喜。 如果說秦鳳儀在揚州城還有個同齡好朋友的話,就是羅朋了。羅朋比秦鳳儀年長兩歲,不同于秦鳳儀這大紈绔,羅朋早早的就在自家鋪子里幫著做事了。倆人時久未見,有說不完的話,秦鳳儀請了羅朋去自己院里說話。 羅朋道,“我回來后,聽說了你的喜事。剛也聽嬸子說了,你去方家拜師,可還順遂?” “我這大咧咧的說拜師,原就沒打算能成?!毖经h捧上茶,秦鳳儀先遞給羅朋,秦鳳儀道,“師不師的,有什么要緊。我是想著,我這念書,得有個請教的人。拜師的事,雖則方爺爺沒應,不過,我說了,要是有什么書本上不明白的,想過去請教,方爺爺一口就應了?!?/br> 秦鳳儀道,“只要他肯指點我,師徒只是個名分。再者,眼下我秀才都沒考出來,方爺爺想多看看我的本事,也是人之常情?!?/br> 羅朋點頭,笑道,“咱們小時候念書,我是一看那些書就頭疼,天生不是那塊料。你小時候,成天逃學,背書啥的,從不比方灝差。要我說,你收收心,考個功名,以后成親,面兒上也好看?!?/br> “是啊,這次到京城,我也長了很多見識?!鼻伉P儀道,“要早知要娶阿鏡meimei,我一早就用功了?!?/br> 羅朋哈哈一笑,他是羅家庶出,小時候念書,完全沒有那根筋,就與差生秦鳳儀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后來,倆人雙雙輟學。羅朋去跟著鋪子里管事學做生意,秦鳳儀依舊做著大紈绔。倆人自小到大的交情,羅朋道,“我有個朋友,在關外行商,我弄了兩匣子關外參,成色不錯,給你帶了一匣子來,還有些鹿葺啥的。你要念書,多補一補?!?/br> “這個好這個好,我是得多補補?!鼻伉P儀道,“要不是為了娶媳婦,哎——” 羅朋看他那苦惱模樣,又是一陣笑。 羅朋念書不成,做事則是精明能干,今天是特意過來瞧秦鳳儀的,看秦鳳儀都好,他鋪子里事多,未多留便告辭了。秦鳳儀送了羅朋出去,道,“羅大哥,我帶了些京城土物,是送甜井胡同,還是送你家?”甜井胡同是羅朋的自己置的私宅。 羅朋道,“送我家吧?!?/br> 倆人又在門口說回話,羅朋回去做事,秦鳳儀則回房念書。 秦鳳儀在家背了幾日書,就不在家背了,他每天吃過早飯就去方家背書,待下午天色將晚吃晚飯時才回家。秦鳳儀與方閣老道,“我在家不成。我娘心疼我心疼的緊,一會兒打發丫環給我送燕窩,一會兒給我送雞湯的,叫我不能專心。方爺爺,我到你家來。你家有沒有清靜又不怕吵的地方,我就過來背書,你們誰都不用理會我?!?/br> 方閣老笑,“朗朗書聲,最是好聽。你就在我家花園里背吧,那里有亭子有敞軒,都隨你用,現下秋風送爽,在園中背書最好?!?/br> 秦鳳儀就這么每天來往方閣老這里背書,把方家南院大奶奶給眼紅的,直說自己兒子,“咱們與閣老叔叔,可是正經血親。你也是念書的,如何不過去念?” 方灝郁悶的,“我沒秦鳳儀臉皮厚!” 第61章 上進中的鳳凰~ 第61章 在方灝看來, 秦鳳儀真不是一般的臉皮厚, 人家閣老又沒收你為徒, 明明是拒絕你了,好這樣上趕著到人家去哇啦哇啦背書的,擾了人家一府的清靜,多討厭啊。 偏生那個討厭的家伙似乎一點兒都不覺自己討厭,方灝去過閣老府好幾遭, 明明都在那家伙跟前,那家伙就跟瞎子似的, 竟然看不到他, 只知道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背書。那目中無人的鬼樣子, 比以前更加討人厭了。 方家大奶奶可是不這樣認為的,方大奶奶道,“我說你,要那虛面子做甚!他一個外人還過去呢,你是咱們方家正經小爺,如何就去不得了?以前族長大伯在京城,離得遠,咱們想孝敬都不能。今好容易族長大伯回來了,應該多加親近才是。尤其是你, 我的兒,別說人家秦鳳凰臉皮厚, 族長大伯當年可是狀元出身, 那不是一般的學識啊。阿灝啊, 你平常也常去請教學里先生,可那些先生的學問,又怎能與族長大伯相比呢。你只管去,老人家就喜歡你們這些上進的孩子?!?/br> 方灝要是不去,他娘就施展嘮叨大法,方灝實在沒法,他是個臉皮薄的,不好直接求方閣老,雖然禮法上是同族,其實血緣已是有些遠了。再加上方灝有些個拘謹,好在,他與方悅關系不錯,就與方悅說了,方灝道,“阿悅哥,大祖父原是回鄉休養的,按理,不該總過來是叫大祖父費神??晌夷?,見著秦鳳儀過來念書,成天的念叨我,我是沒法子了。阿悅哥,我能來不?” 方悅笑道,“你要不嫌阿鳳吵,只管過來。他嗓門真正好,每天一早過來背書,一背一天,嗓門還是那么清亮?!?/br> 方灝道,“他早就那大嗓門,現在還好些了,小時候嗓門更大。我們一道上學,他總不寫先生留的課業,先生拿戒尺敲他手心,剛打一下,他就嚎得全書院都不得清靜。后來學得賊了,只要先生一抄戒尺,還沒打,他就先嚎得驚天動地?!?/br> 方悅直笑,“阿鳳現在可用功了,他一過來,我都覺著專心許多,你也來,咱們正好一道。明年你們也可一并秀才試,后年秋闈,咱們若能一起,也是族里的佳話不是?!?/br> 方灝笑,“阿悅哥,那我下午就來。中午回去跟我娘說,我娘一準兒高興?!?/br> 多了個一道背書的方灝,秦鳳儀背書背得更起勁了,他當真是極擅背書的,把詩易兩本背完,也不過半月而已。這兩本背過,秦鳳儀又問方閣老要背什么,方閣老這些天沒少聽他背誦,問,“背得挺熟,明白這里面的意思么?” 秦鳳儀大聲道,“不明白?!?/br> 方閣老:……不明白咋還這樣理直氣壯哩~ 方閣老只好給他通篇講一講,這一講詩易,才發現,四書秦鳳儀也背得挺熟,也完全不通啊。方閣老都說,“虧你也算上過學的?!?/br> 秦鳳儀賠笑,給方閣老端茶遞水的服侍一回,道,“方爺爺,浪子回頭金不換,金不換?!?/br> 要不是秦鳳儀背書用功,方閣老真不愿意教他,說基礎太差還是輕的,根本沒有基礎啊。方閣老通篇給他講過,又尋了幾本帶有注釋的書給秦鳳儀看,秦鳳儀是真的用功,他用功太過,頭發一把一把的掉,秦鳳儀嚇得,唯恐自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