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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盞盞花燈下穿過,擁擠的人群被甩在后面,兩人重新回到熱鬧的大街。 大街上有叫賣的,有做糖人和面人的,人們三三兩兩聚在小攤前,歡聲笑語。 夏舞雩故意扯扯被冀臨霄握住的小手,楚楚可憐道:“大人捏疼我了……” 冀臨霄一驚,忙松了手,小心捧起夏舞雩的手說:“我看看?!彼叢榭催厗枺骸澳膬禾??是捏到手指了還是手腕?我給你揉揉?!?/br> 夏舞雩噗嗤一笑:“沒有,我騙大人的呢?!?/br> 這女人簡直……冀臨霄無語,面對她,他是有火也發不出。 一雙藕臂繞過來,再度纏住他的胳膊,夏舞雩貼近了他,身上迷.人的熏香也絲絲縷縷的纏上心頭。 她笑問:“其實我一直弄不明白,冀祥那么乖巧沒主見的人,是怎么坐上鐘鼓司太監之位的。論城府,他和義父實在相差太遠?!?/br> 冀臨霄道:“鐘鼓司是個閑司局,無甚權利,長久待在鐘鼓司的,不是被排擠的老實人,就是沒心思向上爬的。冀祥和他們一樣,只是多了分活力和干勁。義父也是看中他的性情和品格,才認他作干兒子?!?/br> 也是,鐘鼓司和冀明鶴當年所在的司禮監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司禮監乃權利最高的宦官司局,歷代都有司禮監掌印太監跋扈專政,控制傀儡皇帝的典故,能在司禮監活到退休的,自然是能人中的能人。 冀臨霄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詠清身邊那個姑娘,就是……鄭長寧?” “是她?!?/br> 冀臨霄喃喃:“鄭國公的嫡孫女……” “怎么?”夏舞雩在冀臨霄眼底捕捉到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正要再追問,突然聽到有人說道:“是冀大人和冀夫人?” 夏舞雩只得將疑問暫且擱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先入目的是對方華麗的亮藍色灑金絲馬面裙,裙下露出的文履同樣是繡金線的,貴不可言。 夏舞雩看向來者的面容,把手臂從冀臨霄臂彎里抽出來,與他一起給來者行禮,客客氣氣說:“原來是柳夫人?!?/br> “是啊,能在這大街上遇到可真巧了,冀大人和夫人可玩得歡喜?”柳夫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說話柔中帶著威信,大戶人家主母的氣質暴露無遺,與上次在柳國公壽宴上被應長安嚇得魂不附體的狀態判若兩人。 夏舞雩心想,要不是她知道這女人的心狠手辣,或許真會被她此刻的樣子騙了。 夏舞雩故意又挽住冀臨霄,裝作甜蜜的樣子,回道:“我們很歡喜?!笨膳c此同時,她卻感覺到冀臨霄衣服下的軀體繃得很緊,還隱有顫抖。盡管表面上他不動聲色,但夏舞雩還是察覺到他的內心在劇烈起伏。 冀臨霄控制好內心,一板一眼問:“柳夫人是一人出來的,柳國公沒有相陪?” 柳夫人眼底一黯,又飛速的斂去,笑道:“老爺今晚上朋友家喝酒去了,我就帶著嬤嬤出來走走。唉,如今上了年紀,我們這老夫老妻,是沒法像你們年輕人一般如膠似漆了?!?/br> 夏舞雩故意說:“柳夫人近來還好?上次在小年夜的宮宴上見到柳夫人,好像氣色不是很好?!?/br> 這話直接戳中柳夫人的痛點,她豈止是氣色不好?簡直整個人都不好! 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就是從那個自稱應氏的女子出現的那天起,她心神不寧,連著幾晚上沒睡好覺。她私下里花錢買了人去查應氏,得到應氏確實已死的消息,心里更恐慌。接下來的每個晚上她都睡不好覺,明明疲憊不堪,偏就是無法入睡。更奇怪的是,柳國公竟也和她一樣,天天被睡眠折磨。 這些天下來,兩人精神衰弱,苦不堪言。宮里的太醫都給請來了,卻只說兩人是cao勞過度,沒什么別的問題。 這到底是中的什么邪? 夏舞雩將柳夫人眼底的細微變化全看在眼里,知道是應師兄給她下的毒把她折磨得夠嗆,她說:“柳夫人管著整個后宅,神思勞累是在所難免的,身體跟不上了也沒什么,只要凡事問心無愧,自然很快就能調回來?!?/br> 柳夫人心下又一驚,因那“問心無愧”四字,唇角笑容僵了下,不過僅一瞬間,她就又笑了出來:“謝謝冀夫人關心,我會注意的。我看那邊有些好玩意兒,這就去看看,便不打擾你們夫妻相處了?!?/br> 這是繃不住了,想走?夏舞雩心中冷笑,卻也覺得柳夫人段數極高,自己連番戳她心里最恐懼的地方,她還能笑得慈眉善目的。 果然,對付這種人就得比她更毒,應師兄的毒.藥,果真是為她量身定制的。 柳夫人一走,冀臨霄也重重呼出口氣,眼中有憤怒閃過。 他故意沒讓夏舞雩看見,免得她擔心,他輕喚:“艷艷,走吧,前面就是曉月湖了?!?/br> “嗯,聽大人的?!毕奈桷\笑。 柳夫人走遠了,走到街邊不知誰家門口的石獅子旁,身體有些虛軟的靠向石獅子,大口喘了幾下。 嬤嬤不明所以,緊張的問道:“夫人?夫人還好吧?” 柳夫人雙眉吊起,乍然一派狠戾之色,陰沉道:“好個織艷,居然連‘問心無愧’這詞都往外說?區區一個風塵女子敢這般與我說話,賤人就是賤人,高嫁了也上不得臺面!” ☆、第56章 本官非斷袖 見主子發怒,嬤嬤忙道:“夫人消氣!那織艷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妖艷貨, 夫人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柳夫人捂著胸口道:“她那一番話聽得我有氣撒不出!” 嬤嬤說:“她能懂什么?信口開河罷了!夫人又怎能因她的無心之言而氣壞了自己??!這不值當!” 是不值當, 但夏舞雩那一聲“問心無愧”,就如一只看不見的手扒開了隱藏在柳夫人心底最骯臟也最令她不安的孽障。那四個字入耳, 就跟箭射到心里似的,難受的不能再難受。 “如不是那織艷是個上不得臺面的, 我真要懷疑她是故意說的這話!”柳夫人生氣道。 嬤嬤啐道:“她當然不是故意的, 就她那身份,見到夫人你這樣王府郡主的出身, 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說話,多半是弄巧成拙呢!” “也罷!”柳夫人氣罷, 也不想再在夏舞雩身上浪費時間,左右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小賤.人, 沒什么好在意的。 柳夫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其實她今日出來, 并不是為了逛街,而是利用外出的機會來獲取消息。 自她花錢買人打聽了應氏已死后,想到那日壽宴上出現的應氏, 總嚇得哆嗦。但柳夫人心里總有懷疑, 懷疑那日的應氏根本不是應氏, 而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小賤.種。 她算了下時間,那小賤.種若還活