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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撕開的傷疤,他都想講給滄寂聽。滄寂會專心致志地聽著,然后眉目柔和地望著他,像是作為交換一般,他也會講講自己。他講他童年跟上任大祭司一起做的各種幼稚的糗事,講他跟老族長辛辛苦苦學戰士的刀劍功夫和圖騰之力的運用,講他對瀾滄族每個族人的熱愛,講他的夢想。“我總是夢想著有一天,異元大陸的紛爭能夠平息,五大部族可以和平相處,戰士們不再流血犧牲;百年前被焚漠族祭司的詛咒失效,終年不見的陽光可以灑遍瀾滄族的每一寸角落;族人們可以去大陸盡頭尋找傳說中水神的棲息地——大海?!?/br>他說這段話的時候,神色堅定,眼睛里有漂亮的星子,整個人像在發光。“一定會實現的!”應涵輕聲附和。*****三年時光,飛快而過。這三年里,滄寂一直在為他埋在心底多年終于說出口的夢想努力著。雖然異元大陸還是同從前一樣,風吹草動也會戰爭不停。但滄寂帶著他統領的水神戰士一路征戰著由抵御者開始轉為進攻者,一點點蠶食回上一次劫難中被占領的土地。他的戰士等級由六階初級在一路浴血奮戰中提升到六階頂峰,只差一個契機就可以再次創異元大陸戰士等級的記錄,突破到戰士從未達到的第七階。而在瀾滄族內,天賦、悟性和勤奮加持,應涵順利突破六階祭司,成功調動出水神的圖騰之力,為滄寂的出戰提供堅實的后盾。除此之外,在前任大祭司給部族頒行了很多例如善待奴隸措施、加強戰士鍛煉、巫醫藥草方面深入研究等等能讓部族內部強大起來的律例之后,應涵作為新一任祭司,也完美地繼承了前任大祭司的意志。他將前任大祭司的律法以現代社會的知識加以改進然后再實施,并一步步潛移默化地引導著族人們學會種植小麥,圈養野生動物等等,他并不精通這些,但他會努力把自己知道的相關知識都給族人拋出方向,讓族人們自己去深入研究。還有在瀾滄族也無法避免的極端男尊女卑現象,這個極端現象讓這個世界的女人只能成為生育工具,可部族內部要發展迅速不可能缺少天生心靈手巧的女人。應涵沒辦法短時間內改變大家的觀念,他只有靠著三年積攢的威望強制性廢除戰士可以隨意享用女奴隸、一夫多妻等等制度,給部族受欺壓多年的女奴隸們一點希望。所幸自他突破五階后,他的地位便僅次于族長,老族長已經在將族中事務逐步交接給滄寂了,而滄寂將他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里,如他當初所說,給了他的祭司毫無保留的信任。瀾滄族在兩人共同努力下內外皆欣欣向榮,形勢一片大好。在部族里,族人們熱愛他們,尊敬他們,以他們為榮。甚至當初水神節上應涵和滄寂那樁曾驚駭他們的告白事件也成了美談,有些豁達的族人覺得,兩位高貴的大人太過優秀,族中沒有女子可以匹配,互相結成伴侶也不無不可。可惜這事并未如他們所愿。前兩年的每一個水神節,應涵都未曾出現過,其實這么久以來因為他對女奴隸的優待,因為他對族中的貢獻,喜歡他的姑娘并不少。姑娘們都在癡癡地等著。滄寂也在等,從前他不愿接受滄若花,是因為他覺得同另一個人結下契約對于他這種隨時征戰,隨時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人來說,是一種拖累。但后來他明白了,如果結下契約,便是有了在戰場上拼命廝殺而必須活下來的理由,心有所屬才會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所以他在等,等著那個說一直喜歡他的人給他送來一朵象征著生與希望的滄若花。可是,他一直沒有等到。*****在第三個水神節要到來的前夜。滄寂和應涵仍不約而同來到瀾滄江畔,不時夜風刮過,將兩人都披散著的頭發絞在了一起。在應涵習慣性地拿出榕樹葉吹奏時,滄寂伸手攔住他,他以前從不提任何要求,這次卻開口道:“可以直接唱給我聽嗎?”應涵詫異地看他,其實對他自己來說都無所謂,只是滄寂從未這樣要求過,他還以為是滄寂更喜歡聽他用樹葉吹奏。他輕笑著點點頭,放下樹葉便閉上眼睛啟唇唱了起來。他歌聲清潤柔和,宛如敲冰戛玉,金石之聲。極美的聲線里又能聽出他唇齒間飽含的感情,是能安撫一切灰暗恐懼的溫柔治愈。待他唱完一段的空隙里,滄寂偏開視線,垂眸道:“我那次果然沒有聽錯,你的歌聲里藏著壓抑的悲傷……”應涵徹底停下來,看向他。“你在悲傷些什么呢?”滄寂回過頭,視線攫住他,神色有些落寞,“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總是覺得,你的世界非常安靜,安靜得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好像沒有什么能讓你胸腔guntang……我很喜歡你的溫柔,可我總覺得你溫柔得有些冷漠,有些悲傷?!?/br>滄寂的眸子是很濃的黑色,深不見底好像正激烈翻滾著什么,他輕輕嘆息一聲:“涵,你真的……喜歡我嗎?”到底問出了口。這意料之外的問話讓應涵狼狽不堪,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一雙清澈的眼睛此時有些泛紅,顯得可憐極了。“我……”他腦中有道聲音告訴他,不必當真,這不過是個虛擬的任務世界,他所面對的這個人只是一個任務目標,他不應該投入太多感情。可心中澎湃著的,想要掙扎而出的東西卻濃烈到可怕,讓他一把死死拽住滄寂的衣角,像是怕他就此離開。“對不起……”他的聲音里有著nongnong的鼻音。滄寂深深地凝視著他,緘默著,可一只骨節勻稱的手卻伸出來輕輕握住了死死拽住他衣角的那只不停顫抖的手。溫熱的觸感從手上傳到心里,應涵腦中屬于理智的那根弦霎時斷了,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動情,但不管能不能,他已經動了情。“……小時候的我特別愛哭,總要被很多小孩子欺負,每次被欺負總要跑到母親懷里掉眼淚,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她總是一遍遍柔聲安慰我?!彼杨^埋在滄寂的肩上,啞聲說著,“她是保護我的盔甲,但最后……她還是離開了我,我再也無法發自真心地唱出愉悅的歌聲了?!?/br>他模糊不清地說著,但聲音里的痛楚太明顯,滄寂感受著肩上的濕潤,心中生出了陌生而洶涌的憐惜。“所以寂……”應涵低低地喚他,“請你不要再離開……”其實即使在那場火災前,他也并不是一個招人喜歡的人,他并不是父母愛的結晶,他只是一個強/jian/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