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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江垣聽得一知半解,丁柯洋看他理解困難,問:“還在念書么?” 江垣搖頭:“不念了?!?/br> “家里做什么的?” “我媽開美容院,我爸是工程師?!?/br> “那你肯定不懂宏觀調控吧,課本上講過沒?” 江垣再次搖頭:“不懂?!?/br> 丁柯洋得意地笑了笑:“我們這是國家扶持一個戰略,還是比較隱蔽的?!?/br> 江垣:“……你剛剛說過了?!?/br> 丁柯洋把江垣帶到一個賓館房間,里面有個女人正在剪指甲,江垣看到對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那女人抬頭,見到江垣,愣了一下,然后沖他勾勾手指,“過來呀?!?/br> 丁柯洋給他介紹:“這是我們同事?!?/br> 江垣跟她點點頭。 這個女人從江垣進門的一瞬間就看著他不懷好意地笑,笑得江垣心里發毛,他有幾次想臨陣脫逃。 不出意外的話,看丁柯洋跟她說話的態度,女人應該是他的上家。 好在這人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江垣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里應該不是丁柯洋的日?;顒訁^域。房間很整潔,除了他的一個背包就沒有什么雜物了。 江垣說他很困,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丁柯洋去洗澡的時候,江垣悄咪咪地起來,去翻他的背包。 一個很老舊的軍綠色旅行包,貼近了有一股潮臭味。 包里的每一件東西他都掏出來看了看,最后取出來一本褐色軟皮封面的筆記本。 扉頁上寫了一句話:有志者,事竟成。 衛生間的水聲仍然很大,江垣趁機迅速地翻了一遍他的筆記本。 本子上記的東西亂七八糟,他看不太明白,就把每一頁都拍了照,尤其是記了電話號碼的那幾頁。 拍到還剩一小半的時候,浴室的水聲停了,江垣把筆記本放回去。 丁柯洋穿了短袖出來,洗完澡的樣子看起來干凈多了,如果能好好地理理頭發和胡子,再長點rou,也是個濃眉大眼的帥哥了,也難怪蔣渝芮這么多年都對他念念不忘。 他看江垣起來了,跟他說:“你洗澡嗎?” “不洗?!?/br> “哦?!倍】卵笥妹聿敛令^發,走到他旁邊坐下,點了根中南海,瞅著江垣,“你跟她怎么認識的?” 他沒有說過蔣渝芮的名字,開口一直是她。 江垣總覺得和這幫傳銷分子交流有點障礙,好像說話時的每個字里面都藏著暗號似的,讓他聽不明白,但覺得緊張。 他答:“一個樂隊的?!?/br> 丁柯洋嘴角一揚,似乎感到新鮮:“樂隊?發展得怎么樣了?” 江垣說:“不掙錢?!?/br> 他哂笑:“不掙錢搞什么?” “好玩?!?/br> “你家條件挺好吧?”丁柯洋聽他這么說,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吸了口煙。 江垣沒接話。 他又問: “你唱歌兒?” “不唱,我們是叫……那個……抽、抽象搖滾?!?/br> “啥意思???” “就是平時犯困的時候聽一聽,刺進你的腦神經?!?/br> “刺激完了干啥呀?” “睡姑娘?!?/br> 丁柯洋聽了捂著肚子狂笑。 狂笑了三分鐘,江垣說了句什么,他沒聽清,點掉了煙灰,咳嗽兩聲,繼續吸,問他:“你說什么?” “我說,我能采訪你嗎?” “你是記者?” “不是,我就問幾個問題,不算正規的采訪?!苯贿呎f一邊把設備拿出來在旁邊架好,丁柯洋一直盯著他動作,很稀奇的樣子。 等鏡頭對好了,他略顯緊張地把煙滅了,拉拉自己的衣服,“這個怎么搞?我要看哪里?看你還是看鏡頭?” 江垣說:“看我就行?!?/br> “哦,你問吧?!?/br> “你做這個多久了?” “四年?!?/br> “掙到錢了嗎?” “今年年底?!?/br> “拿多少?” “保密行嗎?” “可以?!?/br> “哪個學校畢業的?” “海大,肄業?!?/br> “什么專業?” “船舶工程?!倍】卵笈滤麤]聽明白,又解釋一句,“造船的?!?/br> 江垣點頭:“我知道,我兄弟也是?!?/br> 丁柯洋扯著嘴角笑:“有沒有點兒記者的職業修養,還能這樣嘮嗑?” “……可以剪掉?!?/br> “行行行,繼續繼續!” “你的理想是什么?” “掙錢?!?/br> “掙了錢之后呢?!?/br> “做點小本生意吧,再帶我媽去外面看看?!?/br> “如果掙不到錢,你以后怎么辦?” “怎么會掙不到錢?” “我是說如果?!?/br> “不可能,這種假設不存在?!?/br> “你有沒有規劃過自己的未來?” “大方向有,具體的話……不是,你這什么問題?沒有專業性一點的嗎?” 江垣低頭寫東西。 丁柯洋有點不耐煩:“換一個換一個,比如我們行業內部機制什么的?!?/br> 江垣放下筆,嗯了一聲,又抬頭看他:“你讀書是為了什么?” “……” 那一晚,丁柯洋睡得挺好的,說好了第二天帶江垣去吃飯,所以他早上起床心情也不錯。 問蹲在旁邊系鞋帶的江垣:“睡得習慣嗎?” 他隨意地應:“嗯?!?/br> 其實江垣昨天基本沒怎么睡著。 在這種環境,這種壓力下面,難免不提高警惕。 江垣沒問等會兒吃完飯他們還要不要回來,因為不管丁柯洋的計劃如何,他都不打算回來了。他收拾好東西,穿上大衣,把相機抱在懷里,看著在門口恭候多時的丁柯洋,點點頭,“走吧?!?/br> 東城仍然是灰蒙蒙的。 江垣不喜歡這種天氣,所以跟丁柯洋不同,他一大早上心情就很不怎么樣。 丁柯洋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回答地很敷衍。 過了馬路,穿街過巷,丁柯洋指了遠處的一個館子,“那邊?!?/br> 江垣環顧了一下四周,往他那邊靠近一點,“等我去拿個東西,昨天吃完飯落別人店里了?!?/br> 丁柯洋狐疑地點頭,“我跟你去?!?/br> 進了一家火鍋店。 大舅一行人立馬沖過來,一棍子把丁柯洋打暈了。 蘇阿細在,kk也在,江垣沒有看到蔣渝芮。 蘇阿細愣了一會兒,才走到江垣身邊。 江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