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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非笑的表情。他不像自己的雙胞胎哥哥詠善,身上總有一種讓詠棋不自在的氣息,眼睛偶爾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仿佛要把人從前到后刺穿一樣。“難得,你還記掛著詠臨?!痹伾拼┲膱F龍褂,腳上蹬著一雙紫色錦鞋,瀟灑飄逸的姿態恰如臨風玉樹,表情平靜。坐在高臺后面,他的目光甚至可以說是無害的,從容安然地打量著詠棋。但不知為什么,詠棋卻打心底里對他的打量有點畏懼。詠棋稍稍別過臉,“詠臨……他現在如何?”“詠臨嘛……呵,我今天,可不是來聊天的?!闭f了三個字,詠善可恨地吊住了不再往下說,居高臨下地似乎把詠棋打量得滿意了,轉頭去看張誠:“父皇派我來監審,張誠,該問什么,你就問什么吧?!?/br>無情的語氣讓詠棋一怔。兄弟們一起在宮里出生,一塊讀書、一塊玩耍,他雖然暗地里對詠臨特別溺愛了幾分,但對于詠善也從來沒有冷落的地方。到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就算不是一個母親出來的,畢竟也該有一點情義在,怎么說話這樣冷漠,連一句場面上的好話也不肯自己哪里得罪了詠善?詠棋百思不得其解。審訊廳的爐火在詠善等背后熊熊燒著,熱著他們的脊梁,驅走寒意,站在另一邊的階下囚,從身體到心靈都感覺到一股驚心動魄的寒意。張誠打開卷宗,咳嗽一聲,開始問案。“慶宗二十年三月,你是否曾擅自聯絡宮外大臣,意圖結黨?”“沒有?!?/br>“怎會沒有?三月的時候,你和陳敬等大臣會面,長談了半個時辰,可有此事?而且還私收大臣的禮物?”“有?!痹伷蹇∶赖哪樅苌n白,凝視著前方,仿佛在出神,說話卻有條不紊,徐徐道:“我是慶宗二十年被父皇冊封為太子的,大臣們備禮恭賀一下,也是按照禮儀來的,并沒有失禮的地方?!?/br>“你是否教唆太監吳小三,到內事廷取各位皇子的生辰八字?”“沒有?!痹伷搴唵蔚鼗卮?,瞥了詠善一眼。詠善一直都很沉默。坐在遠處,背影的火光讓他看起來像一座雕像似的。詠棋可以察覺他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犀利、深沉、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探索和觀察,還有一些別的,令人心悸的東西……“還敢狡辯?”張誠哼了一聲,提高了聲調,“太監吳小三正是在你身邊伺候的人,事后已經招認,是受太子指使。你如何解釋?”“當時我是太子,伺候我的人多著呢?!彪m然竭力不想惹事,但皇子的傲氣還是忍不住流露了一些出來。詠棋平緩地掃了張誠一眼,“你說他招供是我指使的,但重刑之下,何供不可求?我又為什么要取兄弟們的生辰八字?”“取生辰八字,自然是魔魘皇子們,要用邪術了?!?/br>“我沒有這么干?!痹伷謇淅鋺?,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張誠,“這件案子當時已經查過,證明是誣陷,連父皇也是知道的。你為什么又要翻出來問?”說到這里,眼角往詠善處一掃,心里微微一動。他記起來了。當日這個案子,后來在母親麗妃和舅舅宋楠的有心指示下,矛頭轉向了詠善、詠臨和他們的母親淑妃。那一次,詠善、詠臨和淑妃雖然逃過了大劫,最后澄清了冤枉。但從小照顧詠善長大的穆嬤嬤卻被刑訊致死了。“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睆堈\道:“皇上給我的圣旨,是徹查和你有關的一切案子,這件案子……”一直默坐著的詠善,忽然輕咳了一聲:“從前的案子,暫且放下,先問別的?!?/br>張誠愣了一下,不過見了詠善開口,當然不會駁回,恭敬地應道:“是?!?/br>放下手里的卷宗,又重新開了一卷,清清嗓門問:“那我問你。慶宗二十年十二月,你已經被廢黜,皇上施恩,封你為南林王,讓你在南林好生修養讀書,為什么你還要聯絡京城里的大臣們,私下來往,意圖不軌?”慶宗二十年十二月,其實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詠棋六月被廢黜,七月去了南林,因為不想惹禍,連王府大門都不出一步,就這樣小心,沒想到還是遭了毒手,被誣告到皇帝面前,立即押送回京受審。聽著張誠咄咄逼人的問話,他沉吟了一會,反問道:“我聯絡了什么大臣?”“蔡薪、雷淘武、宋楠,難道你沒有寫信給他們?”“我寫了?!痹伷妩c頭承認,“蔡薪、雷淘武,是父皇給我指定的太子太傅;宋楠,是我的親舅舅。我不能寫信給他們?”“寫信可以,但是寫意圖不軌、結黨營私的信,那就是大罪?!?/br>普通的問候信件,寥寥幾字,竟然平白扣上這么大一個罪名,詠棋再平和的性子也生了怒氣。“誰說我意圖不軌,結黨營私?那些信你們都親眼看到了?”“沒有!”張誠陰險地盯著他,獰笑著道:“所以才要審你,問清楚那些信里都寫了些什么?里面是怎么圖謀的?還有哪些幫兇?你去了南林,麗妃私下也給你送過幾次信,里面又寫了什么?你聯絡大臣是自己的主意,還是麗妃的主意?”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詠棋心里猛地冷了下去。這哪里是審案,分明就是要借著機會整死他們一族,不但宋家,連同情宋家的大臣們也不肯放過。母親麗妃自從自己的太子位被廢黜后已經被關進冷宮。雖然確實是曾經塞銀子,私下求往日相熟的宮女太監們傳遞過信件,但不過是母子連心,實在想念了,問候一下身體而已。現在才知道,那些信可以傳到自己手上,根本不是僥幸,而是故意放縱的,就為了今日的誣陷。人心歹毒,都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為什么還偏偏要趕盡殺絕呢?“快點說吧。殿下,小的耐心不好,你也知道,審案子,狡辯是要吃苦頭的?!?/br>不行,絕對不能松口。任他們誹謗,但沒有他的供詞,就難以再度興起大獄。詠棋想定了,抬起了頭,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信都是我寫的,上面都是問候平安的家常話,給太傅和舅舅寫信,我沒有做錯什么?!?/br>“呵呵,瞧殿下的意思是要和我耗時間了?”張誠審犯人的經驗豐富,詠棋又是沒有進過牢房的嬌貴皇子,一看詠棋的神態改變,就已經猜到三分了。他接這差事之前,早就打探好朝廷現在的局面,坐在他身后的二皇子詠善,最多再過幾天就會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天下大局已定,正是為將來的皇帝立功的時候。淑妃娘娘昨天特意召他過去,還不是因為不放心麗妃宋氏一門死灰復燃嗎?說到底,就是要快一點把原太子和麗妃他們都給除掉,拔了眼中釘。要弄死詠棋,最快的方法就是用刑。木棍、鐵杖,哪一樣都好,下手時用點陰力,包管這尊貴得一折就斷的皇子立即沒命。所以詠棋的態度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