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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劍哼了聲,果然縮手。懷真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唐毅。 此刻兩船相距甚近,懷真凝視著他,禁不住又露出歡容來,便舉手揮了揮:“三爺!” 唐毅仍是死死地盯著她,緊閉雙唇,只頜角隱忍的抽動。 王赟皺皺眉,隱隱有些擔憂之意。 此時,原本浩蕩的海風逐漸停息了,海平如鏡,白鷗翻飛,無邊暢快。 懷真仰頭看了看高遠天際,無垠海洋,此刻忽地記起來了……為何她從未曾來過海上,卻如何竟覺著這場景眼熟。 懷真一念心動,面上笑意更勝,這才又看向唐毅,道:“唐叔叔,我四歲生日那天,你曾答應過我,這輩子會許我一件事的,你可還記得?” 唐毅雙眸已經通紅,仍舊不語。 懷真停了停,才又道:“如今我已經想到了……大丈夫一諾千金,你一定要答應我?!?/br> 阿劍看向唐毅,唇邊微微多了一絲笑意,而笑意還未綻開,便聽懷真大聲道:“現在我求你……且做你心中……那真正想要做的事!——答應我!” 阿劍陡然色變,轉頭怒視懷真,然而目光所及,身邊卻已經空空無人,阿劍一念窒息,雙眸滿是恐懼……目光下移,卻見一道嬌小身影,如斷了翅的鷗鳥似的,直墜而下! 與此同時,舜戰艦上,王赟聽到身邊兒的人低語了兩個字,然后……一口血霧,猛然自他口中噴出。 這兩個字,重若千鈞,沾血帶淚一般,王赟一震,幾乎來不及反應,便喝令:“發炮!”同時搶上前去,便將那往后跌出去的身影抱??! 間不容發,轟響震天,原本平靜無波的海面上,硝煙彌漫,如起了一場遮天蔽日的大霧。 懷真縱身躍下,只覺身子從未有這般輕靈自在,人還未落定,耳畔聽到轟然響動,此刻,卻并不覺得刺耳,反而自在的很。 她最后一眼,除了唐毅,還有頭頂那湛藍晴空跟潔白云朵,她縱身墜落,那滿目碧濤涌動,仿佛喜悅地吟唱著,在迎接她的歸來似的。 此刻在懷真耳邊,依稀又聽見那此晚間夢中,有人道:“東海有萬頃碧濤,可為君之棺槨,君可愿意否……” 懷真不覺大笑,淚眼模糊中,依稀見到銀甲束發的平靖夫人,踏波而來,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萌物們~么么噠! 雖然在很久之前早就考慮好所有的重大轉折,但真正動手的時候,還是無比的斟酌艱難,行文中,跟懷真一樣感同深受,有淚有笑也有揪心。 只想盡我所能,努力寫出所想表達的,謝謝懂得的你們! 第361章 話說當日,凌絕被劍郎重傷之后,回至京中,即刻請了竹先生來救治。 彼時,人已奄奄一息,竹先生一見那氣色,便道:“這已是回天乏術了?!?/br> 凌景深聞言,驀地上前揪住竹先生衣領,因臉是雪色,越發顯得雙眸將滴血似的。 郭建儀趙燁等忙攔住,趙燁便對竹先生道:“師父不要只管說喪氣話!有一分力就使一分力!好歹還沒咽氣呢!” 竹先生看他一眼,道:“你不是不知道,他眉心有懸針紋,是美玉生紋必碎之像,如今不過是應劫罷了。又豈是人力能救回來的?” 趙燁先前才進京之時,雖跟凌絕互相看不慣眼,但自打回京,跟唐紹應佩李霍等一干人玩兒的極好,自然也懂得了凌絕的為人性情,且昔日蘭風遭劫之時,凌絕不避嫌疑,盡心竭力地相助,趙燁一一看在眼里,如何不喜歡敬重他?因此眾人的關系竟是極好不過的。 此刻趙燁見凌絕這般,心中自也肝腸寸斷,便瞪著竹先生:“既如此,如何當初我沒回京之前,您說我一生注定無名無姓,流浪山野,然而最終卻仍讓我認祖歸宗回來呢?這樣逆天,難道我也會應什么救不回來的劫不成?” 竹先生被他一噎,擰眉同趙燁對視片刻,便道:“好,好好……只管為難我,只是丑話說在前頭,我沒有十分把握不說,連三分把握都沒有。是你們非叫我死馬當做活馬醫……” 凌景深在旁聽見一個“死”字,那雙眼盯著竹先生,眼神真如利刃一般,若非一線希望尚且系在他身上,只怕此刻早撲上來亂刀砍死了。 竹先生無法,唉聲嘆氣走到榻前,又仔仔細細搜神盡心地把凌絕的脈診了診,半晌忽然“嗯”了聲,仿佛有些疑惑,擰眉又細診了會兒,渾身一震,便松了手。 眾人不知如何,都緊緊地盯著他,凌景深雖急欲知道詳細,卻偏偏竟不敢問出來,生怕得到什么承受不起的噩耗。 趙燁催促道:“師父,到底是怎么了?” 竹先生猛抬頭盯了他一會兒,又轉頭看向凌景深,最后卻又死死盯著凌絕,目光中竟透出幾分駭然之意。 眾人都提心吊膽,卻聽竹先生喃喃道:“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般罷……” 趙燁雖也不懂其意,被他這般詭異舉止弄得心底發毛:“師父!” 竹先生定了定神,才道:“罷了,好歹……試一試……只我并不知道如今那東西在哪里,倉促間又去何處找尋?” 趙燁問道:“是什么?” 竹先生搖頭道:“是噬月輪,當初在荒郊之中我把他給了那些殺手,來換你的性命,可還記得?不知如今在何處?!?/br> 趙燁聽到傷心往事,卻倒也罷了,郭建儀跟凌景深卻雙雙色變,郭建儀忙問道:“此物可以救小絕性命?” 景深也死死盯著,竹先生不敢一口咬定,只道:“一線之機而已?!?/br> 郭建儀道:“我知道在何處?!闭f著拔腿往外便走。 凌景深聽了竹先生所說,本正欲出門,見郭建儀要去,便拉住他。 景深因凌絕之故,整個人喪魂失魄的,連口齒都不清醒了,便只是望著郭建儀,郭建儀對上他的目光,知道其意,便安撫道:“放心罷了,我一定會拿回來的?!?/br> 景深這才松手,郭建儀便自去了。 剩下趙燁便問道:“我不懂,那東西跟小絕有何牽連?” 竹先生冷哼了聲,道:“只怕他如今這死劫,也跟那物脫不了干系。還記得當初我曾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