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洞洞的樓道里去了。我站在原地,胸口劇烈地起伏,冷汗在脊背上爬行。他們互相推搡交手的時候,那個男生的臉無意間向這邊側了過來,在我的視線里倏然滑過。即使帶著扭曲的厭惡表情,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唐維安。我僵硬地從墻后走出來,無意識地走進那個樓道,這棟樓只有一層,我站在兩戶門中間,聽到左側門里傳來模糊的說話聲,當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聲音又消失了。我四下打量了一下,抱著試探的心理繞到樓房后面,幾乎及腰高的雜草上方,有一扇銹跡斑斑、沒有關上的鐵窗。我輕手輕腳地走到窗下,小心地朝里面張望。幸運的是,這扇窗戶正對著廚房大門,廚房門沒有關,讓我可以穿透一條過道直直看進客廳里面。唐維安瘦了,高了,五官也更鮮明了,還是一樣清秀好看,他正彎下腰撿起一個空癟的啤酒瓶,他腳下還散落著幾個同樣的瓶子,還有一些食品包裝袋。他剛撿起來,周圣宇就從后面摟住了他的腰,手掌熟練地伸進他衣服里面。啤酒瓶從他手里滑落,咣當一聲,清脆得像砸在我的腦門上。他被周圣宇按在客廳的窗前,一下子成了獅子嘴下無力反抗的小鹿。窗簾是拉上的,周圣宇想要拉開,唐維安一把按住他的手,我聽見周圣宇很低地笑了一聲,然后手摸到唐維安身下,動了動,一把拽下了他的褲子。噗通一聲,我感覺到一記劇烈的心跳。牛仔褲連同白色的內褲落在唐維安腳下,周圣宇拉下自己的褲襠,一手按著他的后腦,讓他的臉緊緊貼在白色紗窗簾上無法動彈,另一手提起他的腰,胯部猛然前沖,兇猛地動作起來。我聽見我的心像張紙似的被撕開的聲音,大腦里什么也沒有,一片深沉的空白,然后我想起我爸書房里那個珍貴的花瓶,又想起魯迅先生的話,真正的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撕碎給你看。然而腎上腺素卻不受控制地從腳趾流到了發尖,欲望來勢洶洶,在小腹燃起大火,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們藤一樣纏在一起,聽見唐維安發出一聲痛苦的叫喊,又很快變成了低低的呻吟,我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摸下去,摸進內褲里,顫抖地握住漲得發疼的器官。如果那個時候有人從上空俯瞰,看到的一定是一幅隱秘的yin逸景象,房里房外,一對糾纏的人和一個匿伏的偷窺者。高潮來得很快,畢竟打飛機不需要什么持久力,我低下頭,壓制住沖到喉頭的悶哼聲,虛脫般無聲地出了一口氣,這時,我又聽見了周圣宇的笑聲,那是一記冷笑。我抬起頭,正對上他刀鋒一樣的目光,他冷冷盯著我,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意。腦中轟然一聲,呼吸在瞬間靜止。周圣宇的眼睛像一潭暗沉的漩渦牢牢吸住了我,令我無法動彈。我和他詭異地對視了幾秒鐘,他身下的動作一下狠過一下,唐維安幾次撐不住地往下滑,都被他重新撈回來牢牢釘在身下。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呆滯地看著這一切。終于,他從唐維安的身體里退出來,隨手把旁邊一件外套蓋在他身上,然后托著他的膝蓋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唐維安似乎對他的行為有些困惑,喘著氣問:“怎么了?”“沒怎么,”周圣宇冷笑著,抱著他往房間深處走去,眼神斜斜朝我這邊瞥過來,“今天的夕陽不錯?!?/br>我在唐維安的目光跟過來之前飛快地閃到了一旁。唐維安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顫抖,還有些沾染了情欲的性感撩人,我聽見心臟劇烈地跳動,噗通噗通噗通,我知道我應該立即離開,但那也太狼狽了,就算我已經敗給了周圣宇,我也不愿意敗得那么狼狽。我因為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站在原地,直到屋內傳來兩聲門響,又過了一會兒,周圣宇叼著煙出現在我面前??拷瞬虐l現,他的個子比我要高出好幾公分。“這不是我們班長大人嗎,”他還是那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吸了一口煙,“在前邊等你半天了,怎么,看傻了?”我沒有出聲,我不知道能說什么。我已經平靜下來了,跟他敘舊嗎?去他媽的,周圣宇這個婊子養的,敘他媽的舊。“你跟了我一路,就是為了看這個?”他眼睛微瞇審視著我,笑著吐出一口煙,“好看嗎?”這個極度嘲諷蔑視的笑容終于點燃了我的怒火,我揮起拳頭朝他的臉砸過去。周圣宇像截住唐維安那樣截住了我,但他只是捏住了唐維安的手腕,而我,他絲毫沒有客氣,我被他反擰胳膊踩在地上,臉頰擦過滿地的玻璃和碎石子,聽見兩邊的肩關節清脆地響了兩聲。劇痛讓我說不出話,額頭上迅速冒出一層冷汗。“收起你那點心思,”周圣宇把煙頭湊近我的臉,我至今都在后悔那一刻自己像條狗一樣往后縮,而他只是冷笑著,擦著我的眼睛把煙頭捻滅在地上,“他是我的?!?/br>他知道,我近乎于萬念俱灰地想,他什么都知道,而我真的是個傻子,被他在一旁看笑話,被他玩得團團轉。周圣宇走了以后,我忍著疼痛挪動身體,蟲子一樣往墻角蠕動,然后蹭著墻,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我就那樣甩著兩條脫臼的胳膊走回家,我媽大驚失色,問我是不是被搶劫了,我說:“是?!比缓笱蹨I刷地流出來。老實說,這件事我實在不愿意回想,我原本可以落荒而逃,可我腦子進了水,倔強一場的結果就是被打得更加狼狽,依然相當于落荒而逃。那個羞恥和憤怒的夏天被我埋在青春的墳墓里,我像急于甩開瘟疫一樣迫切地想要忘記它,結果,越是忘記越是記得清楚,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唐維安低沉而模糊的呻吟從墳墓里傳出來,輕易就撩撥起了我的欲望,他纖細得彎成一個扭曲弧度的腰,更是讓我渾身顫栗,想折斷它,摧毀它。那件事以后,回憶里一些東西反而變得清晰起來,比如小時候被我忽略的很多細節,從許承把唐維安和周圣宇調成同桌開始,唐維安看似隨意瞟過周圣宇的目光,周圣宇看似找茬撞向他的手肘,兩人桌子底下貌似掐架的小動作,連周圣宇諷刺唐維安起的外號“豆奶”,在我眼里也成了某種意義上的調情。又比如初中時的一個晚上,我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聽見周圣宇和唐維安的方向傳來一陣窸窣聲,伴隨細微的低語。他倆的床位緊挨著,當年唐維安轉來時,整個宿舍只有周圣宇旁邊的床位空著,大家都怕他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唐維安就成了那個倒霉的。只是當時的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翻了身又繼續睡了。我從來不承認他們倆的關系,盡管我承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