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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夫同樣老謀深算,他不只看到了自己國家的虛弱,同樣清楚知道日本的外強中干。有強大的艦隊又如何?沒有軍費,沒有燃料,一切都不過是空口白話。在和日本公使談過之后,沙查諾夫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和想法全部告知了沙皇,沙皇并沒有馬上做出決定,而是將沙查諾夫的話對皇后亞歷山德拉全盤托出,這個德國女人已經讓很多人不滿,可沙皇寵愛她,她和她的寵臣,那個可恥的僧人,不遺余力的玩弄權勢,從來不會考慮這將給俄國帶來多么大的損失?;屎笾恍枰痪湓?,就能讓大臣們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沙查諾夫很沮喪,甚至感到一絲絕望。彼得大帝與葉卡捷琳娜大帝時代,俄羅斯是多么的榮耀。可如今……主戰派和主和派仍在爭執不休,尼古拉二世眉頭深鎖,可以清楚看到他的遲疑與猶豫不定??粗矍暗囊磺?,沙查諾夫深深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皇太后幫助沙皇下定了同華夏談判的決心,這一次,皇后亞歷山德拉竟然沒有故意再同皇太后唱反調,這其中,拉斯普京功不可沒。至于拉斯普京為何要向皇后進言,只因一向和他不對盤的德米特里大公,是頑固的主戰派。促使尼古拉二世下決定的還有德國的威脅,在打死并俘虜了幾十萬俄國軍隊之后,他們終于逼近了華沙。華夏政府對俄國如此快的做出決定也頗為詫異,不過這樣也好,俄國人愿意談,證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放棄海參崴和伯力等地的準備,主要負責這次談判的展長青展部長,思量著是不是該把條件定得再“苛刻”一點?畢竟北極熊伸出爪子給你砍,不下狠刀子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坐在一旁的外交部次長看過經展部長“潤色”后的談判條件,半天沒說出話來。這不只是砍爪子,十成十是想連腿一起扯下來吧?可以想象,談判桌上的俄國人,臉色會是多么的精彩。不過,相當值得期待。部長和次長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笑聲讓送茶進來的科員產生一種錯覺,眼前不是他的兩個上司,而是兩只正計劃去偷雞的狐貍,還是成了精的狐貍。華夏與俄國即將舉行正式談判的消息傳出后,北六省的軍隊也進行了換防。杜豫章的第二師開進伯力,杜瀾的第十師進入海參崴,雙城子則駐扎有重組第九師的一個團。目前的駐軍數量是為預防俄國人的反撲,雖然可能性不大,卻也不能大意,有備無患。之前參與戰斗的四個師陸續開拔,返回駐地進行整補。北六省早已建立預備役制度,加上從軍校畢業的學員,幾個師的缺額將很快得到補充。承擔主攻任務的獨立旅損失比其他幾個師都大,也是第一個從海參崴開拔的。當載有獨立旅官兵的火車開進關北火車站時,站臺上早已擠滿了接站的人群。有軍政府官員,有拉著橫幅的學生和進步青年,也有帶著慰問品的鄉紳,還有不少“嚴陣以待”的記者,都等待拍下這支威武之師的英姿。李謹言站在人群中,腦子里仍記掛著樓少帥那兩封用詞一樣,含義卻截然不同的電報。悠長的汽笛聲響起,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車門打開,一身戎裝的樓少帥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人群的歡呼聲愈發高亢。看到從車上走下來的那個身影,李謹言的腦袋也是一空,直到樓少帥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低沉的聲音敲擊著他的耳膜,他才恍然回神。“我回來了?!?/br>火車車廂的門陸續打開,獨立旅的官兵陸續走下車,先是扛著各式武器,身上仿佛還帶著硝煙味的大兵,隨后是或被攙扶,或被擔架抬著的傷兵。看到傷兵的那一刻,歡呼聲乍然一停,在傷兵之后,則是一個個由士兵捧著的四方形木盒,每個盒子里都裝有戰死士兵的遺物,盒身上刻著他們的名字和軍銜。他們留在了戰死的地方,和戰友躺在一起,繼續守護著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捍衛的國土。士兵們步伐整齊,神色莊重,良久的沉默之后,歡呼聲再沒有響起,在場的人幾乎都紅了眼眶。樓少帥和所有的軍官都上前一步,站在列隊的士兵身邊,舉起右臂,舉到額際,莊重的敬了一個軍禮。“敬禮!”所有獨立旅的士兵,全部在向他們昔日的同袍,他們的戰友,和他們并肩作戰的弟兄,敬著軍禮。“到家了!”一聲鏗鏘,如鋒刃撞擊。“到家了!”眾聲回應,如虎嘯山林。所有的歡呼,都被這一聲聲伴隨著淚意的喊聲所湮沒,在最后這支隊伍過處,哪怕最鐵石心腸的人,也紅了雙眼,而捧著戰友遺物的士兵依舊在一步一步的向前邁進。鄭重,肅穆,沒有停頓,沒有回頭。同樣被氣氛感染的記者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工作,但他們扛著相機和拿著紙筆的手卻在顫抖。受傷,死亡,在后方的人,看到的永遠只是一場戰斗中的勝利或是失敗,很多人在為勝利歡心鼓舞或者是為失敗大聲唾罵時,根本不會去想,這些真正在戰場上廝殺的人都經歷過什么。他們拍下的照片和他們手中的筆,將把這一切真實的展示在眾人面前。讓那些自認清高的“文人”好好看一看,在他們吟風弄月,酒肆談笑時,他們口中的這些丘八都在為華夏浴血廝殺!軍隊離開之后,眾人也漸漸散去,人群后,一個年輕的記者用衣袖狠狠抹了一把臉,激動的情緒尚未平息,卻聽到身旁一個聲音在說:“獲取民心的手段罷了?!?/br>年輕記者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張算不上陌生的面孔,一身格子洋服,戴著圓框眼鏡,一個歸國不久,靠著和總編的親戚關系進入報社的同僚。“你剛才在說什么,麻煩再說一遍?”“你干嘛這么看我?”說話的人詫異的看著憤怒的年輕記者,“我只是說出實話,不過是一場帶著不可告人目的的表演,利用這些傷兵和死人來轉移國人視線罷了,否則,樓逍怎么掩蓋他窮兵黷武的軍閥形象?”說話的人貌似覺得自己很有道理,還拍了拍年輕記者的肩膀,“要我說,國內的人就是太單純,若是有機會到國外,你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