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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換了拖鞋,按亮了客廳的日光燈,地毯上散亂的花瓶和水果令她吃了一驚??次葑永锛澎o無聲,就知道方逸偉還沒有回來。她靜靜地走過去,收拾起地上的狼藉。剛拾掇清楚,便聽到鐵柵門“哐當”開啟,當一股酒氣撲面而來的時候,方逸偉已經走到客廳里。劉凝波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他也愣愣地看著她,只是目光里多了許多受傷的痕跡。劉凝波心里一緊,輕輕道:“回來了?” 她上前去扶他,他沒有推開她,只是溫馴的順從的,任由她扶到沙發上。 “口渴嗎?要不要喝水?”劉凝波柔聲問。 方逸偉嘴角輕輕斜了斜,牽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劉凝波怔住了,她從來沒見過方逸偉流露這樣的笑,這笑含滿了痛苦,卻是輕輕巧巧地流露在面頰上,只聽他淡淡地道:“從前也是這樣伺候別的男人嗎?” 劉凝波的背脊一下僵硬住,她緩緩從方逸偉跟前直起身子,直至像一根木頭一樣呆立在客廳中央。 方逸偉也從沙發上坐直了,道:“別的男人,你不會以為我是指你那個不學無術、浪蕩無恥的前夫吧?” 劉凝波只覺手腳在一瞬間就麻木掉,宛若被昆蟲嚙咬的細細碎碎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至心臟。 “從前你也是這樣伺候我那個風流成性的老爹嗎?干爹,干女兒,”方逸偉醉醺醺地冷笑,“你不會以為我當真天真地不知道,干爹干女兒是什么意思吧?” 劉凝波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臉一定煞白如紙,因為她仿佛覺得心臟就此停止了跳動和供血,整個人仿佛被拋在酷寒的冰窖,每一個器官都被冰鎮,凝滯而冰冷。她只能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讓疼痛拯救自己像流沙一樣急劇流失的生命力。一條細細的血水涓流一樣從她的唇上淌下來。方逸偉望著她慘白的面頰上一條汩汩流淌的血痕,心在一瞬間痛如刀絞,淚水也一下就奪眶而出。他將劉凝波緊緊摟進懷里,渾身戰栗著,從牙縫里一字一字地擠出一句話:“為什么?為什么那個人會是我的父親?” 劉凝波的淚從眼里重重地迸落,心在一瞬間碎成千片萬片,魔咒,她竟一輩子都逃不開這個魔咒! “你說過,不管何時何地,不管你聽到什么,你都選擇相信我……”劉凝波的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去。 第251章 報復 方逸偉放開她,拿起茶幾上的那本日記,幽幽地忿恨地問道:“要是告訴我的這個人是當事人呢?” 劉凝波陡然睜大了瞳孔,方逸偉苦悶地冷笑了一下,道:“你不會說,是他故意陷害你,冤枉你吧?”方逸偉將日記本重重砸在地上,跑進了房間。 許久,劉凝波才回過神來。她彎下身拾起地上的日記本,隨手翻到后頁去,她看到了謝平寫滿紙頁的大段大段的傾訴。與其說是對翠竹的傾訴,不如說是對劉凝波的告白。劉凝波張大了口,整個人都癱坐到沙發上。她從來都不知道謝平對她會存著這樣的心思。她一直以為他對她就像父親對女兒一般,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謝平在日記里,在給翠竹的信里寫滿對自己的愛意??墒?,為什么生前,他從來沒有向他暗示或透露過自己的心思?干爹,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你對我有非分之想,不知道你對我存了兒女私情?可是,這又能說明說明呢?謝平就算不小心愛上了她,又能說明什么呢?她,劉凝波,難道要因為別人的愛慕去承擔罪愆嗎?她是無罪的。 劉凝波的眼前突然回閃過很多年前的一個夜半,康浩宿醉歸來,粗魯地捏住她的下巴,醉醺醺地問她:“你曾經愛過誰?”他一步步把她逼到墻角去,問她:“你把我當做你的什么人?”“你是我的丈夫??!”她怯怯地答他??岛菩ζ饋?,許多苦澀和酒精的氣味一起噴到她臉上去,許多淚從他血紅的眼睛里滾落下來,他痛苦地對她說道:“可是,我想當的人是你干爹!” 干爹!干爹!干爹! 今夜,方逸偉也醉醺醺地冷笑著:“從前你也是這樣伺候我那個風流成性的老爹嗎?干爹,干女兒,你不會以為我當真天真地不知道,干爹干女兒是什么意思吧?” 劉凝波的魂魄幾乎在一瞬間被抽離了身體,又在一瞬間被震回體內。不,她不能讓悲劇重演,她不能讓方逸偉成為第二個康浩。她愛逸偉,她愛這個男孩子,她不能讓他從她的手心里溜走。這一回,無論如何,她不能放掉她的幸福。失去了逸偉,失去了逸偉的愛,她會痛苦至死。這樣想著,劉凝波激動地站起身來,沖進房間去。方逸偉正蜷縮在床上,雙手抱膝,眉頭緊蹙,眼底有依稀的潮濕。劉凝波大氣不敢出,她只是走過去,跪在床前,仰著頭,艱難地說:“可以相信我嗎?求你相信我,無論如何,我沒有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情?!?/br> 方逸偉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他喝了酒,呼出的都是酒氣。他沒有回答劉凝波,只是嘆一口氣,道:“已經很晚了,睡吧!”說著,他兀自拉開被子包住自己。劉凝波緩緩站起身,頭昏腦漲著,此時此刻,她心里就像一團亂麻。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想不了,只能也把自己放到被子里去。方逸偉背對著她,她輕輕地蜷縮在一側,不敢吵他。而他翻來覆去著,終于轉過身來,把她攬進自己的臂彎。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發,她聽見他心臟造血的聲音,和重重的抽泣聲。她的淚也從眼角滑落下去,弄濕他的胸膛。 劉凝波見到梅淑的時候,梅淑已經是已決犯。正如她自己所料,她雖然殺了人,但是有自首情節,于是被判了無期。隔著隔音墻,梅淑拿起聽筒放到耳朵上,眼睛卻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玻璃那端的劉凝波。 “我將在監獄里度過余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就贏了呢?”梅淑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劉凝波道:“干媽,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斗,是你一直誤會我?!?/br> “誤會?”梅淑的眉毛挑了挑,陰險地笑著,“你還是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惜你干爹已死,沒有人會再憐惜你的。我真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惹得謝家三父子都為你神魂顛倒,我的阿凌還為你這賤人喪了命。所以,劉凝波我不會讓你好過的。這一輩子,你休想得到幸福。你一定會說現在的你很幸福,因為你還有丈夫,一個很愛你的年輕的男孩子。劉凝波,沒用的,我會讓你的幸福很快消失,我能讓你第一次婚姻泡湯,也一定能讓你第二次婚姻夭折?!?/br> “你在說什么?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