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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圖汗就算為了敏妃娘娘,也會站到陛下這邊,更何況,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得人心者得天下,陛下恩威并施以仁德治天下,只要喀爾喀三部南遷,陛下再加緊對四川青海西藏的控制,準噶爾是翻不起大浪的。 我的話有些越軌,幸而康熙沒有介意,反而岔開話題問:“上次在博洛河屯你說要北上去鄂羅斯,現在可以告訴朕,有何因由了嗎?” 哎喲,我心里咯噔一下,這故事我還沒編好,不過這個時候我知道,皇帝和我都不想提及周培公的病,所以才要找點其他話題。 我苦笑,支吾半天,絞盡腦汁,干脆胡編亂造,反正皇帝對這個時代的鄂羅斯不太熟悉,那就東拉西扯也沒關系,什么鄂羅斯風流瀟灑的貴族詩人,為了與我私奔寫了許多情詩,為了打破封建婚姻與家族決裂,什么為了追求我又與貴族決斗,但鄂羅斯發生了政變,牽連到這位貴族詩人,所以他回國了,而我,英吉利女公爵為了追夫,千里迢迢搭乘耶穌教的航船,穿越中亞諸國,就是為了北上鄂羅斯尋找癡心愛人。 好吧,編到最后我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只好吟誦了一首普希金的詩歌————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陰郁的日子需要鎮靜,相信嗎?那愉快的日子即將來臨。 我仿佛演出莎士比亞話劇一般,表現得十分夸張,我不敢確信皇帝是否相信我的故事,反正就是人家歐洲貴族羅曼蒂克的故事,跟你這中國皇帝沒什么關系。 “那你的女王陛下呢,女王陛下怎么辦?”康熙似乎很配合我的戲碼,故意不明就里地問道。 “嗯……喔……這個,陛下,女王是有丈夫的,就算安莎跟她有什么曖昧,這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好事,所以安莎才被上議院的那些貴族趕出英吉利半島,陛下還要追根問底嗎?” 我假裝要哭,皇帝被我的話劇表演逗樂了,轉頭,看到暖閣房間里忠誠至死的大臣,臉上又陰云密布了。 “好吧,朕明白了,既然這樣等朕處理完準噶爾的戰事,就放你北上,去見那個為你決斗的詩人,如何?” 唉,都說演戲要全套的,我只好悲悲切切,回道:“多謝陛下體恤,可我寫了好多信給他,一直沒收到回信,不知道是否發生什么變故,這件事情,還是等我收到來自莫斯科的回信再說吧,要不俄國女王那里我可找不到說辭?!?/br> 我與康熙的對話就這樣告一段落,這貴族癡情詩人的故事信不信就由他了。 不過這故事狼兆卻是不信的,就算相信,也是醋意大發,我撫摸著依偎在我腿邊的白毛狼王光滑順潔的皮毛,心里覺得其實這個世界上,文人有文人的愁怨牽連,反而武人,頭腦簡單,活得更加瀟灑任俠。 是的,閃電回到了我的身邊,外人看到的這頭大型狼犬,是江六驢在喀喇河屯行宮時送我的禮物,這確實是個驚喜。 那時候的熱河,還沒有避暑山莊,不過就是一條大街西頭是八旗駐防軍營,東頭一個五進大四合院,作為熱河八旗副都統的駐蹕衙門,順便當作皇帝的行宮。 狼兆率領的八旗護衛三千打頭陣,先行到達熱河,皇帝的禁衛前鋒營驍騎營□□營等壓后,我和白晉騎馬在中軍,狼兆老遠就派人過來叫我,說有禮物送我,皇帝車駕還在后頭,自有隨行官員打點,不用我伺候。 然后我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一隊威風凜凜的八旗校尉牽了一頭半人高銀毛尖牙青藍銳眸的大狗過來,我還沒看清,那大狗就往我這邊直奔過來,等我感覺被一毛茸茸的生物撲倒,我才想起來,這不就是草原上響馬頭子懷里那狼崽子,這頭野狼沒有被殺,被當成狼狗養大了。 這就是狼兆說要給我的驚喜,確實很驚喜,也很意外,這讓隱隱感覺到,是否我很快就能見到首領了,然后,等祭司大人心情好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當著手下彪悍的八旗軍士,狼兆總算不敢跟我亂來,只是眼神放肆地沖我偷笑,道:“怎樣,說了給你驚喜,免得你老惦記這頭狼,現在物歸原主,你該不會再對我拳打腳踢了吧?” 這個男人,擁有的不光是熾熱的眼神,做的事也夠灼熱的,居然還記得我們初見是為了一頭狼。 現在這頭狼活蹦亂跳地回到了我身邊,我是該高興還是頭疼,我又不去行軍打仗當馬匪,這么大一條狗,我養哪里呀?這北邊關外還好說,總不能帶回京城吧。 這男人哪里會想到這些,只是赤烈脈脈地看著我,毫不掩飾他對一個不男不女的紅毛藍眼外科大夫的愛慕。 這赤誠的眼神讓我心底一陣發虛,上帝,就憑他看我這一眼萬年的眼神,我實在不忍心傷害,唉,我是不是又多情了。 “醫生,萊斯醫生,陛下叫你,醫生?” 我情不自禁地跟狼血將軍眉目傳情的當口,小徒弟戴荃雖然中途開溜去了鐵嶺,不過幸而還有白晉這老大哥相伴一路,這是個老實人,既沒有什么野心,又沒有那么狂熱的宗教信仰,純粹的數學宅男,因為我把欽天監監正這么大的禮物送給了他,一路北行,他都十分照顧我。 皇帝要來當大電燈泡,我沒辦法,要收回凝視的目光,狼兆卻突然扔過來一個東西,我嚇了一條,定睛一看,是一把頗有少數民族風情的牛角刀。 “拿著,防身,比你那手術刀好用?!避娛總冸S即起哄,我不好拒絕,只好藏進袖子里,點頭表示謝意,隨即回頭要去見駕。 他見我收了禮物,得意地吹起口哨,竟然唱起苗寨山歌來。 ☆、第八十一章 身老滄洲 第八十一章 身老滄洲 也許應了那句樂極生悲,這粗獷野性的苗疆男人以為得到了我的心,結果,皇帝宣召我往盛京提督府走了一趟,我知道,我徹底淪陷在了盛京提督那雙蒼茫決絕的素黑眼瞳里。 我奇怪提督府為何沒有女主人,照顧周培公的一對老仆婦回說,夫人是前年走的,也是挨不住這東北的天寒地凍,夫人出身茶商世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可也經不住東北這天氣。 是啊,盛京的天氣,一年有大半年時間都得生火取暖,要沒有火爐子,這屋子里完全不能住人。這要出門,就得里三層外三層,大棉襖大棉褲加上裘皮羊皮大衣褲子,這也就在這里出生長大的八旗軍士能適應。 最致命的,恐怕還是哀莫大于心死,周培公的書房里,經史子集兵法詩詞,書房主人簡直是兼收并蓄,學富五車,看那墻上懸掛的書法弓箭,這是個文韜武略有膽有識的忠誠良將啊。 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盛京這個地方,上有盛京將軍衙門,下有故宮權貴八旗佐領橫行霸道,周培公一個漢人,掛了個閑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