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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通明練達得很哪。大不簡單。幾天后,丹青和海懷山認真商量出宮的問題。“再過兩個月吧。宮里什么好東西沒有?反正是他把你害成這樣,咱們把太醫院藥庫里那些千年老參成形首烏熊膽雪蓮吃差不多了再走?!?/br>“舅舅——”丹青哭笑不得。海懷山也笑:“說正經的,確是如此。眼下你覺著有勁兒,全是外力。出了宮,就是有錢,一時半會也弄不到這么多稀罕東西。這源泉一斷,只怕立刻打回原形。還得靠太醫院的藥庫養兩個月。何況你想回乾城,路途顛簸,怎么著也要十月里,身子才吃得消?!?/br>“留白和可兒的婚事……”“皇帝兇禮,百日內不得行喜禮慶典,婚事估計要推遲到年底——你放心,他們會等你的?!?/br>兩個月。也好。丹青索性放開懷抱,不再想離開的事,每日里高高興興的游手好閑。第61章新皇登基大典之后,進京奔喪的將領們陸陸續續開始返回邊關。承安帶著承煦一起,一一親切接見,殷殷話別。錦夏朝的陸上軍事力量,主要分布在東北涿州、北方雍州、西北涼州、南方楚州幾處邊境。蜀州西南邊境自然天險,飛鳥難渡,不必駐守。隆慶元年,先帝借著洪氏朱砂痣一案,將少數民族首領大換血。事后,這批軍隊就留駐蜀州腹地,沒再撤出來。當然,里頭也有防備逸王府的意思,這就不必提了。東南兗州、青州、越州靠海,說是依靠水師,但是中原大戰近百年,多在腹地拉鋸,再說如今海上貿易剛剛展開,水師力量,其實薄弱得可憐。如今軍方位高權重者,依次排下來,乃是北方威武將軍杜越,西北威遠將軍方圣言,東北定武將軍孟庭飛,南方定遠將軍張與。前二人是正一品,后兩人屬從一品。杜越和孟庭飛,都和先帝有過袍澤之誼。方圣言的祖父是太祖手下開國功臣。張與則是當年劉桓平定西蜀時留駐楚州部隊中的后起之秀,真正從基層混上來的,也算根深葉茂。這四位一直在京里待到九月。眼看著朝中運轉如常,新皇沒有任何要動軍方人事的意思,才放下心來,正式向承安辭行。九月底,朝議決定,陸上對外貿易仍由邊關最高將領和當地刺史掌控,而沿海對外貿易權則全部收歸中央,成立舶務院,戶部和禮部理蕃院共管。全面開放兗、青、越三州各大港口,每處單設舶務轉運司,直接對舶務院負責。各舶務轉運司所需人員,少數由中央派遣,多數從當地實干有為的年輕官員中抽調。其中兗州亳城縣令舒至純,到任半年,不畏豪強,改革流弊,政績突出,調任淄城舶務轉運司按察使。這一天下朝,承安回弘信宮。身后除了按規定顯排場的一眾宮娥內侍,還跟著趙讓和照影。昔日逸王手下五大侍衛,趙溫直接留在蜀州當地,和寧七一起,替承安慢慢清理先皇埋下的棋子。其余四人都成了內廷侍衛,正在和海懷山聯絡的江湖人士接觸,以期逐步改變內廷侍衛的隊伍成分。照君來進入禁衛軍,來日京城安危就著落在他身上了。照影已經在內務府上任,不過眼下正忙著替承安篩選忠心合意的人放在身邊使喚。至于照月,早就迫不及待到刑部大牢上班去了。還在弘信宮大門外呢,承安就把身后無關的人都打發走了,只帶著趙讓和照影進去。咦,不在院子里。寢宮里看看,也沒有。照影忽道:“前兩天公子問我他的刻刀在哪里,只怕是去了東配殿?!?/br>獨自悄悄進去,轉了一圈沒見著。正奇怪,卻聽書案后頭傳來細微悠長的氣息。躡手躡腳蹩過去,唉,地上睡著呢。自從天氣轉涼,照影早著人把弘信宮里丹青喜歡出沒的地方全部鋪上雙層羊毛氈子,然后再加一層軟軟的絲毯。當時丹青趴在地上,支著腦袋,一臉似笑非笑。照影心想:拜托你不要這個表情對著我哎,某人知道了會吃醋滴——別說,還真勾人……打??!打??!只好找話說:“公子笑什么呢?”“舒服啊?!?/br>頓一頓,“奢侈啊?!?/br>瞇起眼睛,“真舒服啊?!?/br>又睜開眼睛看看,搖頭,“太奢侈了?!?/br>照影大樂。好半天才止住笑意,道:“皇后成了太后,搬到永樂宮和皇太弟一起住去了,這些東西是從她原來住的如意宮拿來現成的?!?/br>“和從哪兒來的沒有關系……”丹青翻身仰面躺著,把胳膊枕在腦后,“不過是感嘆一下……以后不在這兒住了,光是這些地毯,就叫人思念不已啊——”照影愣住。這話什么意思?“公子說,以后怎的?”“我要走了?!?/br>照影在心里琢磨半天,問:“為什么?”“他知道的……”語聲漸漸模糊,再看時,已經睡著了。照影替他蓋上薄被,又發了一會兒呆。原來他比我們這幫人都要絕,都要狠哪。陛下這輩子,算是完了。笑一笑,管他呢,這樣的人,只是有緣相識就已經三生有幸了。一般人哪有資格跟他唱對手戲,在旁邊看看飽眼福就好。此刻,丹青就躺在他認為奢侈得人神共憤的地毯上,睡得人神忌妒。承安正要伸手去抱他起來,就見兩扇長睫微微顫動,漏出點點星光。再過片刻,云破月出,清輝流瀉,光搖影動,天地失色。“丹青……別在這兒睡了,著涼?!?/br>“嗯。你拉我起來?!?/br>“去床上躺著?”“睡夠了——我有東西給你,喏?!闭f著指指書案上。“照大哥收拾東西,被我看見了,管他要來的。正好給你刻一方私章?!?/br>承安這才看見那方青玉印石。伸手拿過來:白文,無邊,四個字。曰:“納福承安”。非隸非篆,純用刀法出筆意,憨態可掬,天機自在,一片喜氣洋洋,看得他愛不釋手。好半天才想起來質問:“不是叫你好好歇著?萬一累著了怎么辦?你說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呢?”語聲越來越低,最后幾個字,已化作耳邊輕吟。摟住丹青,手不由自主伸進衣衫里。丹青翻個白眼,心想:那個對我來說就是娛樂放松好不好?到底是什么叫我累著啊……經不住他一雙手反彈琵琶,腦子很快完全回到混沌始初。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丹青紅了臉,輕輕擰著身子:“別……這樣……折磨我……求你……”“乖乖的,別亂動?!笔窒潞敛涣羟?。嘈嘈切切錯雜彈——哎呀呀!大珠小珠落玉盤……看著懷里的人星眸半閉,貝齒微啟,滿面桃紅春色,承安仿佛下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