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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不獨收,還收得別有技巧。 譬如她愛花,總不能扎個土球送過去,必得使金盆玉盆裝了,花送去了,盆也留下了,櫝跟珠都要留下,還分不清哪個更名貴些。 評花也不真是評花,她自家下的注少,卻有人替她押,再把這些個送上去,算作是彩頭,凡是官員家眷好跟著她發個小財,凡是富戶便是去送錢的。 “你這兒要下甚樣彩頭?”沈夫人不盡信陳李二位,明沅卻也拿不準主意:“我這才剛上封的,該是白jiejie指點我才是?!?/br> 沈夫人一聽就笑了:“隔河不下雨,什么將領得什么兵,我再比你多幾年,也沒來過這地兒?!?/br> “原來家里也有太太們賭彩頭的,我看著也不過就是金簪珠玉,也沒上手就壓個千兒八百的,咱們那一日看準了,簪子鐲子都成?!彼缇拖牒昧?,戴一套竹梅壽星的,算得貴重又不搶了誰的風頭去。 兩個商量定了,總歸按著坐次來排是挨在一處的,點出衣裳首飾來,又帶些自家制的花糕小點心,明沅這兒預備的是金陵有名的十二花餡的小餃兒,包了十二種,皮子的顏色也不相同,小竹屜兒蒸了,各人分食一只。 那一日掐了點兒不早不晚,文武不坐在一處,明洛加了張椅子坐在明沅身邊,兩個挨著說話,明洛今兒也是一身錦繡,抬眼兒一望,各家的夫人倒比那圍欄里頭的芍藥還更艷些。 人來齊了也不見布政使夫人,無人臉上顯出倦色來,個個都拿扇子掩得口,有談天的,有對望的,還有執了杯子對飲的,到鑼響了三聲,一個個都立起來,布政使夫人自門邊進來,明沅只覺得眼前一晃,明閃閃光燦燦,定了定神才瞧見她頸上頭上腕上,云肩都瞧不出底色來了,只看見一片金。 坐上無人奇怪,明洛扯扯她的袖子,兩個互看一眼,垂了頭迎她,迎了她上座,再響上三聲鑼,由著斗花的花農,把自家種的芍藥花端出來。 除了花家白家,自還有別家,抱了花捧出來,座前站得會兒,再捧著在場中過一圈,花根粗的就是有年頭的,黃芍藥觀音面還有胭脂點玉跟玉盤翡翠。 前頭那些不過是暖場的,白花兩家才是壓軸重戲,一個抱出金帶圍腰,一個捧著紫袍金帶,想是知道金夫人愛重色,這才捧了這些,那金帶圍腰一株竟開出五朵來,可紫袍金帶,花面全開,整株花就開一朵,一朵勝得別株兩朵。 一玉盆一個金盆,捧到金夫人跟前她先點一回頭,沒一會兒就有丫頭捧了銅盆來,請夫人們先下注,這可是從未有過的,自來都是布政使夫人先投,沒一會兒她那盆里就堆得滿了,她不先出手,底下的人面面相覷,互看得好一會兒,才有人摸了金戒指扔進盆里聽了個響兒。 沈夫人扯扯明沅的袖子:“這可好,財沒發著,給別個添了彩頭了?!币恢昏C子總還舍得起,只不住rou疼,到這地步也就選自家喜歡的,看一回紫袍再看一回玉帶,押在了紫袍上。 明沅跟明洛兩個倒都喜歡玉帶,摸下一根紅寶簪子,押在玉帶金圍上,這倒真是在游戲,等銅盆轉到布政使夫人跟前,她手一伸,手上一付鐲子壓在了玉帶上。 沈夫人“哎呀”一聲,拍了明沅的手:“倒叫你們得著了?!迸憔屏P一杯,把那些個斗花的芍藥擺到堂中,開宴吃起菜來。 舉杯先敬金夫人,金夫人卻看了看明沅這一桌,沖她們點點頭:“這花餡小餃子倒有巧思?!笨淞艘痪洳?,這才飲了酒,明洛明沅不解其意,跟著身邊的敬酒的就沒斷過。 這宴還沒吃完,明洛就挨在明沅耳邊:“這可好了,你不是說要做生意?不必開口,等人送帖子上門就是了?!?/br> 真叫她給說著了,除了送了一匣銀子的彩頭外,匣子底下還有十來張帖兒,金夫人一句話,把門給她打開來了,光那些個彩頭,竟能算到十賠一,怪道要跟著她發財呢。 她把綢莊緞莊挑了兩家出來,回信給了明潼,問她要多少,甚個時候要。這一回明潼的信跟紀氏的信又一道寄了過來,到的時候已經端陽節,要往金家去赴端陽宴,明沅這回先看了明潼的,再拆開紀氏的。 明潼那一份甚都沒有,名目數量而已,到得紀氏這封信,明沅拆開了差點沒坐住,上頭寫著叫明沅留意成都府,明芃留下書信說要云游,跑沒了影兒。 ☆、第377章 苦丁茶〔捉) 明芃自來不是關在閨閣里的姑娘,梅季明作仙域志時,她就一直向往,可一個姑娘家,要出門哪是易事。 口里說著掃榻相迎,心里卻明白,說不得明沅過三年回金陵,明芃還在棲霞山上畫山色,哪知道還沒半年,她就出來了。 紀舜英聽見她嘆息,只當是錢又不夠,明沅算帳自來不瞞著他,他也知道家里事事都是明沅cao持,雖不曾抱怨過,可記帳的冊子就擱在桌上,他在船上還特意跟明沅學了看帳,一縣一地一年的收成如何繳稅多少,總要知道個大概。 知道她辛苦,可通判月俸不過十四石,除了他自個兒,身邊跟著的六個人,筆帖式柴薪皂隸加馬夫,統共六個人是一并領俸的,再有就是冬夏官服跟筆墨費,再有上任前領的六十兩。 七品縣官一年四十五兩銀,馬夫一年也有四十兩銀子,紀舜英的年俸比七品翻個倍,加上衣裳筆墨,不過二百兩銀子。 這二百兩作民人自是有的好開銷,可當官還不夠走一季禮的,上峰等著你雙手送上,下屬等著年節里頭發利市,他這點銀子他自個兒光身一個都養不起。 千里當官只為財,作癛生的時候一月一兩白銀,一日還有一升癛米并魚rou鹽油可領,便紀家不補貼他,他也得過,反是當了官兒越發捉襟見肘起來。 “怎的?可是本金不足?”紀舜英原是想過不要這樣大的宅子的,似沈家這樣,三進的小院,還不是買的,是租來的,一年四十兩,家里也能過得,買個這么個宅子,手里的現銀可全套進去了。 他按著不曾說,是怕明沅面上過不去,一家子的姐妹,在家時她比明洛還更得寵些,衣食不論,住的確是比明洛要好,嫁了人日子過得卻不及了,知道她不會這樣想,他心里卻不愿意讓她在明洛跟前不自在,紀家給的那一筆安家銀子,全砸在了房子上。 手上錢緊,自然想著開源,兩個算過一筆帳,此時聽見她嘆,挨過去一看,卻是為著明芃,明沅靠進他懷里,手掌虛握住他的指尖:“二jiejie也不知往哪兒去了?!?/br> 明芃走有一半兒是為著梅季明,他原來就是秀才,這番恩正并科,叫他拔了頭籌,梅氏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