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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衛懷信往杜若予那兒推了下,“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何況還是位西方列強的鬼,去去去,哥哥不攔你?!?/br> 衛懷信莫名其妙被推到杜若予近前,一低頭,呼出的氣拂動她幾縷額發,癢癢地蹭過他鼻尖,他愣了愣,“我……” 杜若予咧嘴一笑,沖他露出兩排白花花的牙,“衛先生,你覺得眼見為實算不算科學?” 衛懷信只覺后脖子冷風微撫,一陣麻涼。 獻出祭品后已經打算逃竄的方未艾邁不過良心那道坎,又跑回來拉衛懷信的胳膊,“唉,算了,咱們雖然不是一個信仰,好歹幾千年前是一個祖宗,走吧!” 衛懷信再沒掙扎,心底沉甸甸似揣了塊巨木。 方未艾出門前又特地叮囑杜若予,“這段時間別亂跑,遇到查水表送快遞的,都謹慎點,有問題找警察!我也會經常聯系你,你別又不接電話??!” 樓道里,方未艾哥倆好地拍拍衛懷信的肩,隨口問:“你這趟回國是參加你meimei的葬禮吧,打算呆幾天?” 衛懷信瞥他一眼,沒回話。 方未艾呿了一聲,大人不記小人過。 衛懷信疑慮重重,在樓梯拐角的地方,回頭看杜若予緊鎖的房門。 杜若予正從門里露出半邊身子,四目相對,本來面無表情的她忽地又咧嘴一樂,笑容極其古怪扭曲。樓道里并不光亮,她白慘慘的一張臉更像紙扎似的,毫無生氣。 她在門邊站了會兒,低頭對空蕩蕩的腳下說了句進去吧,才咔嚓關上房門。 衛懷信瞠目又皺眉,“科學……” “哎你有完沒完,都說有問題找警察了,杜杜好歹發揚過熱心公民的精神幫你meimei報警叫救護車,她也受驚不小,往后的煩惱不比你少,你就別再sao擾她了!”說罷,也不管衛懷信是什么表情想法,方未艾生拉硬拽,果決地將他帶離杜若予的住處。 === 這兩位被送走后,杜若予往沙發坐下喘口氣,越想越覺得精英外表的衛懷信膽怯起來也不比自己威風,實在有趣。 赫奇帕奇噠噠跑向陽臺,沖窗簾和墻壁間的縫隙一頓惡作劇亂叫。 “噓!別吵!”消失頗久的衛懷瑾從窗簾后謹慎探出半顆腦袋,抹著櫻花紅唇膏的兩瓣嘴唇一驚一乍地開合,“都走啦?” 杜若予抬頭見她做賊心虛的表情,一時哭笑不得,“都走了?!?/br> 衛懷瑾探出完整的腦袋,在房間里仔細巡視,確定衛懷信沒像她這般也躲在某個角落,才松口氣,放心溜出來,“你干嘛嚇唬他?” “他越是一本正經,我越覺得有意思?!?/br> “惡趣味?!毙l懷瑾問:“我哥他發現我了沒有?” 杜若予從茶幾下抽出一臺老舊kindle,邊開機邊涼薄地回答:“他眼神不錯,可能發現了,估計這會兒也是天人交戰,看是二十多年的科學信仰碾壓怪力亂神,還是神鬼論生生不息,壓倒固有的理智觀念?!?/br> 衛懷瑾幻想了會兒他兄長腦袋里倆小人打架的場面,手舞足蹈嗤嗤亂笑,幾步蹦過來也窩上沙發,“我這位哥哥,他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最后聳聳肩,自我寬慰,“管他呢,反正我和他不熟,沒多少感情?!?/br> 杜若予抬眸看她,“你和他沒感情,他和你也沒感情嗎?他專程去了你出事的地方,以為我是兇手,還特地跟蹤過來?!?/br> “是沒感情??!”衛懷瑾靠著沙發跐溜往下滑,一只腳伸到杜若予屁股后左右搖晃,“你也聽那位小方警察說了,我哥哥常年生活在國外,這二十多年回國的日期加起來未必多過一個月,我和他勉強算是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就算想要有感情,也沒有培養的土壤??!” 對此,杜若予很是不信,“可他很關心你的事?!?/br>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血濃于水,可能是兔死狐悲,也可能是單純地想伸張正義。唉,我實在不了解他這個人,我猜他應該也不了解我?!?/br> 赫奇帕奇見她們倆坐在一起,顛顛跑過來,搭上前腿,也想躥上來占個座,卻被衛懷瑾毫不尊老愛幼地一腳踹下,“臟死了你!” 赫奇帕奇立即蔫頭蔫腦縮到杜若予腳邊,可憐兮兮嗚咽兩聲。 一家之主的杜若予只得主持公道,“它的年紀能做你爺爺了?!?/br> “別逗我了,它雖然老,頂多也才活過十幾年,我二十歲了,怎么都比它大。何況我是人,它是狗?!?/br> “你現在是想和我討論人-權和動物權孰輕孰重嗎?” “沒錯!”衛懷瑾收回不規矩的腳,上半身直接傾靠到杜若予肩頭,嗷嗷蹬了兩下腿,“你給它買天然狗糧,我看過成分表了,里頭還有rou!可我呢?我是個人,居然只能陪你一起吃素!這不公平!我要維護我作為人的正當權利!” 杜若予不習慣和人這樣親近,又被她壓得腰背疼,呻吟著將她推開,“一個兩個都是死了的,聽說香灰對你們好,可你們吃嗎?” 衛懷瑾和赫奇帕奇聞言,驚得同時抗議。 “不吃!” “汪!” 杜若予若無其事點點頭,“那就是了?!?/br> 衛懷瑾在沙發上嚶嚶滾了一圈,委屈得差點滾到茶幾下,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忙支起腦袋問:“咱們不是去了趟現場,你有沒有想起什么細節?” 杜若予直接搖頭,“沒有?!?/br> 衛懷瑾難以置信,“沒有?什么都沒有?怎么能什么都沒有?” 杜若予腰背疼完耳朵疼,環視左右后,決定往衛生間躲躲。衛懷瑾卻不依不撓追過來,拉著她胳膊問:“怎么能沒有呢?怎么能沒有呢?是不是呆的時間太短了,要不我們下次去久一點?你再看仔細一些?” 杜若予停住腳步,舉著的kindle也垂到身側,“我不會再去了?!?/br> “為什么?” 杜若予轉頭看她,神色淡淡的,說出的話卻像染了墨,沉得不容反駁,“你都聽見了,殺你的人曾經也想殺我,我不想涉險……我雖然活得不大好,卻還不想死?!?/br> === 杜若予說不去就不去,任衛懷瑾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反正已死的家伙,也折騰不出三刀六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