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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阿鳳你這神采,就知必是有好消息的。如何,跟阿鏡meimei的親事可定了?” 侍女捧上茶來,秦鳳儀接過,先奉給方閣老,自己也接了一盞,卻是不急著吃茶,道,“算是定了吧?” 方悅與李家兄妹都有交情,不由問,“這話怎么說?” “沒去京城前,我哪里知道我岳父這樣難說話。我的天哪,哪里是岳父,簡直就是個黑面閻王。我剛一到京城,門兒都不叫我進,后來見著我的誠意,才讓我到侯府住去了?!鼻伉P儀道,“我跟岳父提了親事,岳父也點頭了,不過,有條件?!?/br> “什么條件?” 秦鳳儀吃口茶,“讓我下科春闈考中進士,就把阿鏡meimei許配給我。岳父劃下道來,我做女婿的自然得接著。我請酈公府的酈三叔,還有戶部程尚書給做了個見證,與岳父定了盟約。這離下科春闈還有四年,我就先回來念書考功名。我同岳父說了,考進士算什么,下科我一準兒能中狀元!” 饒是方閣老見多識廣,都多看了秦鳳儀一眼,確定了秦鳳儀不是在說笑,方閣老也是開了眼界。這口氣,便是當年狀元出身的方閣老在未中狀元前也不敢有此大話??! 方悅更覺不可思議,秦鳳儀已開始與方家祖孫說自己的計劃,“我在船上就開始背書了,明年先考秀才。方爺爺,你覺著,我這規劃成不?” 方閣老點頭,“成?!?/br> “我有事想求方爺爺?!鼻伉P儀先發表了自己在科舉上的理想,方笑嘻嘻地引入正題。 方閣老不問也知秦鳳儀所為何來了,方閣老道,“這科舉的事,我也幫不上忙啊?!?/br> “科舉那得我自己來。我過來,是有別事想求。在京城,那邊的老太太、我大舅兄、阿鏡,都想我去國子監,我不想沾岳家的光,以免被岳父瞧不起。我在京城就想好了,這揚州城,沒有比方爺爺你更有學問的!你要覺著我還成,能不能收我做弟子?” 方家祖孫真是見識到了,秦鳳儀這種說考狀元如探囊取物的已是世間少有,便是人家大才子,說到春闈也得謙遜一二呢。秦鳳儀不一樣,自己屁個學問沒有,偏生口氣大過天,難為人家秦鳳儀還不是吹牛,人家是真正認為,下科狀元非他莫屬了。再者,秦鳳儀這直咧咧的說出拜師的事,方悅都有些不明白秦鳳儀的大腦構造了,這小子是正常人不?他家與秦鳳儀有所來往,全是因李家兄妹而起。說來,方秦兩家并無交情,就是當年李釗拜師,也沒有秦鳳儀這樣直接就說的??!秦鳳凰,你這臉真不是一般的大??!在方悅看來,祖父必不能應的。不過,方閣老并沒有直接拒絕,思量一二,道,“我收徒弟,有個規矩?!?/br> “什么規矩?” “從不收白身弟子,起碼得是個秀才,這才成?!?/br> 秦鳳儀笑,“方爺爺,我發現你們在京城做過大官的人,做事都喜歡設個門檻。那也成。方爺爺,我從此要發奮了,現在咱們雖不是師徒,可我大舅兄是你弟子,咱們也不是外人,是不是?我要是學問上有什么不懂的,能來請教你不?” 秦鳳儀這以退為進的把戲,方閣老只是淡淡一笑,“自然是可以的?!?/br> 秦鳳儀并未強求拜師之事,他放下禮物就要告辭,方閣老道,“你這老遠回來,特意過來看我,留下吃午飯,也與我說一說如今京城風物?!?/br> “好?!北M管拜師的事沒成,秦鳳儀依舊是那副神采飛揚的模樣,臉上未有絲毫沮喪,他說起京城之事,更是眉飛色舞,引人入勝,“說來,京城真是好地方,以往我還覺著,這世間再沒有比咱們揚州城更好的地方了。結果,我一去京城就發現,唉呀,真不愧是天子腳子!就那氣派,便是咱們揚州城比不了的。就是一樣,京城人吃東西的口味與咱們真是不一樣。不過,京城館子多呀,天南海北的吃食都有。但是,淮揚菜還是咱們揚州的最好。有一回,我去一家飯莊吃飯,見他那里的水牌上寫著獅子頭,唉喲,把我給饞的。咱們淮揚的獅子頭,講究的是鮮而不膩,潤而不油,嫩如豆腐,入口軟糯。結果,那飯莊的獅子頭,濃油赤醬一大堆。我當時就看傻了,咱們揚州的獅子頭,向來是用調羹來舀著吃,那個不是,這么大一獅子頭,跟鐵打得一般,咬都不好咬。我的天哪,我問那飯莊的伙計,你家獅子頭咋這硬???人家說,這是京城風味,叫鐵獅子頭?!?/br> 方悅自小長在京城,只是微微一笑,方閣老卻是大笑,“北方人吃小丸子吃得多,獅子頭原就是咱們南面兒傳過去的菜色,有一些飯莊另想的做法,模樣是咱們南面兒獅子頭的大小,但做法,卻是又是北方丸子的做法,他們是先用油炸了,再上鍋用秋油來燒,既是過油炸了,自然就硬了。咱們這里的獅子頭,是先蒸熟再略加清湯頭,故而清潤軟糯?!?/br> 秦鳳儀說了不少在京城的見聞,他本就風趣,說起事情來活靈活現,就是他在京城出的那些洋相,秦鳳儀自己說都覺著有趣,更是聽得方家祖孫笑聲不斷。秦鳳儀道,“我要知道京城這么有氣派,我早去了?!?/br> 待中午方家設宴,秦鳳儀只是小小的吃了一盞酒,秦鳳儀道,“我是想多陪方爺爺你吃幾盞,一會兒回去還得背書,不敢多吃。等我明年中了秀才,咱們祖孫好生痛飲一回?!?/br> 方閣老笑,“咱們江南文脈頗盛,念書的學子們也多,你可得加把勁?!?/br> “我曉得,我已是把四書背熟了?!鼻伉P儀道,“我準備再去背五經。待都背好了,方爺爺,我有不懂的再過來請教?!?/br> 方閣老十分干脆,“只管過來就是?!?/br> 用過飯,秦鳳儀告辭回家,原是準備背書的,結果,見到了漕運羅家大公子,秦鳳儀一臉喜色,幾步跑過去,二人把臂相抱,秦鳳儀笑道,“羅大哥,我正說什么時候打發人過去你那里,問一問你可回來了。羅大哥,咱們可是好幾個月沒見了?!?/br> 來人是漕幫大當家的長子羅朋,羅朋三月隨船北上,待他回揚州時,秦鳳儀又與方家兄妹去了京城。這樣算來,倆人四個月沒見了。 羅朋笑道,“昨兒在碼頭聽說你回來了,我本想昨天就過來,一則碼頭卸貨我得親自盯著。二則,你剛回來。車馬勞頓,好生歇一歇才好。今天早上我過來,你又去了方家,我干脆不走了,等你回來?!?/br> 秦鳳儀忙問羅朋可吃過午飯,羅朋笑,“有嬸子在,還能餓著我不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