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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by風弄文案:內懲院,王族人人談之色變的責刑之地。而在六個月前曾尊太子的詠棋,如今卻淪落至此。最是無情帝王家,門敗者下場凄慘,這他都懂得。可他不懂,為什么昔日相安無事的兄弟,如今卻這么狠心折辱他。要他開口求饒、要他屈服于他的膝下,甚至……要他婉轉求歡。詠善啊詠善,如今繼位為太子的你,究竟要的是什么?十六年來,詠棋的目光總是不看著他。與弟弟詠臨同為雙胞,但詠棋總是對詠臨歡展笑顏,對自己,卻是刻意的疏遠。他不懂,明明都是相同的容貌,明明都同為他的兄弟,但他卻不曾這么新膩的對自己……就算折辱他也一樣。詠棋啊詠棋,你為什么不懂,我要的很簡單啊……第一章天很陰。京城郊外,枯草黃蘆,都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時值隆冬,密密麻麻下得不大的雨絲被北風吹得打斜,刺在人的rou上,好像冰陣一樣的凍人?;蕦m深處的內懲院,和郊外一樣冰冷。這里是皇宮真正最冰冷,最嚇人的地方。民間流傳的冷宮,還只是住被廢的妃子,多少也算是宮殿,一應飲食,日常用物,也會供給。內懲院,卻是專門關押皇室宗親里犯了大罪的人的地方,根本就是牢房,而且是各色刑具俱備的牢房。王族內外,談之色變。就在這個北風陣陣的日子,一輛被厚簾子擋得密密實實的四輪馬車,在一隊精兵的護送下,從皇宮小西門無聲無息地進去,停在了內懲院的門口。到了目的地,一路上負責看守和護衛的隊長翻身下馬,走到了馬車前面,停下腳步。也許是因為坐在里面的人的身分——這輛垂著厚厚簾子,簡簡單單,瞧不出什么的馬車,此刻卻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一股沉甸甸的悲傷像空氣一樣彌漫在四周,令隊長簡直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字。很久之后,他才用壓低的,沉重的聲調開口,“殿下,地方到了?!?/br>簾子被人掀了開來。一個頎長削瘦的人影,從車里彎著腰出來,仿佛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連此刻不太亮的陽光都受不了,瞇起眼睛,緩緩站直了身子。“到了?”他自言自語地吐了兩個字,抬頭看了看眼前高高懸掛的“內懲院”牌子,門里面深深的看不見的陰森讓他有點心驚,年輕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畏懼,但很快,又帶著天生的尊貴矜持,從容下來,問了一句,“這就是內懲院了?”清淡如水的聲音,和他給人的安靜從容的印象,如出一轍。“是?!?/br>隊長低聲回答著,不忍去看這位風華正茂,卻已經被動蕩不安的朝局拖入地獄的廢太子。炎帝的長子,今年只有十六的詠棋,就在去年被冊立為太子后,不足六月而廢。這是一位非??∶赖纳倌?。明眸皓齒,眉清目秀。顧盼生輝,瀟灑飄逸。烏黑的瞳仁不管什么時候都亮亮的,晶瑩如星,目光柔和,總帶著善意。記得一年前在冊立太子的大殿上,曾經遠遠的看過他,那時候遠沒有現在這樣憔悴,瘦了一圈后,頓時就纖細得可憐了。“殿下,請移步吧。內懲院的人已經在等了?!?/br>“誰審我?”“小的不知道?!?/br>“我……想見一見父皇?!?/br>“我要面君,你幫我代奏吧?!陛p輕的,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請求。“……殿下,凡是交給內懲院的事,從來不許代奏的。不過,殿下可以要內懲院代奏皇上?!?/br>接下來的沉默,仿佛石頭一樣壓在人的心上。良久,詠棋清秀的眉蹙了一下,苦笑著,喃喃道:“看來,我只能盼自己能死得痛快點了?!彼麌@息著,提起腳步,邁進了內懲院的臺階。一群并不慈眉善目的人手里提著枷鎖鐵鏈,站在門坎內,正等著詠棋。見詠棋到了面前,領頭的一個官兒冷著臉,干巴巴道:“小的是內懲院院官張誠。殿下,恕小的無禮,您進了這個門坎,小的就不向您行禮了?!敝钢T坎邊上那條明晃晃的黃線,“不是小的膽子大沒規矩,這道門坎的黃線是太祖烈皇帝御筆親劃的,太祖皇帝圣命,這是專門懲戒皇族罪人的地方,只要是被關進來的,不管什么身分,就是金枝玉葉、龍子鳳孫,來了這里就是犯人。殿下明白了嗎?”“有什么不明白的?”詠棋咬著下唇,驕傲地仰起頭,冷冷道:“既然進來了,隨你們糟蹋吧?!?/br>“不敢隨便糟蹋殿下,小的只是奉旨問案?!睆堈\五代都是內懲院的人,從小看著不少倒了楣的龍子鳳孫們落難,但廢太子來還是第一次,看著詠棋雖然形容憔悴,畢竟還散發著幾分太子威嚴,口頭上也不敢太無禮,用手一讓,道:“按規矩,請殿下用枷鎖?!?/br>身后兩名院吏,一個捧著木枷、一個捧著鎖鏈,跨了出來。詠棋一生金尊玉貴,就算最近一年事故迭起、際遇不堪,身邊最少也有兩三名太監宮女伺候著,從來沒有見過什么枷鎖。他看著面前冷冰冰的刑具,心里往下一沉,咬緊了雪白的貝齒,把手緩緩伸了出去。喀,喀。兩聲清脆的金屬響聲,纖細而白皙的兩只手腕上,卡上了沉重的鐵扣。一種讓人幾乎暈死的屈辱感,沖上詠棋的眼眶,差點滴墜下來。張誠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轉身,伸手往里面一讓,“殿下,請吧?!?/br>炎帝的規矩,對待皇族內的人和對待外面的大臣們不同。外面的大臣們犯案,為示公平,通常是三司會審。皇族內的罪行,常常涉及皇族隱私,為避免家丑外揚,反而經常只用一個主審。也許這一次事關重大,要審的又是前太子,炎帝打破常例,任命了兩人審理此案,張誠當然是其中之一。而另一個,卻是詠棋怎么猜也猜不到的。當他戴著木枷鐵鏈,以無比沉重絕望的心情,走過長長的點著黃豆大燈火的漆黑通道,邁進審訊廳時,一張猛然跳進眼簾的臉,讓他當場僵硬了。劍眉、星目,比一般人還要突出的直挺的鼻梁,驕傲而俊美,華貴沉穩之中英氣逼人。這唇、眼、口、鼻,都如此熟悉。熟悉到可以把壓在心底的百種滋味,全部翻出來,在腦海里沸騰,情不自禁地失聲叫了出來,“詠臨?”坐在那的人卻全沒有詠棋的激動,揚唇笑了笑,“錯了,不是詠臨,是我?!?/br>聽了聲音,詠棋臉上驟現的驚訝興奮,都倏然消失了。“哦,詠善,是你?!?/br>他怎么了?竟把他們兩兄弟給搞混了。雖然是雙胞胎,但身為長子的詠棋從不會把這兩個由淑妃所生,只比自己少兩個時辰的弟弟給弄混。詠臨,他是個多好的弟弟啊。聰明、好學、善良,有點兒頑皮,他——和詠善不同。對,詠臨他,沒有這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