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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醫院,與社會隔離。 審判結束后,作為證人的肖隊見到杜若予,這個素來不茍言笑的男人面對杜若予,一雙歷經風雨的眼里帶上深深慚色,“杜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br> 王青葵和杜衡余都不好說什么,旁邊的鄭道國開口道:“小肖,不要過度自責,你干的是刑警,很多事就是聽天不由人的?!?/br> 老前輩如此說,肖隊慚愧地點頭,他看向杜若予,有所疑問,“杜小姐,你為什么要求強制醫療?”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想問的。 “因為強制治療期間,一切費用都由國家來承擔?!倍湃粲栊α诵?,“我沒錢了,也不想給家里添麻煩,這是最劃算的?!?/br> 肖隊愕然,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答案。 王青葵既自責又難過,“就算是在醫院,那也是被關起來啊……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回家???” 鄭道國拍拍老友的肩,解釋道:“等她病情好轉后,公安機關會向法院申請,法院審查后就可以解除這個決定了?!?/br> 聽上去和普通的醫療沒什么不同,王青葵松了口氣,“那南城的醫院,是哪家醫院?” 這答案除去王青葵和杜衡余,在場的人都知道。 杜若予扯扯嘴角,露出個干癟的笑,“還能是哪,省精神病防治院啊?!?/br> === 再度回歸精神病院的杜若予徹底成為此間的一屆傳奇。 醫護人員、病人和家屬之間口口相傳著她的故事,幾個版本過后,故事已被添油加醋至面目全非,她上演了現實社會里活生生的一幕無間道,遍體鱗傷想退至幕后,也免不了遭旁人議論。 李嘟嘟制止了幾次無果后,轉而安慰杜若予,“等大家的新鮮勁過去后,就不會再這么煩人了?!?/br> 杜若予被關在自己的特殊病房里——那兒曾關著梅——她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沒關系,總要有人為這無聊枯燥的人間增添點茶余飯后的談資?!?/br> “你倒是看得開?!崩钹洁桨T癟嘴,心里謹慎,面上故作玩笑,“你要真是看得開,為什么禁止別人在衛懷信面前提起你,我聽說,他前幾天便醒了?!?/br> 杜若予眼皮微動。 同在一座城市,同在一個朋友圈,她總能從方未艾那兒聽到衛懷信的消息,可她明令禁止方未艾在衛懷信面前透露她。 方未艾當時就表示不解,可杜若予什么解釋也沒有,只逼著他發完誓又寫保證書。 看來,方未艾這是慫恿李嘟嘟來追根究底了。 “他剛醒,還很虛弱,不要給他增添無謂的煩惱?!边@是杜若予給出的理由。 李嘟嘟顯然不相信這個看起來過于冠冕堂皇的借口,“說實話,杜杜,你在怕什么?” 杜若予盯著她,一副既然心知肚明就不要挑破的表情。 李嘟嘟聳肩,“我雖然一直站在你這邊,但在這件事上,我投反對票?!?/br> 杜若予問:“為什么?” 李嘟嘟說:“因為另外一個你,也投了反對票?!?/br> === 衛懷信術后昏迷了一個多月,之后才慢慢恢復意識,即便如此,他重創未愈,每日醒來的時間也極為短暫,絕大多數時候可能只是睜眼看會兒病房窗外的藍天,便又沉沉睡去。 除去腦袋的傷,他身上多處骨折,醒來的疼痛比起昏迷,簡直慘烈。 因為從十樓摔下而不死,醫生們給衛懷信起了個綽號,叫“那個奇跡”,護工們則稱他為“大難不死的帥哥”,有一回被方未艾聽見了,他覺得耳熟,問荊鳴,“這外號好像在哪里聽過?!?/br> 荊鳴說:“哈利·波特啊,大難不死的男孩?!?/br> “哦?!狈轿窗肫鸷掌媾疗婺菞l老狗,“杜杜也喜歡這電影來著?!?/br> 談起這兩個人,荊鳴一頓沉默,方未艾也摸摸鼻子,無話可說。 如此又過去大半月,等衛懷信能堅持清醒一頓飯的功夫,大家也確認了衛懷信語言中樞和記憶的受損——他連短句都咿咿呀呀說得模糊,對父母親友,更是沒什么印象了。 衛朝軍和王雪融對此急得半死,王雪融還能沉得住氣,衛朝軍已經急哄哄找好律師,盤算起衛懷信的資產。 衛懷信在國內幾乎沒有朋友,方未艾和荊鳴時常會去看他,抽空給他講過去的事,可衛懷信每回都聽得茫然,末尾露出迷惘的笑,搖頭表示全都想不起來,配合他那顆遭受了巨大創傷如今光禿禿被取走一塊頭蓋骨的腦袋,整個人孱弱的像個巨大的初生嬰兒。 他確實成了新生兒,很多字詞要從頭學起,基本的生存技能都還在,但遇上復雜些的,就十分為難,而且術后的疼痛也時常折磨著他,好在衛懷信天生具備堅忍的品格,即便頭疼欲裂,也不過握緊床桿暗自忍耐,從不沖人亂發脾氣。 衛朝軍和王雪融一開始還每日打卡地來醫院看望兒子,堅持一個月后,漸漸也淡了——尤其衛懷信對他們二位興致缺缺,比只來過一次的某些過往客戶還要冷淡,甚至他對他們似乎有天性的警覺,關于某些經濟信息從不提及,口風比健全之人更緊。這對夫婦便把每日打卡改成了每周打卡,專心致志去籌謀自己的將來了。 方未艾笑話他腦殘了還這么警惕,簡直是華爾街之狼。 衛懷信笑而不語。 衛懷信眼見父母來了又走,又休養生息一陣,等精神好足的時候,便召喚來自己的小玉秘書和律師,讓這二位做了個詳細的財務匯報。 彼時方未艾也在病房里,他見衛懷信如此重創,人還是精明強勢,能守能攻,便松了口氣,有些口無遮攔起來,“如果你能早點恢復,杜杜的境遇說不定也能好些?!?/br> 這是衛懷信醒來后,第一次聽見“杜杜”二字,他直覺那是很重要的某個人,卻一時想不起來,“……誰?” 方未艾驚覺失言,慌亂地笑,“啊……哈哈,沒誰,一個認識的人而已?!?/br> 衛懷信直勾勾盯著他看,就算虛弱蒼白不比從前,眼里的厲色還是能驚出旁人一身慫汗。 可方未艾牢記著自己答應過杜若予的話,“真的只是一個認識的人而已,沒什么的?!?/br> 他邊說邊要往病房門口撤退,走為上計,衛懷信沖自己秘書使了個眼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