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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還有棵草!”方未艾丟下他的走地雞,好奇地撥弄衛飽飽的枝葉,“你們往家里搬盆草干什么?這能吃嗎?是西紅柿還是小辣椒?” 衛懷信推著方未艾迅速回到客廳,順手關緊陽臺門,不讓他有機會對衛飽飽動手動腳。 “小氣!”方未艾也不和他計較,往沙發上大刀闊斧一坐,便指使著杜若予端茶送水。 衛懷信看不慣他頤指氣使的模樣,摁著杜若予不讓動,堅持要有手有腳的方未艾自己去折騰。 “大哥大姐,行行好,我一整天都在打撈尸塊,還千里迢迢趕來看你們一眼?!狈轿窗帜_攤開,確實累得像條狗,“不都說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嗎?情呢?愛呢?還是說你們只對彼此如春風溫柔,對我就像嚴冬般殘酷?” “……”杜若予不想和這二位探討情愛問題,順桿子轉移話題,“打撈尸塊?哪里的分尸案?” 方未艾一提起案情就滔滔不絕,“昨天傍晚,有釣魚的群眾在五縣魚塘發現一截人體小腿,我們今早天一亮就去打撈了,撈半天也沒撈出個全尸,死者身上赤條條,周圍搜證也找不出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這不正忙著周邊排查,看能不能直接查出死者身份嘛?!?/br> 衛懷信好奇問:“死了多久?” 方未艾抖抖腿,“得有十多天吧,具體要等法醫報告?!?/br> 衛懷信又問:“十多天,沒人報失蹤嗎?” “這位小同志,你知道南城這樣的人口大城市,外來務工人口多,人員流動大,每年每個月會有多少起人口失蹤報案嗎?”方未艾老氣橫秋講完知識點,驀地又咧嘴一笑,“當然,這之中大部分是婦女老人兒童走失,不少還是虛報誤報,夫妻吵架子女離家出走的,也不少?!?/br> 杜若予抱起胳膊,“聽你口氣,我差點以為南城要變成米花市,不到半年時間,殺人分尸爆炸搶劫無惡不作?!?/br> 方未艾笑得前俯后仰,“沒有萬年小學生男主角,我們可不敢!” 衛懷信看他們熱絡,納悶地問:“米花市是哪兒?” 杜若予和方未艾面面相覷,得出個結論——衛懷信果然沒童年。 “其實昨天最早發現尸塊時,我們已經提取DNA,但DNA庫里的親緣比對、前科人員庫和打拐兒童庫都沒有數據符合的,近期所有的失蹤人口報案,都和她對不上?!狈轿窗謴驼?,“反正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她的身份,總不能叫一姑娘被殺了,還做孤魂野鬼吧?!?/br> 衛懷信本來要請方未艾吃飯,結果不等天黑,方未艾就被一通電話叫走,那邊似乎情況緊急,他火燒眉毛便跑了。 呆到夜里,衛懷信因為要趕第二天的早班機,也向杜若予告辭。 === 小公寓里接連離開兩位大男人,氧氣似乎都充裕不少,杜若予有些松快,還有些失落。 不知道下一回再見到衛懷信,又是何時。 有衛懷信在的地方,衛懷瑾便不會出現,杜若予將此種現象解釋為同姓相克。 如此一消失,等到杜若予夜間臨睡前,才聽見衛懷瑾在陽臺哇呀一聲尖叫。 “總算回來了。你怎么被鎖在陽臺了?”杜若予拉開陽臺門,就見衛懷瑾花容失色站在衛飽飽身旁,一手驚恐捂臉,一手顫顫指向前方。 杜若予順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只瞅了一眼,差點昏厥過去。 只見陽臺地面上,那個屎黃色編織袋的開口結繩已經松散,一只黃黑毛母雞從里掙扎出大半身體,鮮紅色的冠頭下,一只黑溜溜已經擴散開的死眼正冷冷瞅著陽臺天花板。 那雞側身倒著,一動不動,不是睡著了,就是死了。 杜若予嚇個半死,怎么也想不到他們三個大活人竟然一起把這只雞遺忘了,更想不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有朝一日,她竟然要在最安全的家里目睹“尸體”。 她捂住眼睛問衛懷瑾,“死的還是活的?” 衛懷瑾也害怕,伸長胳膊,用他們午后種樹的小土鏟戳戳母雞的頭。 母雞兒童拳頭大的腦袋晃了晃,毫無動靜。 “……死了……”衛懷瑾丟下土鏟子,絕望地看向杜若予,“杜杜……你……” 杜若予重重關上陽臺的門,沖去沙發找手機,壓抑著雷霆怒火給方未艾打電話。 “杜杜啊,我這忙……” 方未艾一句話未說完,杜若予已經破口大罵,“你的雞在我家死了!” “什么雞?”方未艾怔了好半晌才想起來,“??!??!我的雞!我把它落在你家了!我說怎么總覺得少了什么。它死了?怎么死的?自殺還是他殺?” 杜若予氣得一腳踩上茶幾,“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沒把袋口松開,活活把它悶死了?” “我、怎、么、知、道!”杜若予這會兒已經氣到聲音拔尖又飄忽,恨不得靈魂出竅鉆過手機,抓住方未艾一頓千刀萬剮。 那邊有人在催方未艾,方未艾應了聲,對杜若予小聲道:“杜杜啊,我得忙了,那雞你幫我處理了吧,回頭再說,掛了??!” “誒?哎!”杜若予在原地一蹦三尺高,“方!未!艾!” 電話里只剩系統提示音。 “杜杜……”背后陽臺的門被推開,衛懷瑾弱弱喚了聲。 杜若予心驚rou跳地回頭,就見衛懷瑾抱著那只母雞,雖萬般無奈,可眼里還是藏了點忍俊不禁,而她懷里那只原本已經死絕的母雞,此刻正昂然抬起腦袋,驕傲冷漠地斜睨杜若予,紅色的rou髯隨著它腦袋一轉一動,很有活力地抖動著。 衛懷瑾想笑,又怕激怒杜若予,“那個……杜杜……它好像……復活了……” 透過衛懷瑾,杜若予清楚看見陽臺地上那只雞的尸體。 她又看看衛懷瑾懷里母雞的亡魂。 “杜杜……”衛懷瑾搜腸刮肚,試圖安慰。 杜若予呆子似的杵了許久,忽然捶胸頓足嚎啕兩聲,然后默默蹲下身,抱頭沉思。 衛懷瑾走近她,將母雞一遞,寬勸道:“不就是只雞嘛,它還能把家掀了不成?放寬心,放寬心!” 杜若予略一撩眼,就和鼻梁前的母雞大眼瞪小眼。 母雞瞪著她,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