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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右眼就跳個不停,左財右禍,若是我自個兒的災數,這把老骨頭,也就聽天由命了,可我只怕……”沈鯉心道:老祖母真是未卜先知。正為難該如何安慰老人,不料沈母話鋒一轉,道:“幸好搖情這丫頭,今兒主動過來,說愿意入宮了,搖情啊,我知你雖任性,但關鍵時分,還是放心你的?!?/br>沈搖情點頭,道:“孩兒讓老祖母如此費心,真是過錯?!?/br>沈鯉:“……”老祖母好難得有了開顏事,自己卻特意帶了一盆冷水澆滅人家希望,踟躇了片刻,沈鯉才道:“老祖母,我此番前來,是要替沈爺帶一個消息?!?/br>老人家格外敏銳,立馬正身坐起,問道:“什么消息?”一旁的沈搖情也是睜大了眼,看著沈鯉。沈鯉被兩雙目光看得發怵,語氣沉重,道:“皇上駕崩了?!?/br>聞言,老祖母眨了兩下眼,回頭看向沈搖情,又看看沈鯉,房內霎時一片死寂。須臾,老祖母顫巍巍起身,沈搖情和沈鯉連忙上前攙扶,老人才站直身子,就吩咐道:“鯉哥兒,準備筆墨,我寫一封家書給安慶王妃?!?/br>沈鯉聽命,松了攙著老夫人的手,卻有些疑惑,駐足失神片刻,突然明白過來,不竟佩服起老夫人魄力。原來,當今太子雖不成器,但有賴二位朝臣的輔佐,還算做出了些許成績。這兩名朝臣,其中一位,自然是鄔太傅,而另一位,則是太子的親叔叔:安慶王爺。而安慶王府的第一夫人,恰巧是老祖母的親meimei。素聞安慶王府的莊夫人是出了名的菩薩夫人,整日深居府中吃齋念佛,若非境況緊急,沈母想必不會修書求助。思緒抽回,卻見老祖母已往前走了幾步,雖有人攙扶著,可卻步履鑒定,對于這位坐鎮沈家多年的老人,沈鯉此刻更添幾分佩服。忙快步進入房中,替老人研磨鋪紙。提筆,老人只思索了片刻,就揮毫書寫,只消半柱香便完成,拿紙鎮壓住,又從沈鯉手中接過信封,在其上書‘安定侯府莊夫人親啟’,將信箋收進信封。沈鯉正要接過,卻突然聽得門外一陣吵鬧,凝神細聽,竟是沈疏桐在吶喊。喊聲越來越近,兩道女聲竟是此起彼伏,一道是‘救命’,一道是‘我殺了你’。嗓音聲嘶力竭,完全不像是孩童玩鬧,沈鯉回頭跟沈母沈搖情對視一眼,率先沖出偏房。才踏出房門,就見一道人影慌張撲入房中,驚亂中失足倒地,口中不忘尖叫‘曾祖母救命’。竟是沈疏桐。沈疏桐還沒來得及往前爬動,沈鯉更來不及攙扶,剎那間,門后又竄出一道人影,直直往沈疏桐身上撲去,只聽‘呲啦’一聲,不僅是布帛破裂的聲音,還有,利器刺入皮rou的聲音。竟然是沈越妾室,殷姨娘。殷氏殺紅了眼,也不管此刻身處何地,拔出刀刃,電光火石間,又刺了一刀,再次拔出,就要往下刺去,沈鯉撲身上前扣住女人手腕,一掌將她推遠,抱起渾身鮮血的沈疏桐。“我的兒!”老祖母堪堪走到門口,竟見曾孫女倒在血泊之中,家族之難面前尚能鎮定的老人,此刻卻不但尖叫,整個人更是跌倒在地。殷氏爬起來,又要上前,沈鯉出腿她踢到,可眼下抱著重傷的沈疏桐,阻攔困難。紅巾翠袖聞得動靜入房,沈鯉忙喊道:“攔住她!”翠袖讓眼前景嚇得怔住,所幸紅巾反應尚在,撲上前推倒殷氏,還順帶把刀奪走丟遠了??梢笫献炖锶阅昴瓴恢埂覛⒘四恪?。暫時穩住局面,沈鯉沈鯉反應過來,忙吩咐:“翠袖,快請大夫,要快?。?!”吩咐完,再查看懷中沈疏桐,正要抱起,卻發現小女孩懷中抱著另一更小的孩子。小孩雙眸閉緊,長睫排成好看的扇形,雖是嬰孩,卻鼻梁高挺。是沈念魚。方才一陣惡斗,卻不聽他哭鬧,不好的預感襲上,沈鯉心下一沉。被刺中后,沈疏桐再沒氣力叫喚,此刻只喘著粗氣,沈鯉一雙血手撫著沈疏桐腦袋,老祖母也顫巍巍挪過來,小女孩艱難出手,一手揪住曾祖母衣襟,一手揪住沈鯉,氣若游絲,道:“……她要毒死……弟弟……我看見了……就……哪怕是我親娘,我也不允許……傷害我弟弟……”聞言,沈鯉不可置信,看向殷氏。殷氏收到目光,不懼反笑,道:“這么多年了……我做低伏小這么多年,你們還是沒一個人放我在眼里!沒良心的,活該斷子絕孫!”“沈府怎么虧待你了!”不知何時,沈越竟趕過來了,也不知他看了多少聽了多少,進門就如此斥問。似乎終于找到仇恨正主,殷氏笑聲越發可怖,稍稍平息,才道:“我雖出身布衣,但我爹好歹是蘇州名醫,當年求親者無數,可……可就因為田大小姐自作主張的一句話,就讓我從此以后,只能在卑躬屈膝中討生活!”喘息兩聲,殷氏繼續道:“人家都說‘妻不如妾’,可我嫁進來這么多年,沈越你壓根兒就沒正眼瞧過我。幾次寵幸,還不是田大小姐好聲相勸?!?/br>“怎么了?”沈超也趕來,卻沒人給他解釋。“你認識田沁的日子比我長,她是真心還是歹意,你不會不清楚?!鄙蛟缴锨?,站在殷氏面前,居高臨下道。“呵呵,田大小姐一貫是菩薩心腸,這點不用你提醒??蓱{什么,我的幸福要靠她施舍!還有,我盯了你這么多年,才發現你不僅對我,就連田大小姐,都是興趣缺缺。你在我們身上花的心思,還不如你在這個男人身上所費心思的萬分之一!”殷氏說著,同時抬手指認,手指所向,竟是正抱著沈疏桐的沈鯉。一眾愕然,而沈超更是脫口而出:“大哥?!”殷氏似乎很滿意現場反應,哈哈大笑,添油加醋道:“沈越,我最惡心你這幅人模狗樣。明明是個斷袖,卻非要人前裝妻賢子孝。你倒是風光,可折煞了我們這幫女人,不對,還有你的兒女!”“胡說八道!”沈越一張臉氣綠了。“大夫到了?!眳s是翠袖插話。沈越看向來人,一臉驚疑,再看向房內,像是才發現倒在血泊中的女兒。霎時臉色大變,沖上前,就要抱住女兒,卻見小女孩渾身鮮血,竟不知從何下手,只喃喃道:“怎么會這樣?”不待沈鯉回答,劉大夫就趕上來,道:“沈爺讓讓,我看看大小姐情況?!?/br>房里暫時靜寂,大夫把了脈,幾道嗓音異口同聲:“怎么樣?”大夫搖搖頭,道:“不好說,先止血?!?/br>沈鯉道:“外面涼,還是抱到榻上處理吧?!?/br>大夫手上動作沒停,淡淡道:“傷口刺到了要害,血一時止不住,暫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