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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另有一本從表嫂那里特地討來的,在哪里,都拿來我瞧瞧?!?/br> 月喚默不作聲,垂首半響。鳳樓站在她面前,盯著她的臉,道:“符與書在哪里,拿來我瞧!” 月喚不出聲,往他身上一歪。鳳樓心下著惱,推她肩膀,不許她靠在自己身上,道:“拿來!” 月喚無奈,只好指著火盆,輕聲道:“都在這里?!?/br>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問道:“為什么要燒?” 她垂首,老老實實答說:“不小心掉進去的?!?/br> 鳳樓冷眼瞧她半響,她頭垂得更低,小聲道:“其實是因為字大都不認得,看了也白看,放著占地方?!?/br> 她若老老實實說不喜美嬋母女便也罷了,偏還要胡說八道,鳳樓聽她說出這話后,眼中已有幾分薄怒之意,冷笑道:“原來外頭的那副恭順賢良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竟敢在我面前?;??長本事了!” 她還嘴:“可惜本事還不到家,比不上姑母她老人家,才裝了兩天就被你給瞧破了?!?/br> 鳳樓怒道:“姑母的一片赤心熱腸,竟被你當成了驢肝肺!她老人家愛護你我的恩情可謂天高地厚,你,你……好生放肆!”見她眼中有淚水打轉,想起她險些被美嬋傷到一事,心中便是一陣憐惜,再想想,又是一陣后怕,將一腔怒火強自忍了,斥她一聲,“不明事理,毫無規矩!”也便罷了。 第207章 22.9.28 四春過來端走火盆, 隨后沏上一杯龍井送來,因見鳳樓面有怒色, 不敢靠近。月喚便將她手中茶盤接過來,親自把茶杯送到鳳樓手中。鳳樓見她神色間小心翼翼, 甚為溫順,稍稍消了氣,拿眼睨著她, 道:“小雞肚腸。你可知道, 出嫁的女子,不順父母長輩, 便是犯了……” 月喚點了點頭:“知道, 犯了七出里的頭一條。煩請五爺即刻將我休了,送回娘家去?!毖壑樽雍鋈灰晦D, 道, “哦喲, 我忘了, 人家說的是休妻, 我一個姨娘, 連被休的資格都沒有, 快把我打上一頓, 餓上幾天, 叫我爹娘來把我領回去?!?/br> 鳳樓心下煩悶,不耐煩道:“欠收拾是不是?去去去!” 一個傍晚,鳳樓都沒理她, 她便也識趣地不去找他說話,只是默默臨自己的字帖,手寫得累了,又端著針線筐坐到門前去做針線。她衣裳做不大來,專愛縫帕子襪子等小物件,襪子一雙又一雙,帕子一條又一條。鳳樓所用的,都叫她給包了,手里正在縫的這一雙布襪就是給鳳樓的。鳳樓一下午看她都沒個好臉色,她一針一線卻縫得極是用心,絲毫也不馬虎。偶爾看見鳳樓的茶杯空了,也不用他叫,自己便過去為他添茶倒水,很是有眼色。 到得晚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放下針線筐,伸了個懶腰,對窗獨坐去了。靜好送來飯菜,碗筷擺好,鳳樓上桌。見她一手托腮,一動不動坐著,眼睛默默看向窗外,便將筷子一頓,喝到:“還要我去請你么!” 月喚忙過來坐下。鳳樓將她看看,悶悶道:“坐近點?!彼巫禹槒牡刈诉^來。 風樓自斟自飲,喝到微醺之時,抬眼去瞧她。她不理會鳳樓的目光,只管默默往嘴里扒米飯,一碗吃完,又喚靜好:“再來一碗?!蔽缚诤苁遣毁?。 鳳樓擱下酒杯,拿了筷子去夾盤中rou皮。rou皮還沒從紅燒rou上撕下來,她瞧見了,忙忙的咽下米飯,使嘴里騰出一塊地方來。鳳樓把rou皮送到她面前去,她張口叼住,眉花眼笑。鳳樓也忍不住噗嗤一樂,丟下筷子,伸手去彈她的腦袋,道:“又犯老毛病了是不是?” 她把rou皮嚼了幾嚼,咽下去:“我毛病那么多,你不說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樣?” 鳳樓睥睨她:“自己有什么毛病,自己都不知道?” “難道我又吃多了?” “嘖?!兵P樓恨恨瞪她一眼。 她很是委屈:“才第二碗呀,碗還那么小?!?/br> 鳳樓拿筷子敲她腦門:“說你記仇呢?!?/br> 她突然不高興起來,拉下臉道:“知道!別人不論做什么都情有可原,只有我是記仇,只有我是小雞肚腸!” “你怎能和她相提并論?她是沒了……”不想提卿姐兒的名字,執了酒壺,斟了滿滿一杯,一口飲盡,緩緩開口道,“你為什么不能設身處地為她想想?更何況,她已向我認了錯,姑母更是為你去求神拜佛……你要記到什么時候去?” 她沒有答話,眼圈卻是一紅,生怕被他瞧見,急忙低下頭去,把碗中米飯全部扒拉到嘴里,再喝口溫茶,放下碗筷,道:“我好了?!逼鹕肀阕?。 鳳樓皺眉道:“我還沒好,給我坐著?!?/br> 她只好再坐回來,一臉挑釁地看向鳳樓道:“五爺可是有何指教?” 鳳樓看她小眼神很是倔強,正要訓她幾句話,轉眼又瞧見她嘴角上紅燒rou的醬汁,差點笑出聲,忙咳嗽一聲,忍住了,拿起筷子作勢要抽她腦袋。她嚇一跳,抬手捂臉,低頭往他懷里一滾,趁機他胸襟上抹了抹嘴。鳳樓丟下筷子,把她抱了個滿懷,卻又嫌棄她一臉的紅燒rou味道,從她袖中抽出帕子,替她去擦臉,一面無奈苦笑:“下次不許再這樣記仇了,知道不知道?” 月喚伏在他懷中悶悶道:“……你今天對我這樣兇,可我還是沒有生你的氣,只因為你答應過我,不會再使我傷心難過的?!?/br> 鳳樓沒聽清:“你嘀咕什么?” 月喚道:“我說,好的,我聽你的就是了?!?/br> 許夫人打從過年以后就盯上了月喚的肚子,才送了送子符與經書過來不久,沒幾日又請來一尊觀音娘娘像給月喚。不消說,還是她天不亮就去觀音廟請來的,也還是經那慧通大師的手開了光的。 這位觀音娘娘手執玉瓶,寶相莊嚴,微微低眉,嘴角笑意婆娑,滿含慈悲。因是黃銅塑就,通體金黃,隱有寶光流動。月喚一見之下,慌得連忙站起來,對那觀音娘娘施了一禮后,方才敢伸手去接,才一到手,差點閃了腰。靜好瞧見,忙上前一步,彎著腰,捧了過去。一屋子的人無不感慨:“為了五爺,小姐也真是cao碎了心?!?/br> 月喚與許夫人笑道:“前回的符與大表嫂的經書便已足夠,姑母何必這樣辛苦,叫我好生過意不去?!?/br> 許夫人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