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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了魏嬸的桿秤,斤斤計較水土肥比,才堪堪種好。 居然累得兩個成年人滿頭大汗,灰頭土臉。 直到樹苗挺立不倒,衛懷信才想起一件事,“這是什么樹種?” 杜若予一拍腦門,“我忘記問了!” 她心胸挺寬,“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長出個名堂來,誰還管它祖宗十八代?!?/br> 衛懷信啼笑皆非,“那也得想個小名,畢竟這是我親手種的第一棵樹,不都說育書育人嗎?這就像我第一個小孩?!?/br> 杜若予斜眼瞅他,越看越好笑。 有些時候,她真覺得衛懷信是童心未泯,要在她這兒找回童年。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幼年獨居時,半夜躲在被窩里孤獨搭積木的模樣。 “那就叫植樹,說不定長著長著,真長出個學霸校草?!倍湃粲韬俸俚匦?,順便彈了彈小樹的葉子。 衛懷信顯然不懂這個梗,他冥思苦想許久,最后眼前一亮,“我要叫它飽飽?!?/br> “為什么?” “因為我姓衛,它就叫喂飽飽?!?/br> 杜若予嘴角抽搐,歪著身子給他比劃了兩個大拇指,“……你真有想法?!?/br> “叫它飽飽,是希望陽光雨露沃肥,它都能吃飽喝足,健康長大?!彼Σ[瞇看著杜若予,“就像你一樣?!?/br> ~~~~~~作者有話說~~~~~~來了來了!我們微笑哥來了!讓我們像魏嬸一樣盡情歡呼吧?。?! 她們中的少數派 第四章 無名女尸 就在杜若予和衛懷信忙著培育新生命的時候,方未艾和他的同事們正穿著防水漁褲和膠鞋,在南城五縣一處半抽干的魚塘里來回摸索、打撈。 荊鳴站在岸上,幾次也想下水幫忙,都被方未艾叫回去,“這水還挺深,別把你給淹了。當心有蛇!” 旁邊陳副隊也拉住她,“蛇不知道有沒有,螞蟥應該是有的?!彼D了頓,“要不是我腿上的傷,應該我下去?!?/br> 天不怕地不怕的荊鳴就怕小小的軟體寄生動物,當下搓搓胳膊上的雞皮,不敢貿然申請下水了。 方未艾還要往更深處走,右手邊有個同事突然大喊,“這有一截!” 他轉身淌水過去,就見同事舉著塊泡爛的白rou,一邊抹去rou上的淤泥與雜草,一邊往岸上去。 岸上法醫接過rou塊,稍一打量,篤定道:“這是大腿!” 荊鳴和水里泡著的方未艾相視一眼,同時齜牙,擺出個惡心的表情。 岸邊踩平的草地上,法醫正在測量那截新發現的人體大腿,他邊量邊記錄,嘴里嘀嘀咕咕計算半天,最后和陳副隊說:“昨天發現的那段是人體右小腿,這段應該是左大腿,如果DNA檢驗出屬于同一受害者,根據張繼宗對中國漢族女性長骨推斷身高的研究,還有萬秋萍他們對成人身高與足長的回歸分析,這個被害女性,身高應該在162厘米左右?!?/br> 方未艾聽到后,笑道:“行啊,算得越來越快了!” 戴著口罩的法醫淺淺一笑,擋在眼鏡后的兩只圓眼就彎出幾道褶子,“就你話多,還不快找!” 方未艾笑嘻嘻淌回塘里,俯身一寸寸地往淤泥里摸。 不知摸了多久,終于叫他摸出點成績,他輕輕捧出水面一蕩,從腳底心到天靈蓋都細細麻麻抖了個遍,“媽呀!這是只手!” 這回不用法醫辨認,他也能認出,自己撈出的是截人的左手。 方未艾也有豐富的辦案經驗,撈出這只手后就覺得不大樂觀。 這截斷手在水中浸泡太久,又深受河水流動刮碰影響,外表皮幾乎已全部脫落,手上還不斷滲出黑色黏液。 他走到岸邊,把斷手遞給法醫,撇嘴,“求你菩薩顯靈,務必能從這手采集到有效指紋?!?/br> 法醫只看一眼,搖頭,“已經成手套樣化了,有一定難度?!?/br> “別??!”方未艾哀嚎。 法醫又笑了笑,開始反復沖剝斷手上的粘質肌液和混合雜物,然后又蹲在岸邊,把斷手托在水中水平抖動,做完這些,他仔細檢查斷手的每處細節,對陳副隊說:“剩下要回實驗室處理了?!?/br> 泡在魚塘里的警察們又來回搜索許久,直到再找不出一塊尸塊,才紛紛上岸。 方未艾脫下臭烘烘的漁褲,和荊鳴說:“看來兇手只往這兒拋了三分之一的尸體,找不到頭顱,也沒人認尸,現在就希望DNA那邊能比中死者身份了,要不然又是一具無名女尸,好麻煩?!?/br> 荊鳴凝重地點頭,卻想起另一件事,“哎,你手機剛剛一直在響,我看了一眼,是衛懷信?!?/br> “他找我?” 荊鳴問:“他不是回美國了嗎?還和你有聯系吶?” 方未艾抹抹脖子上的汗,“他啊,一直托我照顧杜杜來著,哼,喧賓奪主?!?/br> 荊鳴喲呵一樂,揶揄他,“你說這話,就不怕你家杜杜半夜往你梁上吊個小鬼?” 方未艾哼哼兩聲,“我們杜杜才不干這種邪魔外道?!?/br> 荊鳴又笑,“哪是不干,是不會吧?” === 傍晚時分,聽說衛懷信回國,也即將要走,急匆匆趕來相見的方未艾便上門了。 他來的時候不僅渾身惡臭,手里還拎著個屎黃色的編織袋,袋里似有活物,嚇得杜若予抵住門,死活不讓他進屋。 “活的!是活的!”方未艾解釋,“這是我媽要我送去我師父家的走地母雞,沒死,也沒禽流感!放門口丟了怎么辦?可貴了!” “它是活的,你為什么臭得像個死人?” “那我剛從現場回來啊?!?/br> 杜若予不敢置信,“你直接從兇殺現場來我家?” “不是兇殺現場,是拋尸現場,而且我中間還繞道去了趟我媽家?!狈轿窗闷鹨滦?,露出黑壯小臂上的紅腫,滿臉無辜,“你看,我媽擰的?!?/br> “……”杜若予心說你媽怎么不干脆擰斷你的腿。 兩個人在門口對峙半晌,最后杜若予氣力不濟敗下陣來,眼睜睜看著方未艾把編織袋拎去陽臺。 本來在沙發上坐山觀虎斗的衛懷信登時跳起,奔過去一頓劃清界限,“別讓你的雞靠近我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