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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驚疑。衛成澤……是男人?盡管有著花瓣的阻擋,他沒能看清水滴的景象,但衛成澤那平坦的胸膛,卻絕不是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更何況衛成澤剛才的話……莫安凜的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復雜。要說不驚訝,肯定是不可能的,可那一瞬間產生的驚訝,卻并不算多大——并非莫安凜早就有了預感,他只是……不在乎。無論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什么樣的性別,身份,來歷,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差別。他所戀慕的所在意的,僅僅是這個人本身而已,與其他事物無關。若是一份感情,會因為那些外物而改變,那么這份感情,又有什么值得稱耀的地方?不過是連自己都無法欺瞞的虛偽心思罷了。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莫安凜的想法,衛成澤唇邊的笑容微微加深,眼中似有光芒閃過,眼波流轉間,有著說不上來的魅惑。這份與平日里的天真與嬌憨不同的風情,讓莫安凜無法移開視線。雖說不知道衛成澤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會以女子的身份生活,但既然對方在旁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這樣偽裝了這么多年,莫安凜毫不懷疑,衛成澤的性子,不可能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單純。但是,那又如何呢?不管真實的性格如何,也終究都是同一個人。更何況,不得不說,在其他人都一無所覺的情況下,成為知曉這個秘密的唯一的人,這種感覺,實在太過令莫安凜沉迷。莫安凜仰著頭,一雙如紅寶石般鮮紅剔透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著衛成澤的面容,仿佛那雙眼睛里,只剩下了這個神色間帶著少許慵懶的人。盯著莫安凜看了一會兒,衛成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他伸出手,發現以現在這個位置,自己夠不到那只蹲在地上的兔子之后,索性收回了手,一起墊在下巴底下,歪著腦袋看著那毛茸茸的一小團。或許是每日都得將自己偽裝成另一個樣子,讓衛成澤感到有些疲憊,又或許是身邊沒有可以傾吐心事的人,只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讓衛成澤感到煩悶,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淡了下來,最后徹底消失,看著莫安凜的雙目中,再沒有一絲笑意,平靜得如同一汪望不見底的深潭。將耳旁垂落的頭發拂到腦后,衛成澤移開視線,沒有焦點的目光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許久之后,他忽地輕輕地嘆了口氣。“其實就連我自己,都記不清到底為什么非得穿上長裙,扮作女子了?!毙l成澤仰著頭靠在木桶的邊緣,仿佛是在說給莫安凜聽,又仿佛只是毫無意義的自言自語,“也許娘曾經告訴過我吧,但是時間過去得太久,我已經記不起來了?!?/br>只是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不明原因,卻也不敢暴露,不敢違背,只能戰戰兢兢,生怕行差踏錯,萬劫不復。哪怕父親與兄長都對自己寵愛非常,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這個年紀的女子應該喜歡一些可愛的小東西,會有一點小脾氣,會仗著寵愛肆意妄為,會因為受了點小委屈就跑到爹爹和哥哥那里告狀……”說著說著,衛成澤的臉上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些許笑意來。哪怕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偽裝的基礎上,但其中的愉悅與歡樂,卻并不會因此而減少分毫。能夠與自己的親人這般相處,無論如何都是一件美好而幸運的事。可他終究是男兒身,一直以女子的身份示人,總是會有著不少的麻煩,比如……“這個年紀的女子,應該有一個思慕的心上人?!闭f到這里,衛成澤的眼中頓時露出了少許無奈的神色。若是換了旁人,到了他這個年紀,早該定下一門合適的親事了,也就衛長生寵他,從不會在他不愿意的情況下,自行替他決定??蛇@種事,拖得了一時,卻拖不了一世,即便衛長生不說什么,外頭的流言卻也能夠把人壓死。這到底還是一個著重禮法的年代,一個人要是一輩子都不成婚,那甚至可以說是對先人的不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衛成澤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煩惱。這個問題,要想解決,確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說不得到時他只能借假死脫身??蛇@樣一來,卻勢必會傷害到疼愛自己的父親與兄長,而這正是衛成澤所不愿看到的。怔怔地望著虛空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衛成澤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猛地轉過頭,看向那只一直盯著自己的兔子:“敢說出去的話,我就吃了你!”說著,他還不忘咧開嘴,朝對方露出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莫安凜:……作為一只不會說話的兔子,莫安凜覺得,他應該對衛成澤的話進行反駁。可惜的是,衛成澤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威脅完一只壓根不會開口說話的兔子之后,衛成澤就閉上眼睛,將自己整個人都沉入了水中。墨色的長發在睡眠浦三開來,點綴著淡粉色的花瓣,如畫卷般美好。可看著眼前的畫面,莫安凜卻覺得心口有些微的發疼。分明是個在他眼中太過年輕的孩子,卻背負了太多不該落在他肩上的東西,讓人心生憐惜。并不知道那只掛著鼻血,模樣看起來有點滑稽的兔子在想些什么,衛成澤泡完澡后,絲毫沒有避諱地在對方的面前擦干了身子,一件件地穿上了衣服。伸手拿起掛在一旁的干毛巾,將頭發擦得半干,衛成澤這才走過去,將莫安凜從地上捧了起來。“……怎么又流鼻血了?”看著那在白色的兔毛上格外顯眼的殷紅痕跡,衛成澤不由地覺得有點好笑。他怎么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家伙居然這么純情?嗯……或者應該說,定力差?嘴角微微上翹,衛成澤瞥了手上的兔子一眼,很干脆地把它丟進了木桶中還未變涼的熱水中,搓衣服一樣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給它洗了個澡。看著那被撈出來之后,全身的兔毛都濕漉漉的,看著狼狽至極的兔子,衛成澤很好心情地笑了起來。他真的只是覺得那鼻血太礙眼了……咳。敷衍擦了擦那濕透了的兔毛,衛成澤隨手把一副可憐樣的兔子塞到了進屋收拾東西的綠蘿手里,樂顛顛地去找從洛家酒樓回來的衛久安了。之前出門的時候,衛久安可是有讓人給他帶話,說會替他帶一只紅燒兔子回來的!衛成澤表示,對于洛家酒樓的這道特色菜,他很有興趣。作者有話要說: 莫安凜:媳婦兒的洗澡水……呵……呵呵……第214章第十三穿衛家的規矩并不像其他大家大戶那般森嚴,除非是某些特定時候的聚餐,其余時間里,家里頭的人完全可以按著自己的喜好,吩咐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