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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想了想中文該怎么說,掏出字典來,查了一個詞看著我猶豫著說:別,打,我,心?沒錯,就是這個。我閉了閉眼。說的真好。打?蘇三見我沒反應伸出手來晃成一把扇子:找抽?她見過路邊有人掐架,聽到這個詞,覺得挺好,自己就老踹來踹去地說。對,我說:就是找抽呢。此后數日,每次在一起不說話的時候她就老哼起這歌,她是真喜歡,我是真難受,如影隨形擺不脫甩不掉。到后來既使有事干,無論是騎著老破車馱著她在胡同里亂串,還是在街邊看斗棋斗蛐蛐斗鳥斗雞,又或者舉著冰糖葫蘆山楂糕蹭不要錢的票友唱曲,上公園逛花團簇錦蕩舟踏槳看老年秧歌隊甩起彩旗……我這耳朵里隨便在哪都只有這個背景音樂。天地悠悠。青是山來綠是水花花世界,那是對蘇三。對我,只是飛舟似箭離險境劫后余生。獨自等待,默默承受,喜悅只是出現在我夢中。我想老猴其實說的不對。喜歡不象虎口脫險。喜歡,應該是癩蛤蟆上公路,愣想冒充吉普車它。沒什么事,休息日我就陪著蘇三到處去吃小吃,不過得按她的習慣AA,看小玩意逛舊貨市場。帶她去三子那喝豆漿,就按我的習慣BB了,就是都我付沒她什么事。蘇三喝完了瞪著眼說,如果放到她老家去賣,一定比最好的牛奶麥片都受歡迎。他們管那玩意叫木濕粒。三子聽了這個激動啊,差點沒暈過去,立刻就吵吵著要找我們街坊卦攤的祝瞎子給寫一副對聯:祖傳豆漿拳打木濕粒,正宗油條腳踢漢堡包。橫批:國際友人人見人夸。又叫上老猴,三人一起輪流蹬著三子的板車,到城鄉結合部附近的老字號炸醬面館搓飯。讓老猴叫上他那位,老猴還是那張撲克臉:瞎cao心什么。蘇三趁老猴蹬車的時候悄悄跟我說,老猴是她見過的最慢的猴。我一聽,就覺得她這人雖然詞匯量不大豐富,形容詞來來去去就那么幾個,不過畢竟還算懂事,知道把我歸到人那類里,沒歸到靈長目去。老猴后來說,這女的還行,就是舌頭不太利索,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仡^到你媽那,老太太性子急,別把她給憋死。我臉一紅,說:胡吣什么呢你,她就是一朋友。老猴沉默了一會,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能早點定下來就定下來吧?;斡苼砘斡迫サ?,時間可就全耽誤了。我就也回他一句:瞎cao心什么。老猴就不言語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堵他,但是我能怎么樣呢?就象小時侯扛著綁著面筋的竹竿去粘知了,靜靜地守在樹下面,聽到一片的蟬鳴。好容易在樹葉里望見了,一竿子悄無聲息的過去,屏息靜氣,可拿下來,只不過是個空殼。一只知了在地底下蹲十五年,才能出來放風七天。王寶釧守寒窯也就這樣了。生命都是自己的,想怎么浪費就怎么浪費,這是我唯一可以自由支配自己說了就算的東西。不過我沒想到,還真有人愿意在我這塊不長莊稼只長草的自留地上插上一腳。有一天,蘇三終于又問我了:PAUL,你,幾層?幾層?千層啊,那我哪數的過來啊。我把正打算往嘴里送的千層餅仔細端詳了一下說。鬧。她擺擺手,指指上面:這個,幾層?這我還真沒想過,眨巴著眼說不上來。你,喜歡,我,嗎?她指指自己。還行。我點點頭,這倒是實話。辣悟嗎?她挺認真地看著我。對不起。我搖搖頭。嗖。蘇三的臉看起來有點失望,不過她又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能騙你,我也不能騙自己。所以對不起拉蘇三,你要是因為這個就再也不搭理我了,我會有點難受,不過過一陣也就沒事了。我心里說了一大堆,嘴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外?蘇三又問,挺好奇的樣子:我,不好,嗎?不是,跟你沒關系。我抓了抓頭,該怎么說呢?我指著千層餅對她說:這個,我的心。哈特。我咬了一大口:這口是給我媽吃了。又咬了一大口:這口是給我哥們們吃了。你見過的,老猴,三子,還有其他人。聽明白了嗎?蘇三皺著臉琢磨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指著我手里剩下來的半拉餅說:這個,我的?鬧。我說,接二連三地咬下去嚼巴嚼巴地全咽嘴里了,吃得太干又趕緊喝了口茶。蘇三不解地看著我。最后我把桌上的渣也拍在手里吃了,只唯一留了一粒芝麻下來,拍著肚子里的牛黃狗寶說:整只的是沒戲了,現在就剩下這么大。我也沒轍,自己還要湊合著過。你說,你還要不要吧?這下蘇三明白了,就再也沒說話。分手的時候,她在我嘴上奔了一下,眼神竟然有些沮喪。拿出一張條來,按上面她查好了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PAUL,我,來,晚了。下次,吃,前,記得,告訴,我。我有點怔住了??粗杏h的背影,我才想起來,這是她跟我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61那天以后,蘇三再也沒來找過我。我有點悵然,少了她那點怪腔怪調的三字半,少了她哼得荒腔走板的歌,好象日子變得更加得讓人無法忍受。我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不是我陪著她,竟是她陪著我。有她在旁邊活潑著,心里再沉再悶似乎也還能撐得過去。一眨巴眼又快到周末了。一想到那天晚上她興奮地揉著給風吹紅了的鼻子說著七層天的樣子,還有上次從茶館里出來垂頭喪氣的背影,這種感覺就來得份外強烈。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挺矯情,算了,忍一忍,什么都能過得去。我嘆了口氣,正心里盤算著回去租多少本全雍的書好打發時間呢,黃姐的電話就來了。今一大早就上環球了,說是安排最后的午餐,我等她電話一直等到這會。王炮,趕緊叫上大林上我這來保駕,跟小儲打個招呼,就說我得把大林多扣會,算加班吧。動靜別太大,過來再說。我知道黃姐的意思,新來的小鄭可一直是有什么風吹草動地都支棱著耳朵呢。我小聲問:怎么拉?出什么事拉?也沒什么,你過來把陳總送回去,他讓人給灌趴下了。我立刻跟小儲傳達了黃姐的意思。大林現在已經借調到人事部去了,因為公司有個不明文的規定,兩口子不能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