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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也著實讓人心驚了。大管家消化了一會,點點頭:“我會把這藥交給大人?!?/br>“現在早上已經過了一半了,大人現在喝還來的及,您跟大人說,這藥一定要按時喝啊?!痹S玖實在太迫切地希望杜圖玄雙站起來,所以一天時間都不愿意耽擱,詳細地將用法用量都一一講與大管家。大管家聽完,點頭:“我記下了?!?/br>許玖又從床頭拿出一個大玉瓶遞給大管家:“大管家,這是給您的?!?/br>老人看著眼前的闊肚中號瓶,伸手接了,并拔開玉瓶口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味傳來,聞著還帶了微醺的酒意。這是許玖用獸骨泡靈水泡出來的藥液,可以溫養人體,延年益壽,大管家精神不振,用這個正好。許玖又將這藥的功用細細跟大管家講了,眼里滿是小孩邀功討賞的光。老人在心中嘆了口氣,連日的陰霾讓他疲倦,再看到許玖的時候他突然懷念起舊日的時光。巫沉夜的到來像是劈開蒼穹的閃電,天地一切都變了顏色,這個莊園一夜之間物是人非,只是眼前這個孩子還不知道而已。大管家心里抽痛,面上也沒其他顏色,只道:“我會把這些藥交給大人,你給我的這瓶瓊露我也會服用的?!?/br>瓊露是許玖腦子一著急蹦出的名,杜圖玄雙的藥叫斷續膏,然而大管家的并沒有名字,在向老人介紹的時候,許玖福至心靈給它取了個“高大上”的名字。懸掛在心頭的任務已完成,許玖松了口氣,心情愉悅起來,再四叮囑:“大管家,您一定要讓大人按時服藥呀?!?/br>“好?!?/br>把大管家送出門,許玖趴回床上開始想事情。難道是他動靜太大驚動了巫沉夜,以至于讓對方放下身體來捉他?可早上看巫沉夜的樣子并不是這樣啊,那人從頭到尾都在幫他圓謊,看樣子絲毫沒有助紂為虐的打算,言談中并沒有關注本地巫醫族的利益。他自負是個小人物,能勞動巫沉夜這樣身份的人顯然不可能。難道對方本來就是想拿巫滿他們開刀,自己給了他一個突破口?聽著是好有道理,可巫沉夜完全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啊。許玖猜來想去,想的都是巫沉夜和巫滿他們的矛盾,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卻并沒有擔心自己。因為巫沉夜問話的時候,杜圖玄雙也在那里,他不會坐視巫沉夜害自己???,草履蟲星人的思維就是這么簡單,他全心信賴著杜圖玄雙,只要那人在,自己完全沒什么可擔心的。總之,巫沉夜為什么來這里跟他毫不相干。他現在在黑塔住著,杜圖玄雙要跟自己避嫌,自己又是巫醫族的“嫌疑人”,避避嫌是應該的。等巫沉夜走了,一切肯定會恢復原樣,不,會變得更好。許玖迷迷糊糊,想著杜圖玄雙站起來的樣子,心花怒放的睡著了。這廂,大管家拿著藥走進黑塔。杜圖玄雙不在臥室,大管家想了想,推開走廊的側門,眼前是一個巍然壯觀的“菜園?!?/br>當然大管家事沒有菜園這個概念的,只是基本的審美還在,以前的花園雖然耗資巨大,到底美輪美奐,而現在這個就是地上被切割成不同部分,種上不同的東西而已??淳昧?,雖沒有花園的壯麗華美,但也算青翠可愛。只有風魄花還留著。杜圖玄雙袍領上別著一朵風魄花。簪花是本國貴族風俗,能戴上花這玩意可比一切首飾都有說服力,所以這項風尚延綿百年,已經成了個祈福風俗,深入到所有貴族階層。花紅如火,杜圖玄雙則一臉死灰。他只有在這里才會放任情緒外顯,大管家看的心疼,上前學著許玖的樣子按摩他的太陽xue。杜圖玄雙倏地睜開眼,看見是砃,眼里的失望一閃而過,不過很快被掩飾掉了:“把他安置好了?”“是的,大人?!背N緩緩道,“大人,九讓我給您帶了幾盒藥?!?/br>杜圖玄雙無聲地詢問。大管家抱起藥匣,拿出那六盒藥膏。這盒子他們倉庫的什物,錯金雕花寶石盒,有好幾套,都是杜圖玄雙的私產。許玖是連大人的私庫都進過了。大管家想到這里,口中一片苦澀。藥膏是沉浸浸的黑色,帶著濃郁的藥香。杜圖玄雙邊聽著用法,邊用玉勺挖出一塊,放進嘴里?!]有預想中那么苦澀。他心中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其他,只默默品咋著藥,隨后吞下去。大管家忙遞過水。杜圖玄雙搖頭,竭力忍耐著渾身痛楚。他長期臥病,疼痛早已家常便飯,然而這抽筋伐骨似的劇痛畢竟不多,每次襲來都如同死了遭般,所受非人。然而,對這疼痛杜圖玄雙是有些殘忍的快意的。疼的越厲害他神智越清醒,他把自己看做是被刑罰的罪人,酷刑越重,他心中的快意越盛,腦中還在殘忍地大聲叫好。大管家站在一旁擔心不已。他雖然信任許玖,知道對方不會害大人,但那孩子在他眼里畢竟是外人,再信任的外人都不值得他拿最親近的人冒險。他看杜圖玄雙疼成這樣,后悔不迭,他肯定是老糊涂了才看都沒看就把這藥交給大人!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渾身冷汗,他雙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那雙手正劍拔弩張,滿溢著極致的力量。只聽“咔嚓”一聲,扶手的暖玉竟被他生生掰斷了。杜圖玄雙覺得渾身燥熱,身體充斥著一股灼熱的力量,讓他想狂怒的大吼,想盡情奔走,想全部釋放。這股力量隨著血液跳動充斥到身體各個角落,它無處不在,引人發狂。“啊——!”杜圖玄雙終于沒忍住吼了出來。他這半生都是隱忍沉默地,幾乎沒做過什么讓外人覺得“輕狂”、“失禮”的舉動,他并不是一定要恪守教養,而實在是沒有什么能灼傷他的心肝,讓他不得已爆發的事情。“啊啊啊??!”吼聲一旦沖出口,下面就順理成章,杜圖玄雙只覺滿身的力量無法發泄,他一拳捶在輪椅上,猛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大管家驚駭地跟在他身后,以便能隨時扶住他。然而杜圖玄雙又快又急,盡管走的姿勢不穩當,他還是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并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杜圖玄雙腦子被激糊涂了,然而大管家卻是異常清醒,表情也從擔憂到激動。他跟著杜圖玄雙,看著男人繞了花園半個圈,最后才無力地倒在地上。男人渾身衣服都濕透了,頭發臉頰像被水洗過一樣,皮膚上布著一層灰灰淺垢。他這時才知道大人的想法,巫醫族的禁令如此森嚴,連巫沉夜都被層層束縛著。許玖確實有給人治病的本事,但這本事是一個龐大的千年壟斷的門閥貴族的威脅。盡管這威脅還是不可知的,但沒人會縱容他。在莊園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