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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都被這句話點燃了,呼地舉起了槍。 “冷靜,安莎?!卑⒛咎┍粐樍艘惶?,四周寂靜無人,只有“閃電”的一身銀白在黑暗中特別醒目。 “我再說一遍,送我回去,祭司大人?!?/br> 空氣中的寒冷開始了凝結,已經快到凌晨,開始下霜了,僵持了幾分鐘后,我把槍對準了首領。 “你要干什么?”薩克都因終于開始慌亂,叫道,“我們可以訂立盟約,但能不能回去,我不能保證?!?/br> 真的可以,我一陣狂喜,但沒有放下槍,疑心道:“不是只有一次機會嗎?“ “是只有一次機會,但,如果集中我全部的法力,向火神祈禱,也許可以再次打開時空之門,可是現在,大戰在即,我不能耗盡法力來幫你,如果,你用你的□□保護首領這次去圖什的平安,待事情解決之后,我可以遵守你我現在訂立的盟約,幫你回到你來的地方?!?/br> “成交!”這個少年雖然很冷血,但從不說謊,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馬刀劃過手腕,盟約歃血而立,我放下了槍。 首領沒有責怪我的沖動,反而在我耳邊溫和地說:“謝謝你,安莎,你是神的使者,有你在,我覺得,什么都不用怕了?!?/br>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任憑寒風吹拂,想著,也許,神把我帶到這里來,有他的用意,但現在,我很想念外公,想念我的朋友,想念那只漂亮的埃及貓亞爾斯蘭,但隱約中,我預感到,很快我就會遇到那個讓我留下來的人。 圖什,是一塊美麗富饒的綠洲,地處巍巍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北緣。 古稱秋茲,曾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顆璀燦的明珠,是西域文明的薈萃之地。漢之西域都護府,唐之安西都護府及秋茲都督府均曾設于此。 穿越帕米高原的連綿山脈,一望無際的高山牧場,層林盡染的峽谷冰川,荒蕪的塔什庫沙漠,延著絲綢之路東去,我,首領,祭司,和三百騎兵,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圖什。 阿帕霍加和卓為了招待來自南疆的各部族首領,特意將自己的王府空出來,作為會談之用,隨行親兵則就在城外牧場安置。 一路上,我心情不錯,所有行李都在“哈蘇”背上,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去,禁不住激動萬分。 但,我們的祭司大人,卻愁眉不展,還在為圣谷的占卜耿耿于懷,緊張的樣子如驚弓之鳥,不禁讓我覺得好笑。 “放心吧,祭司大人,不用那么緊張,草原上還有什么比馬賊更厲害呢?首領又不是一只兔子,整天害怕老鷹來抓她,哈哈……” 大伙也跟著起哄,薩克都因臉上紅一道白一道,想發作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是啊,我們可是鷹的子民,首領是鷹的首領,祭司大人,收起你的法仗吧,在草原上,只有靠彎刀,才能解決問題?!?/br> 我甚至有點可憐祭司大人了,說:“就算有狼,有“閃電”在,還有什么還怕的?” 首領的笛聲響起時,“閃電”迅速出現在不遠處的天空下,況且,我們還有制服猛獸最厲害的武器,只不過,上次對付馬賊后,子彈只剩下兩發,但,應該足夠震懾敵人了。 我們說說笑笑,首領有時候附和兩句,我知道,她心里,也有隱憂,這正如草原上八月的天氣,艷陽高照下也會隨時下冰雹。 路上,幾乎沒有發生任何值得引起注意的事,除了一次意外的相遇。 我一直都知道,阿木泰和她的族人們對我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個來自西域的傳教士,他們有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 我沒問過,只知道,當他們看到我的十字架項鏈時,只不過把我當成了和其他商旅一樣的,絲綢之路上的過客,這一點,我很慶幸,傳教士在這個年代里,還沒有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一個寒冷的傍晚,當我們在一片小樹林露營休息,遇到真正的傳教士時,他們,很自然地想到是我的同伴。 兩個真正來自歐洲的神甫,很不幸,他們遇到了襲擊,其中一人倒在血泊里,他們的財物,被洗劫一空。 當看到鷹族的大隊騎兵時,生還的那位神甫舉起了已經沒有火藥的□□。 “停手!”我試著用拉丁語說。 神甫吃驚地望著我,突然看到了我胸前的十字架項鏈時,整個身體像斷了的弓弦一樣跨了下來,用手在額頭上劃了一個十字,默念著“感謝上帝”四個字。 我繼續用拉丁語說:“他受傷了,讓我看看,好嗎?我是醫生?” “感謝上帝,總算得救了!”神甫沒有多問,在陌生的國度,僅憑十字架和一口拉丁語,毫無疑問,就像遇到上帝一樣,沒什么可懷疑的了。 我迅速檢查躺在地上的神甫,已經斷氣很久了,我搖了搖頭,合上死者的眼睛。 “愿你的靈魂安息吧!阿門!仁慈的主必定會接引你到天堂,以圣子、圣父、圣靈的名義?!?/br> 死去的神甫身上除了黑色教袍,已經什么也沒有了,他永遠地留在了遙遠的陌生國度,墳墓上什么也沒有,除了他的十字架。 “感謝你,上帝的子民,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你,我的天使,我們遇上了一群強盜,他們搶走了所有東西,我們從遙遠的西班牙到這里,歷經了千辛萬苦,到東方國度傳播上帝的福音,可現在,怎么辦?” 死亡的人永遠躺在這里,可活著的,卻已經寸步難行。 “那是荒漠中的響馬賊,神甫,我叫安莎,從英吉利來,這些鷹族的牧民,是我的朋友,你愿意和我們一起走一段路嗎?等到圖什后再做安排?!?/br> 這個瘦削的年輕神甫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方面也許是因為“他鄉遇故知”,另一方面,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哦,感謝上帝,我叫費因,謝謝,哦……”故國的語言終于伴著淚水洶涌而出,泣不成聲地說,“上帝保佑你,小姐,你拯救了我,我和教會會記住你的德行?!?/br> “神甫,安莎.萊斯,你是羅馬教會派來的嗎?”我用不熟練的法語問。 他還是個孩子,面孔是那么年輕,眼睛里的驚慌失措還沒有消失,顯然,他只是因為對上帝的狂熱才到這里來的。 “哦,不,我曾經到羅馬游學,但我是耶穌會的教士,奉了國王的命令穿越伊斯坦堡來到這里,萊斯小姐,你怎么會來到東方,我從不知道有修女來東方傳教的?” “哦,是的,當然,我不是修女?!?/br> 我邊回答,邊思索:國王?我搜索著法國國王的名字,現在,中國的清朝,是路易十三,還是路易十四呢?就在我思索的時候,首領悄悄把我拉到一邊,輕聲說:“響馬就在附近,我們要連夜趕路?!?/br> 我一下提高了警惕,立即喚回了“閃電”,還好,它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